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尴尬两个字，他看着杨戬，一脸的赞赏：“二哥慧眼如炬，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没错，解析仙术的确刚刚开始，但这并不妨碍沉香的成长，而是我有意的安排。”

“何意？”杨戬问。

“杨二哥，科学研究和以往的修行模式迥然不同。”李沐笑笑，在心中组织语言，“之前的修行是师傅带徒弟，一对一教学，因材施教。但科学讲求的是总结和归纳，它需要深入了解各种法术之间的运行原理，内在联系等等，最终达到一法通，万法通的目的。开路艰难，但明悟了其中的道理，后来者就可以按图索骥，轻而易举的学会法术，修行起来一日千里……”

“小白兄弟，有个好师傅教导，修行本来就不难吧！”杨戬诧异的看了眼李沐，皱眉道。

扎心了！

牧野冰初入修行之道，还没有体会到修行的艰难。

但李沐和冯公子两个修行废柴，却对各个世界的开挂的天命之子深恶痛绝。

他们学一样东西要多难有多难。

主角们开着挂，随随便便就无敌于天下了，太讨厌！

两人看杨戬的眼神顿时不友善了。

李沐轻笑一声：“二哥，你得天独厚，拥有瑶姬血脉，再加上悟性惊人，修行起来自然事半功倍。但天下又有几个像二哥这样的人？哪个人不是修行了千年万年才堪堪拥有了一丝成仙的机会？

我们师兄妹研究的解析仙术针对的便是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让他们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面前，不用那么卑微，可以抬起头，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不必担心哪一步行差踏错，便引来上天的惩罚，或者说，遭遇不公平待遇的时候，可以奋起反抗，不至于任人宰割。”

让凡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杨戬愣住了，他想起了母亲瑶姬被玉帝抓走压在了桃山下，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凄惨往事，以及做司法天神这些年，玉帝做下的那些糊涂事，给凡人们造成的各种苦难。

他看着李小白，神情有些复杂：“小白兄弟，天庭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二哥，修改天条是逼玉帝改革，我做的一切同样是。”李沐笑笑，“而且，是从根源上解决所有的问题。我没有想过推翻玉帝，但天庭的制度太过陈旧了，迫切需要新鲜的事物来倒逼玉帝做出改变。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会坚持做下去。有我这一群难缠的造反派在，二哥想要的修改天条，应该不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了。”

杨戬问：“解析后的仙术真的可以让普通人拥有仙术？”

“理论上可以。”李沐笑看了他一眼，“二哥，我问你，一加二加三加四一直加到十，得数多少？”

杨戬心算了一番，道：“五十五。”

李沐又问：“一直加到一百呢？加到一千呢？加到九百九十九呢？”

杨戬愣住。

李沐笑笑，道：“（首项加尾项）乘以项数除以二，利用这个公式，不管数字多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出答案。这就是科学寻到的某项规律。仙术亦如是，神通变化修行，只要我们潜心研究，从中总结出类似的公式，那么只要拥有法力，便不再拘泥于悟性资质，无论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用出仙术。

最难解决的法力，我们同样可以利用类似的原理，解析出更合适的功法，让人们修行起来更容易。也可以把提升功力的丹药，计算到精确的数值，药材的配比，温度、压力都具体的量化，等把这些研究透彻，炼丹术便不再是太上老君的专利，人人都可以是炼丹师。”

人人炼丹师？

若炼丹那么容易，天下就不会只有一个太上老君了！

杨戬看着兴致高昂的李沐，对他描绘的宏伟蓝图并不看好，他有自己的判断力，解析仙术也许会成功，但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成功的，不过，这样也好，让李小白给玉帝一些压力，他暗中操持一些事情会更加容易。

杨戬轻出了一口气，决定配合他：“所以，你四处搜寻智慧之士，就是为参详仙术背后蕴藏的规律？”

“差不多吧！”李沐道，“具体怎么操作，还要由班纳博士来做决定，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如果只是做学问，我师傅的确挺适合的。”杨戬笑了笑道。

“有劳二哥了。”李沐打蛇随棍上。

“我会走上一趟，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我师傅的意见。”杨戬道，“封神之战后，众神归位，天庭日趋完善。元始天尊便勒令门下众多弟子闭关悟道，不再干涉世事。实不相瞒，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师尊了。”

李沐笑道：“总要试一下的。”

“小白兄弟。”杨戬看向了李沐，问，“你方才把所有人支开，是有什么话要跟杨某交代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沐看着杨戬，朝他一抱拳，“解析科学需要大量的功法和数据来做各种交叉论证。小白希望二哥留下修行的功法和《七十二变》之术。”

杨戬愣住。

李沐再次向杨戬躬身：“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沉香。”

“小白兄弟，不可。”杨戬慌忙托住了李沐。

李沐顺势站起：“二哥答应了？”

杨戬看着李沐，犹豫了好半晌，才道：“小白兄弟，我可以留下自己的功法。但我需要你对天发誓，不要为了一己私欲，把三界苍生带入到苦难之中。”

“二哥多虑了。”李沐笑看了杨戬一眼，摇头道，“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些日子，我折腾的一直是神仙妖怪，要乱也是乱的天庭，和天下苍生没有任何关系。仙术解析成功，推广出去，三界众生受益；若仙术解析失败，我都没什么能拿出手的，苍生最多和以前的生活一样，又怎么会有苦难？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太多了。”

“不是我想的多，小白兄弟生性跳脱，我实在是……”杨戬苦笑，为自己辩解。

“仙术解析成功与否，主动权一直在我们手里。”李沐笑看了他一眼，“二哥可以随时监督。仙术真的被我们解析成功了，我们会先给二哥过目，如果二哥认为放出去真的会影响三界的稳定，那我们就先把它留在手里，直到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再做定夺如何？”

自始至终，李沐需要的就是解析仙术。

所谓的苍生大义都是拿出来骗投资的PPT而已。

解析仙术完成，他拍拍屁股走人了，杨戬乐不乐意推广，跟他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