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安琪拉被安全带到了这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被缴了械又走空路被带过来的安琪拉满脸惊恐，看到伊莎贝尔平安无事的一瞬间才略微放松一些，她飞快地冲到姐姐身边，两个一模一样的金发女郎让众人都是有些发愣：“伊莎贝尔，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啊，我本来都想要自杀了，但这几个驱魔人救了我。”伊莎贝尔微笑着朝妹妹解释：“而且，现在我也确定，我没有精神疾病了。这辈子，从来没感觉这么安心过。”

“可你……”安琪拉差点就对姐姐说你有病了，刹住车后狐疑地看着几名轮回者，忍不住怀疑这里全都是精神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解释。”

“安琪拉小姐，你现在必须明白，你的姐姐和你，此时都处于危险中。”通过能量测量器，张昊林发现道森姐妹俩的精神都比常人高了许多，尤其是伊莎贝尔更是接近了300，这样的话，文钰的精神控制虽能对她们起效却也会消耗大量精神力，他们在这个世界恐怕还得待一阵时间，不能作无谓的浪费。

用液金展示了一番超能力后，安琪拉将信将疑地冷静下来，依旧满腹不安。

“既然魔鬼真的存在，那上帝也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咯，为什么不能请求他的帮助？”

“好问题……我们也想的，然而我们并没有联系上帝的办法，他老人家显然并不是真的全知全能……也可能是不想管这事。”张昊林无奈地回答。

轮回者们所知的唯一能直接与上帝联络的自然是天堂在人界的总代理大天使长加百列了，可惜这家伙嫉妒人类受上帝宠爱，认为人类只需忏悔便能获得宽恕进入天堂太宽松了以至于真正的信仰太少，普遍缺乏对上帝的敬畏。于是，他（她？）与撒旦之子合谋将灾难带到人间，以求让人类在地狱般的苦难中重拾真正的信仰……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的看，加百列的想法其实是和路西法一样，他们都坚信没有外力作用的话人类最终会堕落，后者静静等待人类堕落后地狱胜利，而前者想救人类，只是做法偏激了一些。

——

但现在轮回者们不是局外人，不管大天使长是怎么想的，她目前和魔鬼之子犸门合作、实际上与己方为敌是事实，找她帮忙？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保护这伊莎贝尔？”安琪拉面露古怪地问：“找教堂帮忙啊，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先坚持几天吧，过两天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张昊林干巴巴地说着，在精神中问茅东：“主线任务让我们保护伊莎贝尔七天，假如七天坚持过去了，会发生什么？”

“也许上帝每隔几天就会看人界一眼，七天后他老人家就会发现不对把犸门的阴谋挫败？”这就完全得靠猜了，茅东脑子比张昊林更好一点不假，但也不是先知，这方面同样毫无特长：“也可能七天后地狱那边会发生什么，老子发现了儿子的小伎俩？猜这个没什么意思，先把精力放在完成第一阶段主线上吧。”

……

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在房间内外涌现，窗外和房间内的灯光忽然闪烁着暗淡下来，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了众人。

“有东西忽然出现在外面，完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荧光闪烁。”

魔法的光芒重新照亮房间，但窗户被一下打破，数道黑影带着窗框和玻璃的碎片扑进房间，冲向在场所有人。

进入这个世界前，张昊林兑换了反恶魔的子弹，茅东备了两把破魔的匕首，翁伟则是学习了克制恶魔并将其放逐回地狱的法术……尽管敌人的反应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但轮回者们还是丝毫不慌乱地开始了反击。银色的法术光芒在男巫手中的魔杖上酝酿，附加圣力的匕首也已经被茅东拔出皮鞘，可惜这些都成了无用功。

这拨敌人比想象的要弱，张昊林的攻击最先出手，他撒出一把附带圣力的子弹，双胞胎姐妹连敌人的模样都没看清，磁场操控者就一招把这些恶心的小恶魔们全部送回了地狱。

干扰电力通过的恶魔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片刻前还面目狰狞准备将房间内的人全部撕成碎片的怪物们全部灰飞烟灭，空气中只余下点点火星与灰烬，还有浓烈的硫磺味……那是地狱的气息。

——

“你吃肉给我们留点汤也行啊，”茅东古怪地看了一眼张昊林，收回匕首耸耸肩：“多少钱一只？”

“50。”张昊林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是进入本世界的第一战，他是全力出手的：“没想到都是这样的菜鸡，下手重了。”

发射出去的反恶魔子弹还能用，张昊林跳出破开的窗口，把子弹大部分收了回来。上面的圣力被消耗了一些，但大部分还在，刚刚那几只小恶魔实在太弱了。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翁伟已经用法术差不多把破碎的窗户修复，几名轮回者面色凝重地坐在一起，两个女人害怕地缩在一旁。

“别担心了，你看，我们有能力保护你们。”张昊林朝安琪拉和伊莎贝尔笑笑，随即有些担心地看着文钰：“怎么回事，刚刚怎么没有提前报警，那些恶魔没有精神波动吗？”

