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听着阴太衡和阳太衡的说话，也明白他们的用意。天蚀的事情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同时也知道这个废弃小虚空的存在，甚至了解内部的一切。提醒自己不要破坏虚空与虚无的平衡，实际已经说明他们做过什么……他们维护了虚空与虚无的平衡。

如果没有猜错，天蚀就是‘破坏’平衡的人。

在以前。

阴太衡和阳太衡曾经跟地母一样想法，准备全力杀死天蚀，解除无尽虚空的危机。但是，因为另一件事停手了。不是因为无尽虚空的崩坏，而是虚空与虚无的平衡。天蚀可以‘死’，天蚀禁咒不能‘死’。这其中有什么难度，不用多想，天蚀既然可以绑架无尽虚空，自然可以绑架天蚀禁咒同存共亡。

所以。

阴太衡和阳太衡不是打输打赢的问题，而是不能破坏这种平衡。

另外，提说之时他们提到稻草人，永夜，地母和自己，但没有提到奥灵和禅九。因为他们相信，奥灵和禅九对天蚀‘不感兴趣’，不需要担心她们乱来。在无尽虚空，最想除掉天蚀又有可能除掉天蚀的只有自己这一小撮人。

“两位前辈，我还想问一下，外界的禁咒力量入侵是怎么回事？”唐士道想了想，还是问了。

“无尽虚空不是唯一。”阴太衡和阳太衡应话。

“能够理解。”

“没人可以肯定无尽虚空有多庞大，因为它是不断‘成长’的。同样，一些比无尽虚空小，或者相差不多的空间也一样。它们都很庞大，也在不断成长。空间的扩张跟内部的强者有关，内部强者越多，空间扩张越大。这个道理，界主拥有的私属位面就是例子。”

“我知道。”唐士道自然知道，从最小的法师密室，到私属位面，到小虚空，所有空间都靠内部能量成长。

能量越多成长越大。

内部的生命或法师强者越多，空间也越容易成长。

“我们没有亲眼见过，但估计那些空间跟‘小虚空’有关，很可能就是某些法师强者的小虚空。人皇先生你也拥有小虚空，相信你知道：本人死亡，小虚空不会消亡，它会留下来。所以，在无尽虚空内部就有不少的小虚空。”阴太衡和阳太衡解释道。

“但小虚空无法超越界限，否则就是自找制裁。”唐士道也表示我很熟悉，还尝试过。

“对。不过，这是身在无尽虚空的缘故。如果离开无尽虚空，本身身在尘外天呢？在尘外天，应该没有无尽虚空的制裁，小虚空是否能够突破？我们没有尝试过，我们不肯定。”

“我认为不容易。如果这么容易，天蚀肯定早早前往尘外天了。”

“对，我们的想法也差不多。所以，我们认为天蚀有某种目的才留下来。可能跟无境大圆满有关，也可能跟扩大小虚空有关。话归正题，因为无尽虚空太庞大，它自然产生了某种价值。”

“例如？”唐士道追问。

“例如借鉴无尽虚空的方法，达成自己小虚空的扩展。假设一下，在尘外天有一位法师实力超强，但小虚空无法扩展升级。他知道无尽虚空可能拥有这种方法，会不会想过来看一眼？即使无尽虚空要‘收税’，他也不缺少这点支付，对吧？”

唐士道只能点头。

这是事实。

“又因为需要支付禁咒当路费，所以，禁咒便成了一种‘钱币’。进一步推想，如果无尽虚空没有禁咒，这里就没有‘钱’，尘外天的强者兴趣不大。他们入内观看，顺便找一个拥有禁咒的地方，这样更容易赚回这笔过路费。”阴太衡和阳太衡用商业为例，更容易说清楚。

“没有禁咒，外人没有兴趣。拥有禁咒，则最好有两个，相辅相承更可能守护安全，你们是这意思？”

“对。假设天蚀就是尘外天过来的法师强者，他最害怕什么？”

“死。”唐士道应道。

说到这里，一切更加明朗了。尘外天的法师强不强，不清楚，但禁咒最有可能对付他们。如果对方也拥有禁咒，怎么办？还是禁咒，只有禁咒才更可能对付禁咒。以小咒和大咒对付禁咒不是不行，而是更困难千倍万倍。

在很久很久之前，阴太衡和阳太衡并不知道会有稻草人，永夜，奥灵，禅九这些怪物诞生。

那怎么办？

筑起禁咒之墙守护无尽虚空。

一个天蚀禁咒可以诱引，再加上一个地蚀，那就可能产生威胁了。即使尘外天的法师强者看见，也知道进入这里一定有麻烦。一家二主，一国双王，一界两神……这都必定产生麻烦。哪怕进入无尽虚空夺得其中之一，拥有另一个禁咒的法师也绝对不容自己。

