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死神

“可惜了。”葛力姆乔听到这句话，顿觉不妙，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蓝染那张可恶的脸。

“很强大的力量，超过了我如今的分析能力，真是可惜了。”蓝染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葛力姆乔，开口说出一句让他脸色骤变的话：“不过，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那种力量你如今也无法完全掌握吧。”

“没错。”葛力姆乔不安之色稍纵即逝，转眼间便恢复了平静，“不过，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哦，看来你很有自信呢。”蓝染的语气里微微带了些感情*色彩。“既然如此，我也很久没有动手了，正好热热身。”

“蓝染队长……”东仙立时想要说些什么，被蓝染手掌一竖，阻止了。

“换个地方如何。”蓝染语气里没有任何征询意味，如同吩咐下属一般。“不要打坏了这里东西，要换的话很麻烦的。”

“也好，即使名不副实，这个地方也不是你这种存在有资格占据的！”葛力姆乔眸光一动，语气傲然，径自飞出。

“看在你是第一个反抗之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先出招。”蓝染静静立在葛力姆乔对面，云淡风轻，没有人可以看出他心里在转动着什么念头。

葛力姆乔嘴角一动，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转眼出现在蓝染面前，一爪划下！

不过，他自然有自己的骄傲，没有释放归刃，也不算占了蓝染的便宜。

“当！”蓝染露出一丝微笑，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别在腰际的斩魄刀已经出鞘，挡下了葛力姆乔的爪击，竟发出了金铁交鸣之音。

这一幕落在观战诸人眼里，反应不同。不论是蓝染的速度，还是葛力姆乔的“钢皮”（虚的肉身防御），都让诸人瞳孔微缩。尤其是自诩钢皮强度最高的第五十刃，诺伊特拉，眼里立刻燃起熊熊战意，恨不得冲下去和葛力姆乔大战一场。

“当当当！”蓝染右手连连挥动，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从而凝而不散，宛若凭空生了无数只胳膊一样。

在如此高速的斩击下，即使是近身肉搏的葛力姆乔也看不清，只能依靠直觉抵挡，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将攻击全数挡下。不过，代价就是，双手的袖口裂成碎片，被生生震散。

“锵！”一声悦耳清鸣，却是蓝染潇洒地收刀回撤几步。

静静看着衣袖消失，略有狼狈之态的葛力姆乔，蓝染哂笑道：“我看你还是释放全力吧，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那时你就没有机会了。”

“啰嗦！”葛力姆乔厉色一闪，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不利，大手一划。

“撕裂苍穹，三目豹王！”葛力姆乔周身灵光暴起，风暴一般刮起。风暴消散，留下一个怪物，一个人身豹首，长着一条长达两米鞭尾，指爪泛出森森白光的怪物！

长长的獠牙，尖锐的利齿，血红双瞳，更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安的是，豹子额头那一只紧闭的竖眼！

虽然紧紧闭合，却给所有人一种只要张开，必然会夺人性命，血流成河的感觉！

“这下有点意思了。”然而，这幅让其他人都忌惮不已的姿态，却只是让蓝染觉得有趣，点点战意缓缓冒出。

感受到葛力姆乔周身围绕的磅礴灵力，蓝染也不敢小视，“锵~”地一声，首次开战前拔出斩魄刀。不过，让人惊异的是，他似乎完全没有调动体内灵力的迹象。

难道，他打算仅凭那种程度的灵压来对抗此刻灵力数量压过十刃中任何一人的葛力姆乔？

“吼！”葛力姆乔血色巨眼狞色一闪，身形微动，率先出手！

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全力攻击！

归刃后，本就擅长速度的葛力姆乔速度增长了不知几倍。众人只觉得一声轻响传开之前，眼前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

此刻，他的速度居然已经超过了声音的速度！

“嗷！”仿佛已经彻底化身凶猛豹子，葛力姆乔发出暴戾的一吼，身形再次浮现时已经到了蓝染面前。

“呲~”才一显身，葛力姆乔就全力挥爪，一爪抓下，抓得空气都发出轻微悲鸣，留下五道明显的痕迹。

“当！”“嘭！”两个声音传出，一声清脆，一声沉闷。

关键时刻，蓝染横刀挡下了袭来的利爪，不过，只听见那声沉闷“嘭”响后，他居然后退了！蓝染居然被葛力姆乔一击打得后退，在沙土上留下两道深刻的痕迹！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一阵惊疑不定：这真的是那个蓝染？

凭在场这些人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蓝染是全力抵挡的。可是，全力之下，也被击退了？

