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掉马,男主们为我疯狂扯头花
作者:剃度扫地僧 | 分类: | 字数:7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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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纯一,抱我 都是假的才好
顾南微微睁开眼,看到纯一正弯腰看着她。
他一手撑在书桌上,一手摸着她的额头,随后似是想起她是厉鬼,不会着凉,于是收回手,低声问:“累了吗?”
顾南呆呆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熟悉的凤眼,眼内略尖,眼尾上扬,薄薄的眼皮压着清光,一派威严的慈悲之相,“纯一?”
“嗯。”纯一应着,俯身把顾南抱起来。
他的手臂很结实,抱起人来不偏不晃,他的胸膛很宽厚,靠起来很安心,但热得像个火炉,专克她。
他把顾南放到床上,肩膀撞了一下床上挂着的红绸花。
顾南的目光随之而动,发现这是纯一打的架子床,这是他们在石山村建的屋子。
她探身去看,书桌一角随意放着几封写好的信,中央的镇纸下压着一张写了一半的信纸,墨迹已干。
不远处的窗台上放着一只圆肚花瓶,插着一束淡紫色的马兰菊,枝叶上坠着水珠,似乎是新换的。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如此陌生。
“做梦了?”纯一说。
顾南回眸看着他,有些试探地点了头。
纯一也看着顾南,幽黑的眼瞳中似有柔软的微光流淌,他坐得离顾南近了一点,轻声问:“不开心吗?”
顾南不答反问:“你开心吗?”
纯一沉默了两秒,然后缓缓倾身,枕在顾南的膝上轻轻蹭了蹭。
他仰视着上方的顾南,目光专注,明如炼华,没有直接回答顾南的问题,而是道:“别不开心。”
像只高傲的猫咪,嘴里虽然喵呜喵呜说不出好听的话,身体却很坦诚地充当着抚慰剂。
他很少在床榻之外向顾南露出如此温和弱势的姿态,顾南被他蛊惑了,高高竖起的心防一点点融化,“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心。”
纯一想了想,“想吃什么就去吃,想玩什么就去玩,想做什么就去做。”
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说起玩乐,想来想去只有这两句干巴巴的话语,顾南的神色柔和下来,似考验,似为难,“我动不了。”
纯一思索的时间更长,过了很久才说:“有人为难你吗?”
“算不上,但是我怕。”
“怕什么?”
顾南沉默地想,当然是怕再次成为砧板上的鱼,怕再次走上赴死的末路。
顾南知道她对易敬容的敌意有些草率,可是控制不住。
因为她不再是那个踌躇满志的年轻高校毕业生,她是那个在新年跳崖却死而后生的苏醒者。
在这个任何一个人都能俯视她的时刻,她不得不谨小慎微,三思后行。
“别怕。”纯一握住顾南的手,手掌宽大,指腹上的茧子硬硬的,充满了让人心安的力量,“你是敢与天争命的人。”
她是个敢与天争命的人啊。
顾南眼眶微红,张开了双手,“抱我。”
纯一撑起身子,修长有力的双臂把顾南抱得严严实实。
顾南回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微微一偏头,就能闻到他颈间劲冷的幽檀香,“纯一。”
“我在。”
顾南抱紧他。
“别怕,我在。”
顾南睁开眼,见到一片雪白的光,在光里,小木屋不翼而飞,只剩下病房里晃眼的天花板,与弯着腰的顾望南。
顾望南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肩,低低的安抚声温柔得让人落泪,“别怕,妈妈在。”
顾南用力眨了眨眼,“我梦到纯一了。”
顾望南没问纯一是谁,只轻声应和。
顾南扯了扯嘴角,要哭不哭要笑不笑,显得有些滑稽,“我竟然梦到纯一了。”
他是个山岳一般的人,秉节持重,不矜不伐,只需静静端坐着,就充满了力量。
可他是假的。
他只是系统写给她的一串数据。
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希望他是真的,只是生活在另一个遥远的空间。
可她又知道,他是假的才好。假的没有痛苦,不会悲伤,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
都是假的才好。
*
顾南的康复训练按部就班,她没去找易敬容,易敬容也没再主动找她,仿佛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重视她的经历。
苏醒的第三个月,顾南能在助行器的帮助下站起来了。
虽然还不能走路,但医生说她的康复进程很快,如果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的话就可以准备回家了。
第四个月,顾南能够长时间站立,能够推着助行器慢走,于是提出回家,医生同意了。
离开的前一天,顾南联系了易敬容。
易敬容把会面的地点定在心理咨询室隔壁的休息室里,理由是那里的沙发比较软。
顾南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挑着易敬容想知道的说给她听。
不过易敬容对她的情感经历尤其感兴趣,追问了很多细节。
顾南不想和她深聊,但易敬容很有毅力,硬是挤牙膏似的从她嘴里挤出了不少想要的信息。
这场谈话进行了很久,结束的时候易敬容已经写了一个数千字的文档,她还把文档给顾南看,问顾南有没有记错。
顾南一目十行地扫过去,被文档的最后一段吸引住目光。
那是易敬容根据她的描述写的结论。
林惊春、齐厌、纯一命理相似,出场年龄19岁,生日腊月初一,父母缘浅,兄弟缘深(?),有迷失/自毁倾向。
顾南看着这段文字,突然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不由问:“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他们有些过于相似了。”易敬容道。
“只是这样?”
易敬容想了想,“你知道的,现在的人工智能其实远远达不到真正的智能,非常依赖输入,所以它大概率无法创造逻辑那么缜密的人物,还如此恰如其分地融入到你的世界背景里。”
顾南心跳漏了一拍,喉咙有些发紧,她紧紧注视着易敬容,“什么意思?”
易敬容注意到顾南异样的神色,意识到顾南想岔了,连忙道,“项目开始之初,我们给系统喂了大量文包,你的背景设定是穿书未来赛博就可见一斑,这几个人的原型大概率也是故事角色,就是你们常说的纸片人。”
“我把他们记下来只是觉得他们的形象很丰满,所以想找到原型给其他病人用,你别多想。”
最后几个字,她说出了于心不忍的味道,仿佛是科研脑袋的情商突然上线,小心维护起了一颗脆弱的心。
顾南高高提起的心猛地落了地,极度的激动后便是极度的冷静。
她点了点头,把电脑还给易敬容,“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