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注定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刺耳的磨刀声在房间里响个不停，时不时溅出些火星。

“二叔，你和苏先生怎么认识的？”

闲暇时间，姚鼎臣有些好奇两人认识的过程。

其实说起来苏逸的名声，在京中贫苦百姓之间已经传开了。

谁都知道城西有一位姓苏的先生替百姓主持公道。

都说他这样会招惹到大人物们，保不齐哪天就被敲闷棍了。

偏偏到现在还一直过得好好的。

“也没什么稀奇的，苏先生要造木屋，找上门了而已。”

姚老头认真的打磨手里的钢刀。

最初粗粝的钢片如今已经有些锋锐的光泽，让人信心大振。

“都说苏先生才思敏捷，曾经还在陛下的诗会上把一个大官给气死了，有这回事吗？”

姚鼎臣眼里放光。

谁都喜欢听传奇故事，甚至还是本人讲的故事。

一想到苏逸在众人面前大显神威的样子，姚鼎臣打心底里敬佩苏逸。

“你还知道这事呢？”苏逸不禁苦笑。

“当时是喝醉了酒，行事莽撞了。”

放在平常，哪怕是真与姚正峰有仇，苏逸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死他。

肯定会用更安全的方法。

毕竟对方无非盛气凌人，自己没必要害命。

“莽撞？有你这般才情的哪个没几分傲气？”

“大家都说你是天上的谪仙人呢。”

姚鼎臣眼中向往之色愈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姚正峰不过是想和我对诗，结果没想到我三言两语，作了一首。”

“然后他听完就气过去了。”

“也不是当场死了，后面听说是中风了，现在估计是嘴歪眼斜。”

苏逸轻描淡写的样子，在姚鼎臣眼里简直威风极了。

明明都是读书人，苏逸也没有官身，怎么人家就那么厉害？

攀谈一阵子，随着最后刺啦一声。

姚老头举起钢刀，眼中放光。

“好刀，好刀！”

随后“锵”的一声，将刀插入地上。

刀刃竟是如同切豆腐一样入地三分。

丝毫未见半分弯曲。

“我来，我来！”

姚鼎臣自告奋勇，将刀从地上拔出。

“我爹的手记里写了，想要验刀利不利，还是要真刀真枪的试试。”

“我家就有兵刃，咱们可以拿着对砍一下！”

姚老头一听，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说什么胡话呢。”

“刀是人家苏先生的，你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姚鼎臣望向苏逸，眼睛里的渴望好像钩子一样都能伸出来。

“真金不怕火炼，按我的法子应当是没问题的。”

苏逸很有自信。

若是高碳钢能炼成，那后面肯定是要往热武器的方向上走的。

要是连砍砍都害怕就不用做大炮了。

“好！”

“我这就来！”

姚鼎臣一阵风似的出去，又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柄古朴的宝刀。

刀鞘还是马皮的，显得很有分量。

“这口刀，还是以前我爹相当满意的一把。”他宝贝一样抚摸着刀鞘。

似乎追忆当年看着父亲打铁时挥汗如雨的日子。

“你不心疼吗？”

苏逸接过刀鞘，沧浪一声宝刀出鞘。

上面的腰线和银色的光芒无不印证着这把刀的锋锐。

“不心疼，”姚鼎臣一口回答。

“我爹最后的夙愿就是炼出一口斩不断的刀。”

他神色坚毅，看着刀身极为坚决。

“你的断了，便说明我爹锻刀的法子更好。”

“我的若是断了.......”他洒脱一笑，我爹在九泉之下兴许就能瞑目了吧。

“好，”苏逸本以为姚鼎臣是那种传统的酸腐书呆子，毕竟姚老头就是那么说的。

可现在看来。

他只是心结未结，走不出家门。

三人走出小屋，到了院落中。

是夜，圆月无云，万里星空下，辉芒如水洒落小院。

苏逸和姚鼎臣两人持刀对立。

之前姚鼎臣还没有和苏逸对视过。

可现在却发现苏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明明一身儒杉，是个读书人的打扮，可眼神却比手中钢刀更为锐利。

“我数三二一，你我一同挥刀即可。”

姚老头在旁紧张兮兮的看着，一个是敬佩的苏先生，另一个是自己亲侄子，都是亲近的人。

“你们小心点，千万注意被伤着了！”

“三！”

“.......”

“二！”

“......”

“一！”

两人同时上前一步，挥刀如电！

刹那间，两柄刀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响声。

“乒！”

随后一声脆响，半截钢刀闪入半空。

片刻之后插入土地。

“你......”

苏逸看着对面，姚鼎臣手中的半截刀。

刚想出言安慰，没成想他却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