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落难皇子讹上后,我独享娇宠
作者:素手禅心 | 分类: | 字数:10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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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恋恋不舍
没应他,她埋首整理衣衫时,即墨江年手慌脚乱地抢先穿好。
待她走到门口,他快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拥住她,久久不愿撒手。
宋卿月黯一阖目。
背后,即墨江年紧贴着的身躯热似一团火,又似一座她负在背上、卸不掉的大山……
默了默,她轻抠小腹前扣得牢牢的大手,“松手吧!太晚了会被人察觉,你会处境不妙,我处境也会不妙。”
即墨江年阖着眼,俯下头,将脸埋于她鬓间,贪婪嗅着她发丝的清香,不愿撒手。
“即墨江年,撒手!”她沉声。
即墨江年启眸,移唇于她耳垂温柔一吻,哑声:“明日才能见到你,怎么办……我现在就想你了。”
明明宋卿月就在他怀里,他却若抱了满怀秋风,只怕一个松手,她就会弥散于无形。
明明才激烈地缠绵过,却缓解不了他半分相思,除非与她携手一生,埋于同一座陵墓,他才安心。
宋卿月大力将他的手掰开。他没有挣扎,恋恋不舍松开手。
于她打开房门的霎那,他呼吸一窒,心头一空,又伸手将她搂回。
掰过她的身子,捏起她的下颔,于她唇上重重一啄,他脱口:“明日你要快些来见我!否则,我会找上崔府去。”
说完即悔,他好像又威胁她了!
宋卿月无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狠了狠心,推开他,跨出房门。
走出客栈的门,驻足于客栈楼下,她感觉后脑生异。
纤手两分帷帽轻纱,她抬头上望……
二楼那间客房花窗的窗纱,掀开着一道缝,即墨江年半张脸镶于花窗上。脸上硬朗的线条,勾勒出她望之心悸的侧颜。
他浓眉深蹙,眼眸深深望着她,眸子里满是依恋和不安。
宋卿月长睫轻轻一颤,双手将帷帽轻纱阖拢,转身走远……
即墨江年的目光一直咬在宋卿月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远处的漫天红霞里。
房门被轻轻叩响,“吱呀”一声打开,闪入两个身影。
布衣斗笠的石蔡二使齐齐拱手……
蔡佑良抢先开口,报的算是喜讯:“启禀陛下,宋娘子聪慧,来时一路无人尾随,去时一路亦安。”
即墨江年头也未回地驳斥:“是皇后!”
蔡佑良吃了瘪,握拳抵鼻轻咳一声,改口:“对,是皇后。”
石承贤嘴角挑起一抹嘲笑,拱手向皇帝,报的却是急讯。
“启禀陛下,方才得了消息,南阗攻势凶猛稠密,怕是沙洲危殆。”
即墨江年手一松,放下帘子,无声阖目。
沙洲危殆?沙洲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又有郭老都护坐镇,再难也得撑到他办完手头事。
启目,他望向石承贤道:“修书一封,调京中十万兵力支援沙洲。”
石承贤闪了一闪眸子,应道:“肃州城外堵着陇右节度使的十万大军,过不去,莫不要打进去?”
即墨江年朗目微微一眯,似笑非笑一弯嘴角,一扬下颔:“打什么打?飞过去便是。”
石承贤微愕,眸色一沉:“飞过去?十万人怎么飞,又没长翅膀?”
蔡佑良撇了一撇嘴,回嘲:“石主使在楼下晒了一日太阳,晒迷糊了?自然是要打过去的。”
石承贤将嘴抿成了一条线,板起了脸。
即墨江年手上整着凌乱的衣衫,低头系着腰封道:“办完事,你二人去街上买些小玩意回来。”
蔡佑良不解,“小玩意儿?什么样的小玩意儿?做什么用的?”
“一岁小童喜欢的把件、玩物,喜欢吃的零嘴,喜欢的……”
即墨江年手上停下,面色艰难,沉吟:“你二人看着办,朕也不懂一岁稚子都喜欢些什么。”
石承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神灼灼明亮起来,“可是为皇子备的?”
蔡佑良合握了双手磋磨,呼吸轻促,“时间过得可真快,小皇子竟然一岁了?也不知是何模样?”
即墨江年转到榻边大马金刀坐下,双手撑膝,陷于沉思,心跳如狂。
他有儿子了,明日就能见到儿子了,儿子将近一岁、能走能叫爹了……
儿子名即墨玉衡,长得像他,性子像他……
儿子脾性不好,喜欢骂骂咧咧……他眉头一蹙,疑惑……黄口小儿,吐字不清,怎么个骂骂咧咧法?
石蔡二人转到八仙桌畔坐下,两颗头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认真掰扯着小玩意类别。
“陶笛,竹蜻蜓,布老虎,泥响球?”
“风筝,拨浪鼓,泥人,九连环?”