仿佛对这个结果不满，葛力姆乔再次一声低吼，身形再闪，又挥爪扑下！

“当当当！”不到一分钟内，两人连续交手几十次。一时间，只见场内一片虚影纷飞，冷芒闪烁，不时暴起阵阵火光，电弧闪耀！

“嗷！”葛力姆乔血眼里残暴之色更浓，丝丝不耐烦的颜色出现。

“嗷吼！”借助爪刀交击的反震之力，葛力姆乔身体向高空飞去，中途右脚再虚点几下，飞的更高了，不到几秒，就停留在了四十多米的高空。

“他想干什么？一击定胜负？”感受到葛力姆乔周围越来越磅礴的灵力，越来越暴躁的波动，众人心里泛起疑惑。

而此刻蓝染在干什么呢？

依然白衣胜雪，依然风度翩翩，依然云淡风轻，尽管从刚才就一直处于下风，但蓝染没有丝毫反击的意思，还是那么淡定。不过，这只是十刃的看法！

有两人可不这么认为：东仙和银！作为跟随了蓝染几百年的手下，两人对他还是很熟悉的。

蓝染此刻的状态，分明在——

发呆！！

没错，这个身上笼罩了无数光环的天才，这个奇迹般的男子，此刻，在这种生死战斗中，居然在——发呆！！

就算是刚走出灵术院的菜鸟也知道，战斗中走神是大忌！是会死人的！

若是十刃等人知道这个事实，即使涵养再好，必然也会破口开骂吧。

即使神游天外，在面对如今的葛力姆乔这种对手之际，居然也是不胜不败！这，是妖孽吗……

“蓝染（队长）在干什么？”这个疑问萦绕在东仙和银心头。

…………

“好古怪的杀意……”当葛力姆乔释放归刃，展现出那副姿态时，蓝染心里居然凭空冒出一股浓郁几成实质的杀意！这个变化让蓝染心顿时沉了下去，再也无心战斗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无法控制的变化让蓝染脸色铁青，忍不住心底破口大骂，“该死！”

不知为何，自从葛力姆乔觉醒后，蓝染看见他就觉得不爽，怎么都看不顺眼！

这种不顺眼随着时间流逝，居然不减反增，直到刚才，完全爆发！

本来，对自身的这种奇怪变化蓝染不满同时也颇感兴趣，特地挑了今天，故意找葛力姆乔麻烦，想要找出根源。

不过，当那股可怕的杀意凭空爆发时，蓝染居然，害怕了！

并不仅仅是对源于未知的恐惧，像科学家更多一些的蓝染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恐惧，害怕？

真正让他恐惧的是，是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操纵的！发生在身上的一切，真真切切地让蓝染感觉到了，恐惧！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骄傲，自己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一个实验，蓝染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然后，爆发！！

我蓝染惣右介，怎么可能被人操纵！

什么人，敢操纵本人！

谁敢！

杀！无论是谁！

杀杀杀！

无论是谁，都给我——

死！

死死死！！

……

……分……割……

“嗷吼！”葛力姆乔升到顶点，浑身灵力躁动，疯狂翻滚，像一团即将释放万千雷霆，毁灭一切的雷云。

“吼！”葛力姆乔血瞳里厉色翻滚，尖声咆哮，身旁的灵力团狂乱滚动后，赫然变成一头仰天狂吼的巨型豹子！

张开血盆大口，那豹子朝天一阵无声咆哮，带着一条有些虚幻的后腿，一个腾跃，猛地朝地面的蓝染冲去！

当豹子冲刺时，地面上的诸人顿时感觉到了庞大的压力，就像头顶有一座大山朝自己等人砸下一般，被一股无比凝重的庞然气势裹住，一时间就像陷身于泥沼中一样，行动无比艰难。

“呼~”豹子离众人还有十几米，那强悍的冲击波就已经直直地砸下！

“砰！”就像被一坨铁锭砸中一样，方圆五米的地面顿时生生下降了十厘米！

十刃有自己的骄傲，一个个全然未退，鼓动体内灵力，直挺挺地站在原处，眼神严肃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巨豹。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眨眼间，就只有五米的距离了。

变故突生！

“死！！”一声暴喝响起！正是出自蓝染之口！

众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文质彬彬，天塌不惊的蓝染惣右介吗？！

黑红色凝聚成实质的杀意纠缠环绕，在蓝染周身游动，一条条，如同会随时暴起伤人的毒蛇。远远一看，蓝染就像美杜莎一样，被无数毒蛇围绕。

冰冷，疯狂，暴戾，杀戮……这如同小蛇游动的实质杀意中，蕴含的负面情绪，足以让成百上千普通人活活疯掉！

“给我，去死！！”

蓝染抬起头，露出血光闪动的一对瞳孔！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