进入无尽虚空更多是为了学习，而不是生死决战。所以，这种‘麻烦’能够劝退一些法师学者。

为什么说要么一个不留，要么两个都留。

这就是理由。

“我们不肯定天蚀是否来自尘外天，但是，他跟尘外天一定有联系。尘外天的法师们想知道‘某个虚空’有没有知识和禁咒，他们必须有一个询问对象。冒然交付一个禁咒进来，他们没这么傻。唯一最可能‘传递讯息’的人群就是：铸星者。”阴太衡和阳太衡补充道。

天蚀拥有禁咒，又是铸星者。

他就算不是外来者，也是跟尘外天法师‘合作’的人。

“我很奇怪，你们是如何诞生的？”唐士道再问。因为阴太衡和阳太衡也算诸神，诸神都算是天蚀的后裔。

“自然的诞生，就像元祖元灵一样。”

“你们……从某个能量源中诞生？”

“对。我们诞生于虚无世界，不是虚空。诸神的群体有很多诞生体，但，活下来的并不多，中途也有很多战死或者修行不慎消亡了。人皇先生，你怀疑我们吗？”

“对也不对。我怀疑是怀疑，但不怀疑你们是天蚀的意志。相反，我怀疑你们跟天蚀没有关系。”

“喔？”阴太衡和阳太衡一听愕然。

“你们的对抗性太强，为了守护无尽虚空不惜斩杀自己的‘父亲’，这不像是生命的特性。所以，我怀疑你们和诸神都跟天蚀无关。你们的真正父亲，可能是‘天蚀禁咒’而不是‘天蚀’。”唐士道无法肯定，但有些事情越来越明朗了。

“……”阴太衡和阳太衡听着也沉默了。

他们没有想明白，不胡乱下定义。

天蚀和天蚀禁咒是两回事。

两者一体，但，两者一体不代表两者就是同一个东西。

好一会。

“人皇先生，我们会好好想一想这件事。但，无论是那种结果，现在都没有实际帮助。我们无法帮你，我们更需要平衡。”阴太衡和阳太衡也有些相信，诸神的父亲更可能是‘天蚀禁咒’而不是‘天蚀’。

“没关系，战斗力我不缺少。”

“关于升级小虚空，我们现在融入虚空已经不尝试了。但，以前倒有一些心得。”

“多谢。”

“不客气，其实只是一个思路。想要升级固定界限的小虚空，最佳方法大概是‘破坏’。这个破坏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吞噬其他人的小虚空。反噬是一定的，但，这终究是一种可能。第二种，衍殖一个新的小虚空。就像生命繁殖一样，在小虚空中‘繁殖同性质的后裔’。”阴太衡和阳太衡拟人化来比喻，唐士道也听得懂。

两个思路，一句话说就是……强行把它变多。

吞噬。

衍殖。

两种方法都一定被无尽虚空制裁。但，不迎难而上大概不可能成功。

“好的，我会想想。既然无尽虚空内部拥有很多小虚空共存，后一种方法大概更容易成功。你们忽然前来，除了说明平衡和尘外天的入侵可能，还想提醒我这个废弃的小虚空有危险对吧？”唐士道微笑道。

“我们知道有人进去了。”

“除了卡素之外的人？”

“是的，在卡素之前有人进去过。他有没有离开不清楚，但，他能够瞒过我们的探查。”这一句才是重点。

“原来如此。”唐士道点头。

这时候才明白阴太衡和阳太衡的‘警告’为何事。

他们已经融入无尽虚空。

可以瞒过他们……稻草人，永夜，奥灵，禅九，地母，自己……时太梭那群人行不行不知道，估计有点难。要么就是第一铸星者，或者天蚀。又或者，尘外天前来的特殊‘客人’。即使木祖公和木祖婆，离开上世秘桥实力都会下降半筹。

这个人如果一直停留在这里，他还同时瞒过了卡素。

“我会小心。”

“嗯，那我们先走了。”阴太衡和阳太衡只是提醒，可不会特意护着谁。对他们来说，虚空的所有生命都一样需要他们的帮助。唐士道可能击败天蚀，所以才现身一谈。在平时，他们只做自己的工作，默默扩展和修补虚空的一切。

唐士道没有放弃计划，也没有犹豫。

进入废弃小虚空，有没有‘敌人’潜伏在里面都一样。

如果真有，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踏足入内之后，唐士道也稍稍感应了一下。有一点异常的气息，但，察觉不到恶意或者凶暴味道。

这里有别人。

但，对方只像一个路人。

唐士道不多想，按照卡素提供的‘地图’传送到一座超大的藏书古阁。很意外的，这里真有人……这是一位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公子。无论身高，相貌，气度，他都像极别人口中的‘人生主角’。

描述无用。

只以‘完美无缺’这个词形容他最为适合。

这一瞬间。

看到这个人之时，唐士道却第一时间想到另外一人：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