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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掉马,男主们为我疯狂扯头花

作者:剃度扫地僧 | 分类: | 字数:70.9万

第396章 终于可以去找顾南了

书名:死遁掉马,男主们为我疯狂扯头花 作者:剃度扫地僧 字数:2221 更新时间:2024-11-13 18:03:43

大年之后,老太太的身体一直不太利索。

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为了后辈忙前忙后的时候身轻体健,精神矍铄。被逼得只能退休喝茶之后反倒没了从前的硬朗,肉眼可见地消沉下来。

她喜欢听新闻消遣,林家兄弟的死讯一传开她就知道了,生怕齐厌也想不开,二话不说就去找他,但路上出了车祸。

伤情不是很严重,只有两处骨折。这却好像是许多身体康健的老人去世前的信号,摔跤磕碰,断几根骨头,躺上病床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病情恶化得让人猝不及防,老太太早上才欢欢喜喜地和重孙女打完视频电话,晚上就突发肺栓塞进了手术室。

凌晨三点,抢救无效死亡。

那个曾叱咤政坛,说一不二的老人,就这么去了。

在场的崔家人都懵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阵子他们被接连不断的催逼闹得焦头烂额,没有多少精力分给老太太,却不想再齐聚一堂得知的是老太太的死讯。

而老太太临终前,身边陪着的除了被革职查办的齐厌,就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

老管家年纪大了,看多了生死,大概是有所预料,早就坐在角落里抹起了眼泪。

树皮般的双手不停擦着眼角的泪,灰白的鬓发乱糟糟地翘在头顶,压抑的哽咽让这个苍老疲惫的老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他跟了老太太几十年,从稚嫩的助理干到年迈的管家,他与她亦师亦友,比亲人还要亲近。

如今她撒手人寰,只留他一个老家伙去守那幢空荡荡的大房子了。

他的哭泣仿佛打开了痛苦的闸口,崔家众人终于感受到了那份后知后觉的失亲之痛。

第一声泣音起,接二连三的泣音随,眨眼间就起了成片的哀声。

时局混乱,崔家的定海神骤然针陨落。

父辈平庸,孙辈掣肘,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这个枝繁叶茂的家族还能不能稳稳当当地走下去。

天变了。

在场十多个崔家人都哽咽难言,在这片此起彼伏的哭声里,只有一个人面无悲色。

齐厌坐在冰冷的角落,神色平静地看着一群人相扶而泣,面上无悲无喜。

春夜的冷意无孔不入,搭垂在膝上的两只手被冻得发紫,隐约可见从前的疮疤。

那些在射击训练室磨出来的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厚,并没有因为顾南的死而消失在痛苦的情绪里。

他慢慢抠着虎口处的枪茧,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显得有些冷漠。

哭什么呢?

他们难道不明白,这个恶心的世界不值得任何美好的人为它留下来吗?

老太太那么刚强正直,走晚了,要多受多少磨难。

总有人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要活着,活成畜生也比死了好。他不同,他清高、极端,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顾南是这样,所以她跳崖了。

老太太早些去了,他该为她感到高兴。

齐厌扯了扯唇角,想笑,但试了几次都没笑得出来。

老太太为国家鞠躬尽瘁,为民生呕心沥血,在政几十年清正明廉,临了却被同侪后辈捅刀子,她该多难过。

还有顾南,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跳下了那处断崖,那晚那么冷,她为什么不叫他。

齐厌捂着发烫的双眼,慢慢弯下脊背,就好像在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他想念她,却不得不在这个恶心透顶的世界熬了一天又一天。

但是快了,就快解脱了。

四月二十七日,上午十点,老太太的悼念会如期举行。

齐厌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见到了很多熟人,老太太生前的同寅,出事前频繁来往崔家,出事后却对崔家避而不见的僚友后辈,还有这几个月与崔家断了合作的商业伙伴。

他们穿着黑色礼服,说着惋惜的话语,抹两把存疑的眼泪,然后神情哀痛地在老太太的遗体前放下昂贵的花束。

他们亲昵地安慰着崔家后辈,摆足了送行的架子,仿佛从前的落井下石、袖手旁观都随着老太太的死一起烟消云散了。

可是怎么可能消散。

他们忘了几个月前血流成河的山顶别墅,他还没忘。

在司仪组织大家默哀的时候,齐厌站到人群最前方,从腰后掏出了枪。

“砰砰砰砰砰砰!”

他的枪法很好,一连六枪,枪枪命中。

血花与脑浆一起飞溅,为黑白色的人群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艳丽,这个死气沉沉的悼念会终于活跃起来。

“啊!杀人了!”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声尖叫。

人群惊恐万分,四散而逃。

齐厌站在原地,苍白的脸庞浮现出异样的潮红,眉眼间笼罩的杀气倏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畅快与舒展。

总算没有辜负在老太太的手环上收集到的信息,让这些诛求无已,渴望长生的老东西到地下求阎王去吧。

他双眸湿润,明亮的目光在这一刻显露出来出奇的柔软,越过一群无头苍蝇似的人,落在不远处惊骇得不知作何反应的崔家人身上。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悼念会上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六个高管政客,不管是笑眉笑眼的崔微微,还是不苟言笑的崔越,亦或是那个总和他唱反调挖墙脚的崔劭,此时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滑稽表情。

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为什么要这么惊讶?

他以为,他们早就知道他的秉性,早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是他在老太太面前太乖,让他们以为他只是个缺爱的小可怜?

齐厌笑了笑,这回他很轻易就笑了出来。

干燥的嘴唇崩裂,殷红的血珠洇湿淡色的唇,渗进牙齿缝隙,让他看起来像个茹毛饮血的怪物。

他的笑容夸张而丑陋,可他觉得痛快极了。

很多年前想做的事终于在今天做成了,很多年前想见到的神色终于在亲人的脸上见到了。

他们惊悚的面容让他愉悦得浑身发抖。

顾南死了,老太太也死了,脖子上的绳子断了,再也没有人能拽住他了。

他大笑,他大哭,最后举起枪,在震惊的目光与接连不断的制止声中,将最后一颗子弹送进了自己的大脑。

“砰!”

结束了。

这可笑的一生终于可以结束了。

在喜欢的季节,喜欢的晴天。

他终于可以去找顾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