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那些第一层的木炭之外，余下的都是好的，品质和铺子里的相比还要好上一些。

所以钱乐乐也并没觉得让方老夫人吃了亏。那些剩下的有四百二十来斤，她直接按四百斤算给了方老夫人，所以她如今一共收获八百两。

这笔银票拿在手里不由得让她感慨万千，小打小闹多少笔小生意，还比不上一窑炭火的进账。当真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

换作其他人，肯定会把银票交给钱家大人。但方老夫人却是直接给了钱乐乐，一是因为她知道钱乐乐如今不傻了，银票给了她并不会弄丢；二是她知道钱里正和钱老太太的为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多谢老夫人，那就不多打扰了，我还想去看看我大哥。”

钱乐乐也不多留，如今天气又冷上了几分，她想看看钱虎子在方家村的学堂里住的怎么样，顺便再送些野鸭过去，就当是讨好一下夫子了。

“那行，老婆子就不多留了。”

因为方县令的缘故，方家村在十里八乡有唯一的一座学堂。方老夫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和村民打交道，学堂更是没有去过，所以也不陪钱乐乐一道去了。

但是人不陪，礼物却不缺。

“来，乐乐，你大哥去学堂进学是件好事，老婆子送套文房四宝给虎子，你帮忙带过去。”

小铃小铛估计是上次回来之后被莲生嬷嬷教育过的缘故，所以言行举止更为谨慎了，一直都没开口说过半个字。

如今她们两个奉命拿来了文房四宝之后，也只是一直端在手中，奉到了钱乐乐面前。

钱乐乐也察觉到了她们的变化，感觉好像没以前活泼了。不过这和她没多大关系，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谢过老夫人之后，钱乐乐就去了学堂。

“大哥！”

好在她去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并没有打扰到钱虎子进学。此时他正和夫子两个孤零零地面对面坐着。

一听到自家小妹的声音，钱虎子有些惊慌，下意识地想遮掩什么。可是却来不及抓，还是夫子聪明，直接一个大碟子把两人面前的菜给倒扣上了。

好险！

钱虎子惊呼一声，对着自家夫子会心一笑。

钱乐乐也刚好到达饭桌前。

“小妹你来了。”

钱虎子镇定下来后就想到了，钱乐乐今儿个来应当是和方老夫人商议炭火生意，这也就意味着自家的炭火烧制成了！

所以，小妹一是来看望自己，二是想让自己知道这个好消息！

看见钱虎子脸上的由衷笑容，钱乐乐就知道他明了了。自家大哥自打好转，就显得特别聪明，看来就算考不上秀才，当个里正也是妥妥的了。

只不过她钱乐乐也不差。

就比如他们二人这么慌张地把菜给扣起来，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但是夫子是位年纪偏长的长辈，在他老人家面前不好造次。钱乐乐只和夫子见过礼后把钱虎子叫了出门，在学堂之外聊天。

“大哥，你在这边还适应吗？”

“夫子人很好，特别是最近只用教我一个学生的缘故，他老人家更是因材施教，有选择性地教导我。”

这位方夫子虽然也只是个一辈子不得志的老秀才，但肚子里却当真有墨水。他并不是一位酸儒，而是根据钱虎子的具体情况来教导，短短几日，钱虎子就已经进步一大截了。

这个不错，节约了很多时间下来。如今钱乐乐不差钱，并不是为能少上几年学少给几年束修而高兴。光阴似箭，自家大哥开过年就是十三了，要是能尽早把基础知识给学完，她宁愿把节约下来的束修加倍付给这位方夫子。

“对了大哥，今儿个我又逮了一批野鸭，分了一半给方老夫人，剩下的都给带过来准备送给夫子。你们做学问辛苦了，要好好补补才是。”

然而，刚刚还兴高采烈的钱虎子脸色顿时有些精彩了，说得难听些，貌似便秘的样子。

再加上之前他们的动作，钱乐乐大概知晓了。

“大哥，如今学堂放假了，是不是方家村就不管吃喝了？那你和夫子的一日三餐都是怎么得来的？”

每个村的学堂里，夫子的一日三餐都是村里负责的。但如今一是属于假期，二是自家大哥不是本村人，束修虽然交了，但是待遇可能比不上本村的学子。

果然，钱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其实他本来是想瞒着的，但小妹直接问了，那他也不想说谎。

“那个小妹，这几日都是我做的。”

方夫子是个实打实的读书人，除了读书啥也不会，本来村里人还给他送饭的，但是一看见他收了对面钱家村的自己就有些不乐意了。找借口说年底了忙不开，直接把方夫子的粮食给送了过来。

好在自己打小会煮饭，所以师徒二人并不曾饿过肚子。

但至于做菜嘛，非常抱歉。

他傻的时候家里自然是不敢让他做菜的，没得全烧坏了。而他恢复正常也就是这两日，压根来不及学会做菜。

所以，这两日他们师徒二人都是白饭或白粥直接配上盐粒子煮白菜或者盐粒子煮大萝卜，熟了之后添勺猪油，一日三餐也就这么打发了。

好在他们都不是注重口腹之欲之人，吃得倒也适应。

但是今儿个钱乐乐来了，师徒二人莫名都有些心虚，选择了把菜扣起来遮住。

“哈哈哈。”

钱乐乐就知道她猜的没错。

见小妹笑了，钱虎子也就不再拘束了。

“就大哥这手艺，实在是浪费了这些个鸭子。这样吧，鸭蛋留下，每日直接白水煮了也不错，至于鸭子，你就带回去好了。”

处理鸭子钱虎子是会的，但是鸭子腥膻，没点手艺的话，煮出来可就难吃了。让他来烧的话，既浪费了鸭肉又浪费了时间，非常不划算，还不如让小妹带回去给家里人加加餐。

这可不行的，大哥和夫子每日都要看书习字，缺了营养可怎么成？

钱乐乐心下有了打算，不过暂时没有透露出来。她依照钱虎子所说，只把鸭蛋给留了下来，至于鸭子，则是带着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