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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落难皇子讹上后,我独享娇宠

作者:素手禅心 | 分类: | 字数:105.2万

第395章 刀山火海

书名:被落难皇子讹上后,我独享娇宠 作者:素手禅心 字数:2227 更新时间:2024-10-31 19:42:51

三百羽林卫,夹护一辆宫车,自廿安宫驶出。

崔康时手掀着帘子,目光定于那巍峨的宫门,似要将宫门看穿。

马车渐渐远离后,他松开手,颓然阖上双目。

明知早晚会经历这揪心一幕,于族人性命、于宋卿月的坚持里,他两厢难为,最终心违心留下她母子二人。

若非他对宋卿月生出觊觎之心,或许,宋卿月会顺利嫁与即墨江年,早登凤阁,母仪天下。

人呐,最怕的就是挥不掉,斩不断的执念。

一念缘起,大错铸成……

因他想再现与亡妻李慕儿的恩爱往昔,他牵着宋卿月的手,身不由己,一步步走向这万丈深渊。

深渊之下是火海、是刀山……他只愿独身纵下!

一掀前帘,他冲赶车的羽林卫哑声:“先回崔府,我有紧要物件取用,以启金库。”

负责监随他的羽林卫将首骑着高头大马,伴行于车畔。

闻听,冷冷道:“崔相,你家已是树倒猢狲散,府宅也被查抄一空,还有何物件供你取用?”

崔康时寒声:“若想打开饶阳金库,劝将军听我的话,将我带往府宅一去。”

他微敛了眼眸……

崔家非是树倒猢狲散,而是在饶阳时,他与老管家钟裕打了招呼。

待他与宋卿月被即墨云台押向通州,他要老管家紧着手中余钱,将家中所有仆奴富余遣散。

崔家族人已安,他没有理由,要这些为崔家奔走一生的仆奴送上性命。

回府并非有物件要取,而是争取一个于定州露脸的机会,一百枢密使潜伏于定州,他得与他们取得联系。

将首冷冷看了一眼垂着帘子的车窗,懒洋洋道:“好,本将军便带崔相去你那所谓的府上一趟。只是,崔相见了你府上情形,可别哭天抹泪。”

崔康时嘴角浮出一抹淡笑,眼下能令他哭天抹泪的,唯宋卿月母子而已。

两炷香的时辰后,羽林卫夹护开道的宫车,停于崔府之前。

崔康时一掀帘子朝府门望去,圆眸一敛……

府宅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倾倒于地,破碎得不成样子。

阶下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似乎有人发泄不满,令它们身首异处。

落地的狮头,面目全非地瘫于地上,死不瞑目。

他阖目缓了一缓心头不适,一掀帘子,提袍下车,举步步上残破的府阶,身后的羽林卫亦步亦趋紧随。

缓缓走入崔宅……

府中墙塌梁倒,残垣断壁,地砖翻覆,新鲜的泥土比比皆是,若被掘地三尺。

显然有人来了府中,翻找他家金库所在。

走到后院,看着院中数株被拔地而起的金桂树,再看曾吊于桂树的秋千破碎一地,他依旧心痛地阖上了双眸。

这府宅新建不过一年,盛载着他与宋卿月难得的欢欣日子。

正是于这府宅内,他被宋卿月日日逼迫,撑开了伤手,练好了伤腿。

正是于这府宅内,他亲眼见宋卿月产子,亲手接过新生的玉衡,亲耳听玉衡第一次唤他“爹爹”。

“崔相,事不宜迟!”他身后,羽林卫将首满脸不耐,催促,“要取何物,有请尽快。”

他睁开眼,举步提袍,步入与宋卿月久居近一年的主卧。

一内一外两间主卧内,柜倒案倾,也已是一片狼藉,贵重摆设被洗劫一空。

他深吸一口气,跨过碎案破椅,弯下腰,伸手于地上瘫散的多宝架中,装模做样翻找物件。

于羽林卫将首目光灼灼注视中,他将多宝架上一根毫无用处的铁钉拈起,揣入怀中道:“好了,走吧!”

羽林卫大讶:“崔相莫要告诉我,这根铁钉就是开启金库的钥匙?”

他手抚怀兜,淡然道:“恕我无可奉告。”

浩浩荡荡的羽林卫,尾随他出了崔府,他迟缓步下府阶,举目忐忑四望。

长街上,百姓们缓缓聚拢,朝颓败的崔府门口张望,满脸看热闹的表情。

忽地,数个行脚贩夫挤出人群,朝羽林卫靠近,死皮赖脸兜售:“军爷,军爷,新摘的莲子,又甜又新鲜,买一些吧!”

崔康时目光越过羽林卫的身影,与数位贩夫接上目光,他微不可察地轻一颔首。

那数位贩夫将他一睇,随之嬉皮笑脸地缠上羽林卫,却被羽林卫连打带骂。

于纷乱中,崔康时一提袍摆上了马车,手掀帘子,他目光落于贩夫被推打的身影上。

一贩夫被羽林卫推倒于地,一篓莲子散了一地,抬起目光,哭丧着脸朝他的车窗望来。

一与他目光接触,贩夫冲他飞快的眨了眨眼。

崔康时再一颔首,一直紧绷的心,得以稍稍松懈……

*

宁州城外,血流飘杵。

乱军之中,即墨云台喘着粗气,擅抖的手紧握滴血的陌刀,勒马四顾。

手中陌刀他惯不爱使,笨重又痴长,却也斩下人头无数。

漫目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军阵,望向正前方的猎猎旌旗,他落下目光,望向那个一脸冷峻,嘴角似带笑意的“兄长”……

狞眉一扬陌刀,刀指即墨江年,他暴咆哮:“杀啊!将士们,杀出重围,回援定州!”

被困于宁州已一月多时日,突围不能,等即墨江年倾巢而出攻城亦不能……

显然,他这“兄长”打算将他困死在宁州城。

昨日夜里,四下远出打探消息的斥候,九死一生潜越乾月大军军营,意欲带消息回城。

乾月大军发现斥候,一路追击,若非城楼的永安兵发现,射出箭雨掩护,只怕后方定州城破,他也不知。

浑身是伤,濒临半死的斥候被打开城门,冲出去接应的永安将士救回。

奄奄一息地,斥候向他道出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通州分十五万离境,正向上京进发。

无须多想,即墨云台便猜到,他那位兄长意图直破定州。

只他未料,南阗百万大军猛攻河西,上唐边境危在旦夕,他这“大哥”竟然置沙洲城破不顾,也要分兵十五万置他于死地。

带兵出发通州时,他仅给定州留了五万将士守城,若一直被即墨江年围困宁州,他将会失去根基,江山不保……

天上云层低暗,光线阴翳。

即墨云台打马如飞,若一道银色流星,高扬手中陌刀,直直朝帅旗之下那人冲去。

便是死,他也要拉即墨江年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