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秘桥。

仅仅唐士道和铁云斋所在的‘桥’上发生了一个变化：力量秩序重启，能量限制下降。

唐士道体验过这种变化。

在原始法域，每一层都有一种环境限制。除非你比虚空更牛批，否则你抗拒不了虚空的自然限制。原始法域是界外界，它一样拥有同样的自然限制。除非你胜过界外界本身，否则必然被限制。

现在也一样。

“只剩一万法力？”铁云斋惊声，感觉自己的实力疯狂下降，降到一万点的限制才停止。

“嗯，是一种对应压缩。修练的进步不变，但拿不出更强的力量。”

“唐先生，我们现在……”

“你担心什么？”

“数量。”铁云斋苦笑，也知道法力等级低最怕什么：数量。

一万点法力。

一对一，铁云斋对谁都敢打。元煞亲自来，自己也敢抗压三四阵。

但是。

一对多，比自己水平差百倍的三四人都可能让自己灰头土脸。一万点法力，连一个百万神咒都放不出。此外，最有利的召唤法术，没上限也没有数量。可以说，这一点法力连体术都耍不顺溜。没有庞大的法力支持，武僧秘典的技能也没有威力。

“确实有点麻烦。”唐士道点头。

“只是麻烦？”

“对。”

“唐先生，要有一千人挡路，我们怎么过去？要知道上世秘桥是不能退后的，越退越危险。没一千人狙击我们，对面有一百头魔兽我们就闯不过了。”铁云斋是现实主义者，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首先分析自己的能力。

“你躲好就行，我来处理。”

“但是……”

“我还不至于让一位好心的老人为我拼命。对了，这效果是‘人为’的吗？”

“有可能是，但肯定是环境效果。”

“怎么说？”

“上世秘桥这里的云海环境很古怪，常常出现一些意外的危险，又或者是好处。同样的，它会随机产生一些环境效果。不固定，也不定时，可能有益，可能有害。也许十天半个月换一种，也许一分钟换三种。总之，上世秘桥的未知生物不危险，它本身才危险。”

“为什么？”

“如果现在云海的效果是‘持续枯竭和持续毒化’，所有生命都可能被毒死。又或者，法力暂时降低到1点法力，然后遇到一群风狼，我们未必有命冲过。闯关上世秘桥一定要大部队同行，不说人数越多越好，但几百人一定比我们两人好。”铁云斋打定主意一命送一程，谈话间慢慢也放松了。

“可能人为的理由呢？”

“利用上世秘桥一些原有的东西，例如这里产生的某种物器，或者炼成法器，可能引发相似的环境效果。例如，你在这里捡到一件可以生成雷暴的东西。使用它，周围的环境也可能产生雷暴效果。有类似‘元素禁令’这种一次性的远古法器，自然环境也可能禁止元素力量。”铁云斋尽量说细一点，因为这是死亡归途，未必有命过关。

“很容易引发环境变化？”

“没错，在这里是相对容易一些。不过，只有上世秘桥原有的东西才可能做到，外界东西一般都无效。”

唐士道听着也点头。

这样一说，事情完全清楚了。

这种变化不是偶然，而是早早有安排的。卫洛死亡之前，元煞露了面。虽然不见真形，但他确实有插手干涉这件事。灵魂网络还无法侦测他那种水平，所以他的实力未明。从其他人的反应看来，元煞比第二梯队高太多了，后者连反抗的勇气都不足。

法力限制，这大概只是第一步。

元昶还希望威服自己，让自己为他们所用。但看元煞的打算，恐怕只有当奴隶或傀儡一途了。

“罢了，不多想，希望卫洛平安吧。”

“他不会有事。”唐士道听着，本来想提一嘴‘卫洛已死’的事情。

想想，还是等卫洛自己处理这些事吧。

既然已经‘渡生换世’了，卫洛需要安静休养生息，慢慢重新修练自己的力量。到法师网可以平安，而且抽中一个好天赋也很重要。好像自己，转世重生就前期保障，开发并衍生之后，后期也是顶尖好牌。

人生际遇如何，没人知道。

最少。

自己还他一个‘新生’的机会了。

“嚎吼！”

正慢步前行中，忽然，火风水土四头巨龙忽然从云海中扑出，挡在云桥的前面。

“不要回头！”

喝吼震响。

铁云斋脸上却是苦笑，又喃喃道：“我们没法退后，不要回头，唐先生。真不好意思，我的错。想什么有什么，怕什么来什么。我刚刚想到一万点法力最怕遭遇巨龙之类，没想到念头一起就出现了。”

唐士道也笑了。

踏步上前。

站到铁云斋之前，问道：“打斗中也不能退后吗？”

铁云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算。其实这个‘退后’更多是一种心情，避让，害怕，认输，屈服，产生这种心情之时，你前进也可能陷入不利。在上世秘桥，积极面对遭遇的事情，哪怕往后飞行也可能平安无事。打斗之时，前进后退不受影响。如果被惊吓，向前冲也可能有问题。”

唐士道点头：“照这样说，它们确实可能被你‘吸引’过来。”

