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落难皇子讹上后,我独享娇宠
作者:素手禅心 | 分类: | 字数:10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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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鸿雁往来1
烧七的那些日子,宋卿月是与崔家族人一起张罗的。
只是回回祭祀,四公子崔康寿都会哭昏过去。
宋卿月能理解长寿的心情,便常拉着他对弈,分一分他关注于崔康时的悲伤。
崔家老主君夫妇早丧,是年方十四的崔康时里外奔波,一面张罗家族营生,一面教诲抚养三个幼弟。
于三个弟弟心中,崔康时既是主君、兄长,又是严父慈母。
可人死不能复生……
宋卿月每每去看那座坟茔,亲手拔去垒坟石块缝隙里新冒的草芽,才笃定平安确实走了。
他一走两月,梦里一回也未得见,令她心头颇觉感伤。
夫妻一场,携手走过生生死死的风雨,他竟能狠得下心肠,一回也不来见。
雪融春来之际,她手牵二子,立在崔康时与李慕儿的坟前,再次轻叹:“平安……好歹……你也给我托回梦吧。”
珍娘仰头看着她泛泪的眼眸,软糯糯问:“娘亲,生我的娘亲是什么样子?”
垂眸看着小女,她柔声:“就是娘亲这般模样……”
忽她喉头哽住,大感悲伤——崔康时究竟爱的是她,还是爱她为李慕儿的影子?
回头望向坟茔,不过弹指,她又红眼自责。
崔康时从未叫错一回她的名字,为她遮风挡雨,分忧解难,他自当分得清楚——他爱的是她。
只可笑的是,她这凉薄心性之人辜负了他的满腔爱恋,于他死后,她却吃起李慕儿毫无由来的醋。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过心头酸楚,她牵了二子走出坟茔。
墓园外,长寿迎了上来,拱手轻声:“皇后娘娘,现大局渐平,长寿需回京城主持族中营生和事务。”
“叫我嫂嫂!”
她久久看着长寿,泪光盈盈,神情眷恋。
长寿模样最似平安……
冠玉般的面宠,圆如满月的眸子,目光温柔而恬淡,红润的唇常弯,勾出一抹现世安稳的笑意。
被她恍惚着泪眼久久看着,长寿渐渐红了耳根,握拳抵鼻轻咳:“小民不敢!”
被咳嗽声提醒,她忙移走目光,牵着两子走在前头:“百废待举,你就安心去吧,这里有我打点。”
长寿缓步跟在她身后,柔声:“珍娘就拜托娘娘了。”
“叫我嫂嫂!”她脚下顿了顿,低头看向珍娘,“珍娘也是我的女儿,放心吧,我自会照料好她。”
长寿未敢叫她嫂嫂,便避开称呼道:“陛下走时,给小民留了一道口谕。”
她讶然回头,“他又刁难你们什么?”
长寿笑了笑,摇头:“陛下要小民考取功名,若小民不能中第,陛下就不还崔家的钱。”
宋卿月忍了又忍,终还是骂出了声:“这个白眼狼……”
长寿忙打断她:“误会了!小民揣测,估摸陛下想将崔家护在羽翼之下。”
宋卿月仰眸望天。
二月,天色明媚,风轻云淡,很是清朗,她却一时摸不透即墨江年的心。
崔康月、崔康年被他强行带走绑上战场,他又要崔康寿考科入仕——那崔家的营生,怎么办?
崔康寿带着族人离开数日后,宋卿月接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沙洲的信。
从沙洲至饶阳,这信想必在路上走了一月多时日,应为即墨江年出关后写的。
坐在饶阳太守府的后宅院中,她将信捻了又捻,方才打开。
龙腾凤跃的笔迹,她很是熟悉,不过,却是寥寥数语。
“天远征尘荡,大漠风雪寒,铁骑踏流星,狼烟烧破天,一步一还顾,相思不得闲。”
……
沙洲关外,百万大军对垒激战,杀声如沸。
漫天箭矢高高射起,遥遥坠下,密过漫天大雪。
乾月大军无数刀车,冲入南阗大军阵营,随后的玄骑如潮水涌而来,陌刀斩断风雪。
鏖战月余,本已逼至沙洲城外的南阗大军,于上唐全军出动、由乾月皇帝亲自指挥之下,缓缓退缩,退入南阗边境。
本道上唐大军会就此休止,没成想,上唐大军趁胜追击,大军直直漫过南阗边境。
南阗为山高雪国,通信不便。
夜里,即墨江年写了那寥寥数语,遣信使递向饶阳城。
等他接到宋卿月的回信,已是两月之后,他已于南阗登高望远。
南阗之南,远山如障,碧空如洗,伸手可触。
“陛下,陛下,皇后来信……”
身后一声高唤响起,自饶阳出发,追撵上唐大军两月的信使,终于追上了大军。
即墨江年横刀勒马,驻足于遍开五彩小花的茵绿浅草之上,回首眺向打马飞驰的信使。
进入南阗两月,高山风大,光照强烈,他脸上肌肤粗糙,晒得黑红,嘴唇皲裂。
信使近了,急急勒马,翻身下马单膝跪下,上呈信笺。
他心跳如雷,喘着粗气俯下身,接过信使递来的信。
粗粝的大手捻了一捻信封,方才小心翼翼撕开,抽出一张薄笺。
寥寥数语,一目即阅,一阅……即恼。
“天冷加衣,腹饥加餐,道阻且远,保重身子。”
他目光定在信笺上,久久不移。可任他再看,信笺上也不会多出一个字。
胸口剧烈起伏后,他暴怒一吼:“宋卿月,你这个臭女人!”
夫君浴血在外,生死难卜。
可她的信上,哪有半分担忧,哪有半分相思?安能不气?
将信笺于手中气愤揉扯,撕成碎片,又扬于风中,他霍地勒马就走。
虽然被皇帝暴怒的模样吓住,信使瑟缩须臾,终还是高声追问。
“陛下请留步,末将往来南阗不易,陛下可有信或口谕传与皇后?”
即墨江年后背大幅起伏,勒停了马。
他抬眸望了望蓝莹莹的碧空,缓了一缓愤怒的心情,翻身下马,“拿笔墨来!”
身后跟随的千牛卫郎将闻听,当即下马,打开后背随囊,伏下身子。
即墨江年取纸铺于郎将背上,提笔蘸墨,忍了又忍之后,方才提笔。
挥书一封,折好后递与信使,待信使走时,他叫住信使。
冷冽着眉眼,他问:“皇后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回陛下,皇后气色红润,身子无恙。听说,皇后常与崔家四公子对弈下棋,并相教两个幼子,欢声笑语不断,看着精神头颇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