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中，张敛有些心绪不宁。

按照虚天笔的说法，邢罡给出的材料有不少都是炼制灵剑的必须品。

“从开头讲起吧，”虚天笔叹了口气，听过张敛第一次前往枫叶山庄的故事后，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

祭剑大会因张敛而取消后，负责制符师协会观枫城分部的墨歧长老与爱女墨冰也消失了。再出现，是数年后在制符师协会本部，墨歧因功得到了晋升，留在了无心宫本部。

墨歧离开后，接手制符师协会观枫城分部的依旧是语极言的心腹，名叫祝月容。

“也就是我。”虚天笔说道。

“所以你被枫叶山庄给？”张敛似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以这么说，不过就凭顾明玉和他那群废物，还不配。”

作为语极言的心腹，祝月容自然在制符一道上有很深的造诣，并且她也很擅长炼器，因此对绝大多数材料都了熟于胸。

语极言派他接手墨歧的位置，也是出于监视枫叶山庄这一目的。

来到观枫城后，祝月容第一时间拜访了枫叶山庄。

作为筑神境的高人，祝月容得到了枫叶山庄的高规格接待，顾明玉亲自率领三个儿子来迎接她。

然而，比起纨绔的废物顾静，祝月容更害怕顾致和顾远这两个更小的弟弟，即使彼时的顾远还是个幼童。

然而，顾远身上那种阴森的气息令祝月容感到窒息。

“我当时早该察觉到，那是深渊使的气息。”祝月容，现在的虚天笔叹了口气，“区区一个幼童，尚未完成炼神，身上的气息再可怕也不至于令我都动容。”

“这也怪不了你，毕竟噬界双使不能以寻常目光来看待，区区分身便杀掉了剑仙。”说着，张敛也有些惆怅。

“哎……”一人一笔同时发出悠长的叹息。

那次拜访中，顾远几乎吸引了祝月容所有的注意，然而终究什么也没发现。

离开枫叶山庄后，顾远身上那种可怕的气息萦绕在祝月容心头，令她长期以来都心神不宁。

“或许他们是故意的，以我的身份了解噬界双使不算什么，但接触他们的气息则是绝不可能。”虚天笔说道：“因此他们放出深渊使的气息来影响我的判断。”

“或许从那时开始，他们就盯上你了。”张敛点点头。

的确，自那次拜山起，枫叶山庄便盯上了祝月容。

顾远对祝月容的影响实在太深，她因此制作了远超寻常的监视傀儡，将它们散布在枫叶山庄各处。

一时间，整座枫叶山庄都在祝月容的监视之下。

然而，监视持续了整整三年，祝月容愣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每个人都正常修炼，正常社交，而顾静则是正常犯蠢。

直到某天晚上，祝月容照常监视枫叶山庄内外，然后她听到了如下的对话。

“小远，”顾明玉将顾远叫到了他的书房中，“以你现在的修炼进度，数年后足以掌控灵剑，届时我打算重开祭剑大会。”

“真的吗？”顾远露出兴奋的表情，不光兴奋，还夹杂着一丝狰狞。

“那时我就该看出异常的，”虚天笔有些激动，“我察觉到那一丝狰狞，然而我却误以为他一直就那样，一切都源于第一次见面时他给我的印象。”

“想不到这枫叶山庄谋划如此周密，”张敛说道，他不相信这是巧合，因为深渊使本就在枫叶山庄内，不可能察觉不到祝月容的监视。

灵剑？祝月容顿时来了兴趣，他听说了祭剑大会的取消。不过她是被一纸调令请来的，并没有与墨歧等人会面过，因此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众所周知，灵剑为枫叶山庄独有。作为自身炼器师，祝月容对灵剑的兴趣远超其他人。

于是她开始操控傀儡在枫叶山庄内不断搜查，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亲自潜入其中。

“感兴趣只是一方面，”虚天笔解释道：“大长老（语极言）让我监视枫叶山庄，自然是想抓到他们的什么把柄。枫叶山庄的一切几乎都源于灵剑，因此，只要我能挖掘出灵剑的秘密，这监视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或许语长老的目的也是如此。”张敛表示赞同。

“然而，一切也都因此而起。”虚天笔晃了晃，像是在摇头。

经过数日的搜查，傀儡什么也没发现，而顾家父子自打那次对话后再没别的动作。顾明玉每日忙着处理山庄内外事务，而顾远则是一心专注于修炼。

顾远的修炼速度可谓一日千里。每当消失在祝月容的监视里，再次出现时几乎都有着明显的进步。

“又一个疑点，又被我忽视了。”虚天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悔意。

“枫叶山庄藏得如此之深，你察觉不到也不必自责。”张敛安慰道。

终于，按捺不住的祝月容在某天晚上潜入了枫叶山庄。

首先，她来到了顾明玉的书房，什么都没发现。以祝月容的能力，如果顾明玉在这里藏了什么，必然会被她发现。

于是，祝月容果断转换了思路，开始搜查起那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然后，在一座废弃的庭园，祝月容发现了那口枯井。

“枯井中散发出的气息和顾远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令我胆寒，”虚天笔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或许，那气息也是深渊使故意暴露给你的。”

“应该是吧，毕竟他们早就盯上我了。”

发现枯井后，祝月容强忍着内心的颤抖，跳入了枯井中。

“欢迎你。”深渊使的声音响起，祝月容忍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你，你是谁？”祝月容声音颤抖不已。

“这不是你的目的吧。”深渊使笑道。

“不，这不是，”不愧是语极言的心腹，祝月容远非等闲之辈，即使在深渊使面前，她也能维持住心神。

“不错，你很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在这几乎令人魂飞魄散的恐怖笑声中，一块漆黑的玉简出现在了祝月容手上。

神识一探，竟然是灵剑的炼制方法。

“让你死个明白而已。”仿佛是读出了祝月容的内心一般，深渊使说道。

“回过神来，我已经成为了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