铁云斋也不否认：“对，心有怯意，很容易怕什么来什么。虽然不是百分之一百，但肯定跟我有些关系。”

“没关系，我正想试一试这些巨龙的肉好不好吃。”

“……”

此时。

另一边，数十支队伍迅速行进。

其中一支赫然有一个熟人：卫玚。曾经被卫洛打死，后来又在复活池重生，借助器灵重新翻身的卫氏菁英。卫洛被元煞杀死，卫玚恨意未消，亲自带一队狙杀唐士道。

“我们独走一路，没问题吧？”副队也是卫氏中人，但信心不足。

“没问题，元氏使用那一件法器，现在唐士道大概受限于1万点法力的层次，圣境1的万分之一。我们到达之后也一样，但我们人数多，装备多，战斗经验也胜过唐士道。在这种限制下，就算唐士道拥有创世神体，法力不高也做不了什么。有可能，中途就被忽然出现的怪物杀死。”卫玚信心十足。

他从来没有来过上世秘桥，但查看了无数资料。

为了除掉唐士道，各大宗族都出了力。

出钱。

出人。

出资料。

出装备。

反正大家都表示了支持，不想派人也送上一些资源，反正不跟大家唱对台戏。

“目标在哪？”队副再问道。

“不知道。但只要我们内心想着找上他，秘桥自然会提供正确路线。这完全看我们自己，内心越想快点找到，秘桥道路越快出现目标。不光是我，你们也一样要这样想，最先找到唐士道。有人不想去就停下，离队，不要跟上，否则会影响整个队伍。”卫玚警告道。

“是。”众人应是，但内心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即使是队副。

他也想着：慢一点，让别人先找到吧。有人先试试唐士道的实力，然后才轮到我们更好。总之，第一个找到不能是我们，第六第七第八就差不多了。

一旦出现这种想法，实际上……已经影响了。

卫玚是想第一个找到吗？

也不是！

他内心也是想着第三个第四个找到，不要太冒险。

嘴巴上说的。

呵呵，他自己都不信。

其它的队伍也是‘勇夺第一’吗？大概……也不是。面对格斗赛场‘未尝一败’的怪物，即使有人数和装备两大优秀，他们仍然希望做第二个，让别人第一个找到。他们都是高贵的上世人，谁想跟一个下世人拼命，打扫战场还差不多。

慢一点，等一等，也许路遇怪物就干掉唐士道了呢。

不劳自己动手，又完成任务。

多棒。

这个时候。

另一边。

“居然跟真正的巨龙肉一模一样，我还以为它们只是能量体呢。”唐士道确实有些意外，这里跟创世云图很不同。创世云图虽然可能制造生命，但那不是它的业务范围。创世云图不会主动产生生灵，除非是放入虚空的全新种族。

在内部，创世云图没有真正意义的血肉生命，绝大部分都是能量体。

自己这样的是例外，而这种例外极少。

眼前。

不，嘴巴吃的这种巨龙肉真是生命血肉，还是跟铁云斋‘怕什么来什么’的情绪有关。唐士道不太肯定，这到底是‘怕’产生的巨龙，还是‘怕’引来的巨龙。能肯定的，它们跟虚空的巨龙种族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一万点法力的巨龙，嗯，烤着吃真香。

“唐先生，你还有心情烧烤啊。”铁云斋有些无语了。逃命呢现在，还吃。

“放松心情更好。”

“是吗？”

“你不是觉得怕什么来什么吗。既然这样，你越害怕有人追上，那就越可能被追上，对吧？”

“这……”

“我们越不怕被人追击，也就越难被追击是吧。所以，你要烧哪一种？风龙还是土龙？”

“喔……来点水龙肉。”铁云斋也不傻。

怕能避免吗？

不能！

也许不怕才能平安，所以还是……烧烤龙肉吧。

嚼着巨龙的肉，铁云斋内心也奇怪：追击部队怎么还不来？没道理啊。早早有了计划，起码近百支队伍追击，自己两人又慢慢悠悠的，这时间起码有三四支队伍追上才对啊。

为什么？

鬼影都不见一个？

人呢，难道都休息领饭盒去了？

“云斋先生，格斗池排行榜第一人叫什么名字？”唐士道安静吃着龙肉，还有兴趣闲聊。

“师四渡。”

“喔，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我不清楚。但是，师四渡被称为某某界线的守门人。”

“祖灵？”

“不，不是祖灵。元煞和卫偃师也是祖灵层次，但比师四渡差太多。传闻中，能够打赢师四渡的强者才有资格冠上某某二字。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我没胆挑战他，连元煞这种人我都远远不敌。在下世除了稻草人，传闻还有一人可能合格。”

“谁？”

“奥灵。不是我们说的，是师四渡自己说的。他们没过交手，但师四渡觉得奥灵可以打赢他。”

“师四渡很强吗？”

“风火水土四元素和四原素，师四渡都是顶点大圆满。元素力量和原素力量的最高顶点，你说呢？”

“喔。”

唐士道懂了。

师四渡守的‘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