九月的伦敦夜风，已经带上了一丝丝的凉意，张明坐在飞机顶上，望着头顶的星空。

“登登登。”

听到声音扭过头，瞧见科尔森登梯子爬上来。

“怎么还没去休息？”张明问。

科尔森说：“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就算一个月不睡觉对身体也不会有影响，你要是在不睡觉，发际线估计又要往后挪一公分了。”

科尔森气得一哆嗦，差点从梯子上摔下去。

张明笑着伸出手，把他拉上来，两个男人坐在飞机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着初秋的微风。

“你这两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科尔森率先打破沉默。

“这么明显吗？”张明别过头，挠了挠脸。

“不要小瞧一名特工的观察力。”科尔森笑着说：“能让你感到烦恼的事情，难道是世界末日吗？说出来听听，如果真的是末日预言，至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张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科尔森的问题。

今天是他们来伦敦的第四天，自从发现了那串代码后，菲兹和斯凯就开始了无休止的破解工作，至今还没有一点进展，投身于中东战场的梅迟迟没有发来新的消息，整个案件的调查陷入僵局。

因为那条代码，因为叙利亚的杀人智械，张明隐隐感到不安，又因为无法帮上忙感到无力。他盯着远方的一架架民航飞机，以及坐在飞机中，一张张带着欢笑、兴奋、疲惫的面容，张明说：

“我只希望这次能少点无辜的牺牲者。”

“当然，这就是我的工作，也是神盾局存在的意义。”科尔森说。

张明点了点头。

科尔森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来一看，露出微笑。

“看来我们的休息时间结束了。”科尔森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给张明看。“梅发来了信息，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加工厂，大量的智械战士正在从流水线上批量生产。她需要我们的火力支援。”

张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没问题，这个我擅长。”

飞机启动，随着外星科技的引进，这架飞机同样经过了多次改造，破开云层，飞出了大气层，来到了宇宙的近地轨道。

在这里没有空气阻力，飞机能以最高速飞行，从伦敦到叙利亚的普通飞行速度在四到五个小时左右，但在近地轨道飞行，整个过程被压缩到了二十七分钟，算上他们降落的时间，总时间控制在了三十分钟内。

不需要火力掩护，不需要后方支援，在锁定敌人工厂位置的同时，张明就跳下飞机，一头冲了进去。

“敌袭！敌袭！”

没有丝毫掩饰的强攻很快就引起了敌人的反应，其中一个人冲进指挥室，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而电话中一片死寂。

他又尝试了网络、无线电，然而，所有能想到的通讯装置都失效了。

飞机上，一台巴掌大的设备正对着正下方的智械加工厂发射一种特殊的电磁波，干扰着通讯装置的运行。

斯凯看着屏幕中，仿佛陨石般降落的张明，对科尔森问：“我们就这么坐着？”她的语气多少带点不甘心，科尔森看了她一眼，明白斯凯的小情绪来源。

她加入神盾局也有些日子，经历过格斗、枪械训练，可至今还未真正在前线出过外勤任务，握着的枪也没有在除了靶场以外的地方射击过，作为新人，总归是有点手痒。

不过现在还不是让她表现的时候。

“可能我们还没降落，敌人就被全部解决了。”科尔森说。

“好吧。”斯凯叹了口气，“如果我也有超能力就好了。”

嘭——

墙壁碎裂，四五台智械被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外部的仿生皮肤全部撕裂，露出下面银白色的机械部件，两颗机械眼散发着可怕的红光。

咔哒、咔哒。

智械们爬起来，手臂、腿部纷纷变幻形态，成为枪械、刀刃、电锯之类的武器，和人类不同，它们不存在愤怒的情绪，就那么沉默着，举着武器朝着加工厂的方向跑过去。

突然，一道金黄色的电流闪过，准确击中了每一台智械，它们动作顿时僵硬，挣扎了几下，胸口处的核心芯片就冒出一阵浓烟，扑通扑通倒在地上。

智械加工厂内部，一台台杀人智械前赴后继的朝张明扑过来，气势虽然凶猛，但机械造物在缺少必要的绝缘防护下，面对阳雷的攻击就是一碰就坏的活靶子，只要被电流触碰到，张明就能利用阳雷的特性引爆智械内部核心芯片。

荒谬之锁漂浮在四周，几十个加工厂的工人被锁链捆绑起来，吊在空中，这些都是接下来要审问的人质。

智械的攻击还在继续，张明从它们眼中看不到恐惧，即便没有经过设备分析，他也能判断出加工厂内部的杀人智械与凯瑟琳不同，它们没有觉醒情感，只是单纯的遵循程序，执行杀人命令。

深吸一口气，手腕上闪过一道细微的紫色光芒，在力量宝石的增幅下，阳雷的威力再次大幅度增强，覆盖了加工厂每个角落。

“嘭！”

张明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所有智械的核心芯片被引爆，哗啦啦，数千台智械同时倒下。满意的看了眼四周，他走向厂房二楼。

一脚踹开门，一名又黑又瘦的男人正一脸惊恐的望着张明，他手里原本握着枪，在看清张明的脸后，主动把枪扔在地上，乖乖的举起了双手。

张明闻着屋里烧焦的味道，又注意到地上一团灰烬，二话不说，直接连续发动三次剪辑。现在他一次剪辑时长是九秒，三次就是二十七秒。

时间回到半分钟前，黑瘦男人正蹲在地上，点着打火机烧一沓文件，他的手一直在哆嗦，不住的往火上吹气，希望能烧的更快点。

张明抢过黑瘦男人手里的资料，不厚，只有几十页，一份操作说明书，几张运送单号，以及转账记录。

因为逆转了半分钟，剪辑掉了智械被摧毁的现实，大门被智械砸烂正要冲进来。大量的智械给了黑瘦男人勇气，他悄悄掏出枪，趁着张明没注意，准备关键时刻送上一枚子弹。

张明随意的抬起手，还是老办法，阳雷挥洒而出，智械纷纷成了一堆废铁，黑瘦男人吓得当场扔掉手枪。自始至终张明都没抬起头，他的视线一条条查看着关键资料，终于在文件的最下方看到了一个签名。

按下通讯器，张明对科尔森问：“你还记得‘李斯特博士’这个名字吗？我总觉得眼熟。”

“你当然眼熟，上次亚历山大·皮尔斯计划失败后，我发给过你一个九头蛇余党的名册，李斯特博士的名字就写在第三页。”科尔森说，“他是九头蛇军团科学家中的重要人物。发现了什么吗？”

张明说：“如果我手上这份资料不是敌人伪造的假情报，那现在有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九头蛇掌握了制作杀人智械核心芯片的技术，这座工厂所有的智械用的都是九头蛇的芯片。”

“更糟糕的是，这样的加工厂，我不认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