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落难皇子讹上后,我独享娇宠
作者:素手禅心 | 分类: | 字数:10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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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郎去复来
“喜翠说,街上不知哪家今日有喜,结的彩!”她随口接道。
马车一滞停下,崔康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到了,下车吧!”
他先一挑帘子跳下,又伸出手将她接下,临入府门前,又瞟了一眼街道两侧满树的紫色丝绦,方牵宋卿月进了府门。
于屋内,他牵着宋卿月的手临窗坐下。
“往昔,我恨不能将你栓在身边一辈子,舍不得你离开……”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鬓,目光温柔,“但这回,宋卿月,你必须得走了,带上衡儿!”
宋卿月眼眶一热,看着他鼻音重重道:“上唐已非我与衡儿归宿,你让我带着衡儿去何处?”
“届时我会让人在通州外接你。余杭、扬州的崔宅你去过,若不喜欢这两处,你让他们给你安排它处。”
“你呢?难道你要在定州给即墨云台卖一辈子命?”
崔康时眼眶缓缓红了,眸中水光粼粼。
神情艰涩地抚着她嫩滑的脸颊,轻声缓缓:“先听我说完,你不要害怕……”
宋卿月圆眸霍地瞪大,警觉打断:“可是即墨云台根本就未准我离开?你想冒险将我和衡儿送走?”
崔康时看着她须臾,摇头一叹:“若你能再迟钝一些,心再宽一些,或许会过得开心!”
她一把将他的手扯下,又握得紧紧,定声:“快说,发生了何事?”
“即墨云台……”他看着被她握紧的手,“不仅不放你,还想吞了崔家。”
他轻声缓语,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讲了,又将散朝后,与即墨云台的交锋讲了。
分析道:“纵我未转移家财,将所有家财交出,也填不饱他的贪欲,他不会放你走的!”
宋卿月脑中一片空白……
即墨云台又以她为质,向崔康时勒索钱财。
数月,崔康时转移了多少家财,她心中有数,眼下所剩无几。
若崔康时没听她的话转移家财,尚可时不时丢块肉给即墨云台这匹恶狼,消除警惕,徐徐将族人全部迁出关陇河东。
“你听我说,我会借十月岳母大寿之名带你去通州。即墨云台会派羽林军监送。届时我请岳丈帮忙将羽林军缠住,打开通州城门放你出关。”
宋卿月呼吸急促,眸中泪光满盈。
为救她母子,不止崔家,还要连累通州李家?她何德何能?
大力一摇头,她双手按上崔康时肩头,噙泪定声:“你说会抓紧时间迁族人出关,若我走了,即墨云台会马上知道,你的族人还何谈出关?”
“卿月,你听我说……”
崔康时双手捧上她的脸,眸中尽是深情,“你与衡儿身份非比寻常,若不逃出去,永远是即墨云台掣肘那人的把柄。”
宋卿月泪流满面,坚决摇头:“别再说了!我与衡儿没那么尊贵。若没有你,他见不到这个尘世,我也活不到今天。不过一死而已,死也当与你死在一起!”
崔康时蹙深眉头,待要再劝,她捂住了他的嘴。
“我宋卿月命硬,你也不差。都是大难不死的铁榔头。听我说,我现在不能走,得先稳住即墨云台。待你族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二人再想办法拼死逃上一回。”
缓了口气,她又哽咽道:“平安,我是你三媒六聘的妻子,做不到撇下你不管!”
她是崔康时明媒正娶之妻!
她却与那人痴缠,为那人生子,为那人哭生哭死。
崔康时将她捂嘴的手轻轻牵开,又送回唇边温柔一吻。
垂眸的一霎,一滴泪自他眼角滚落,落于她手背,烫得她心头一伤。
她将脸埋入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羞愧痛哭。
崔家巨财被她搬空,运去上京填了那人的国库,现在崔家被即墨云台逼于两难境地,她若一走了之,还能算人?
人非草木……长心的!
未哭太久,她抹了一把脸,牵了他的手将他引到榻边。
一面拉过被衾,一面道:“你先睡一觉。待醒来,我俩再细细商量。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能想出来的。”
崔康时拥她入怀,阖目默了许久。
他昨夜激战一夜,场面惊心动魄,精神紧绷到极点。
白日里,又与即墨云台进行了一番波谲云诡的唇枪舌枪,心力交瘁,确实疲惫到极点。
抚了一抚她的头,他松开她,哑声道:“那我先补会儿眠!”
待他上了榻,宋卿将床幔放下,又去将花窗闭好,轻脚退出外屋。
坐在院中的金桂树下,她闻不到花香,听不见鸟啼,怔怔出神。
若这回在劫难逃,死在崔康时身边,倒也死得瞑目。
刘喜翠自院子的垂花门进来,手中拿着一把紫菂色丝带,口中嘟嘟哝浓。
“还真是,谁家办喜事这么夸张,这彩带都结到我崔家门环上了。怎么,想讨贺礼啊?”
抬头,见她坐在石几上发呆,便大步过来问:“夫人,可要一壶茶吃?”
她双眼无神地抬头,有气无力道:“有劳了!”
刘喜翠将手中那把紫菂色丝带往石几上一放,将手在裙子上擦了擦,爽朗笑道:“夫人等着。”
她目光落在那把丝带上,无意识地捡起一根,在指尖缠绕。
这紫菂色颜色很正,与大熟的莲子外皮一般无二,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彼时在东阳,她曾给即墨江年置了一套紫菂色袍子,他穿了许久。
只是,何家置办喜事不结红彩,偏选与她与相同的喜好——紫菂色?
忽她心头一跳,耳中恍惚想起一句话……
“宋卿月,若下回我走散了,我便在身后系结紫菂色绸带……这样你总能寻来吧?”
那日于巧桥上与即墨江年走散后,他曾如此说。
她猛地站起身,弃紫带于地,朝院外跑了两步,复又转身回屋。
怕所想被印证,引起上回那番麻烦,她研墨提笔,于白纸上书下三个字“他来了”,轻脚走入外卧,将字贴放到崔康时枕边。
转身出屋后,未待向刘喜翠交待一声,她跑出院子,又奔出府门。
街道两侧的文冠树上挂满紫菂色丝带,丝带纷纷扬扬,荡出一个她难以置信的梦。
她目光直直,脚步虚浮地走着,直到结有紫带的文冠树株,蔓延入隔街一条渔巷里。
定州城临于渭江,江鱼鲜美,这巷子是贩卖江鱼的市坊。
站在污水横流,满地鱼鳞,腥气冲天的鱼坊里,她失笑摇头。
眼中噙了泪,自嘲:“他远在上京,正新婚燕尔……你以为你能忘记一切,偏一根丝带就将你的心勾走。宋卿月,你可真没出息……唔!”
一只粗粝的大手闪电般伸来,将她的嘴死死捂住,接着另一只大手将她的纤腰大力一搂。
她尚未回神,已被一个硕高的身影,拖入一间鱼摊的篾墙之后。
一个炽热的吻重重落下,将她的唇封住,向她急切需索。
未待看清楚登徒子面容,她已嗅到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