*
宋卿月埋首走入暗巷,敲开成衣铺子的后门。裁缝娘子给她开了门,铺子果未开门营业。
她随意拿了几匹付过钱的料子,笑道:“有劳娘子久等,明日我再来。”
裁缝娘子欢欣应了,给她打开了临于正街的门。
穿过街道,立身于崔府石阶之上,她抬头上望,日已西斜。
举步跨入府门,回到后院,刘喜翠立时迎了上来。
接过她手中的布料,刘喜翠很是不以为意:“夫人,这些料子很是寻常,何必亲去?”
她淡淡应道:“合我眼缘!你拿去放着,回头有用。”
刘喜翠应了一声,抱着就布料往屋内走。
立身于淡红的晚霞里,她想了许久,转了个面向,朝主卧的花窗望去,花窗已开……
有人倚窗而立,脸上一双圆如满月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崔康时仅穿着雪白的中单,尚未挽发,如瀑的青丝披散了一肩。
他好似刚醒,珠圆玉润的脸有些晄白,神情有些恍惚。
见她望来,他光滑的喉结上下轻一滑动,涩然出声:“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慕儿了。大抵是我太想她!”
声音轻飘飘的,如在梦呓。
宋卿月冲他涩然一笑。
慕儿?怕是他看见了那张纸笺,才“梦”的慕儿?
鼻中浓浓一酸,眼眶里一热,喉头堵了一堵,她强笑道:“回头陪你去祭奠她一回。”
一低头,她自院中回屋。一路,崔康时空洞的目光安静追随。
待她一提裙摆跨入屋门,崔康时垂着的手中捏着的纸笺,被他于掌心里捻捏成团。
纸笺上书——“他来了”。
宋卿月一挑帘子入屋后,他并未转身,面朝院中,目光落于繁花如金的丹桂树上。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他醒来见了纸笺后,独立窗前良久,竟然嗅不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宋卿月静静立在他身后,目光落于他攥着纸团的手,咬了咬唇道:“你睡得可好?”
崔康时的发丝,被窗外拂入的晚风吹起,乱糟糟扬满花窗。
他幽声:“睡得不好!我大抵太想慕儿……这辈子都放不下她……心里只装得下她。”
纵然只装得下李慕儿,又何必于此时刻意道出?
宋卿月眼角一热,将脸一扭,悄然抹了一把脸。
崔康时目光凝于丹桂树,又轻声:“我放不下慕儿,就同那个人放不下你,是一样的……他千里迢迢寻你……一回又一回。”
宋卿月心中百般滋味杂陈,道:“我去见了他!”
崔康时轻轻一颤长睫,阖上双眼——宋卿月去见了那个人,他自然知道。
她一回后院,他便见……
她薄如蝉翼的水红大袖披衫领子半敞着,露着纤细柔婉的雪颈。
雪颈、锁骨上下,印着朵朵新鲜出现的“红梅”。
“红梅”花的颜色分外鲜艳,刺得他眼眸酸涨,心头酸涩。
默了一默后,他轻声:“宋卿月,跟他走吧!我无暇再顾你母子二人。若你走了,我能轻松许多。”
宋卿月走到他身后,声音微微颤抖:“我说了,往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崔康时转过身来,目光落于她颈间印着的“红梅”。
默了一默后,他目光上移,落于她伤神的脸。
一弯唇,他笑了。
“说什么傻话?我曾说过那日于余杭官道上,你决然弃我而去同他走,我便断了对你的所有念想……是真心话!”
他走了两步,靠近她,抬起手伸至她眼前,却又轻轻放下。
“我曾有妻,你现有夫……虽我二人结伴走了一途路……但终归尘归尘,土归土!”
“他去又复来,定是做了周密安排。你是即墨云台拿捏我的把柄,若任性不走,只会给我添乱。”
见宋卿月静静看着他,眸中满是酸楚,他垂下眼帘避而不看,又道……
“他是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在所难免。但终归最爱你。纵做不了他的皇后,把着他的心就是。”
“衡儿也大了,记人了,若再晚些见他,会不亲他。”
“别担心我们崔家……”
他抬起眼帘,倏地止声,见宋卿月已泪流满面……
“别说了!”
“他没有立后,也没有生子。所为是为迷惑即墨云台,哄骗朝臣。”
她温柔地看着他,又摇头喟叹……
“到了这步田地你竟然还想着开释我,安慰我?崔康时,你怎么不去庙里呆着,当一尊菩萨?”
“他知道了我与你所有的事……他要救我母子二人,更要救你,救你族人。”
“我连累你两年,现又搬空你的家财。若甩手离开便不配为人,不配腆脸活在这个世上。”
崔康时抬起眼眸,已红了眼眶,艰涩道:“宋卿月……我怕你会死在这里!”
宋卿月上前一步,握紧他的双手,看他的目光脉脉。
“崔平安,你听着!我要活,我儿子要活,我要你和你的族人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