“我不知道……”文钰好久没有这样茫然地摇头了：“一团很强的精神屏蔽瞬间就笼罩住我们，我直到你把那几只恶魔杀死都没能用精神确定它们的强弱。”

“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个大大的坏消息了，精神扫描对危险的预见性如果不能起作用，他们总不可能始终这么醒着坐在一起准备战斗吧。

……

酒店的工作人员很快上来查看情况，但都被文钰轻松打发走。“驱魔人似乎来了，一个精神很强很诡异的家伙，但可以确定是人类。”文钰有些抱歉地皱着眉，她超讨厌这种自己的能力无法帮上忙的感觉：“应该就是康斯坦丁了，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是专业的。”

真正的驱魔人在袭击发生时就已经在赶往这边的路上，几分钟后，翁伟彻底修好窗户时便出现在房间门口。

比起之前遇到过的猎巫人寇特，康斯坦丁要显得帅气许多，皮肤泛白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拉风的黑色大衣，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忧郁，简直就是黑客帝国里的救世主再临。他手里握着一些驱魔物品，警惕地看着屋内众人：“我闻到了硫磺的味道，恶魔在哪？”

“已经被我们赶走了。”张昊林朝他点点头：“你好，你可以叫我法琴，这里是我的伙伴，还有一对被恶魔盯上的姐妹，事情是这样的……”

一番解释后，康斯坦丁脸色凝重起来：“怪不得，最近出现了不少恶魔试图闯入人界的现象，一定是犸门的先头部队了……但我需要确认你们说的东西，我会让我朋友找到全版的歌林多前书……”

“那种事情先放一放吧，现在我们有个疑问，为什么那些恶魔直接就出现在我们窗外，没有任何预兆？”张昊林问道，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了：“你平时是怎么防御恶魔的？”

“恶魔直接出现。”康斯坦丁笑笑：“这很正常啊，因为地狱和人界是重合的，地狱就在每一扇门、每一扇窗后面，我们其实就处在地狱中，只是与地狱隔着那么一层罢了。”

一边解释，驱魔人一边掏出根烟点燃了它，开始吞云吐雾，显然不在乎自己已经肺癌晚期：“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但越强的恶魔反而越难跨过这一层……刚刚你们遇到的那些恶魔应该都很弱吧，不是混种的就是最底层的恶鬼，收敛自己的气息，在强大恶魔的帮助下挤到人间来了。”

“这么说，不会有更强的恶魔来袭击我们了吗？”

“这可不一定，”康斯坦丁颤颤巍巍地敲了敲烟灰，吐出口烟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对手真的是撒旦之子，他看中了这两个女人，那就比较难办了，他恐怕是除了撒旦之外最强的恶魔了，他如果不惜代价的话，可以将比他低两三个阶级的中阶恶魔送到人界了……但越强的恶魔越容易被天使感知到，那些带翅膀的鸟人会出手的。我们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刚刚那些恶魔既然能精确地出现在你们楼外，周围一定有一个混种恶魔隔着地狱与人界之隔给它们指定了精确位置，你们除了这些小恶魔，没有发现其他人吗。”

文钰摊手：“没有，刚才一股很强的力量干扰了我们的感官，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应该是那个巴萨扎了。”茅东冷冷地说：“去干掉他，即使干掉他还会有下一个指引者出现，也好过放任他盯着我们。”

“你们怎么确定？”

“没错……就是他，我能看见他在搞鬼。”伊莎贝尔略微有些发愣，神情恍惚地说道：“是那个虫人……好多虫子……”

“你看见了，还是‘看见’了？”康斯坦丁有些诧异地问伊莎贝尔，他能感觉到——这个有些轻微疯癫的女人，是个比他还纯粹的通灵者，说不定犸门真的能通过附身她来到人界：“那我们就去把巴萨扎干掉吧……但这可不简单，他本身就是混种恶魔中最强的存在，实力接近了地狱中较强的低阶恶魔，而且，他一直呆在午夜的地盘上，午夜不会让人杀他的，除非你能拿出确实的证据。”

——

“午夜”，同“正午”一样，指的是零点的那一刻，不像“上午”、“下午”、“晚上”和“凌晨”这类模糊词，多一秒少一秒都不是真正的午夜。那名黑人老巫医用这个词来作为自己的代号，其实暗示着他在天堂与地狱的正中间保持不偏不倚的姿态，不干涉任何上帝与撒旦之间的恩怨。

除非“平衡”被打破。

很遗憾的是，轮回者们和康斯坦丁暂时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极强的证据能证明平衡正在被打破……

好在这影响不大，轮回者们没有必须按规矩来的准则，他们是来做主神的任务的，又不是来玩过家家的，除非午夜强到整个队伍都不是对手，不然就无法成为阻力。

“你们太自信了，午夜可是号称维持天堂与地狱平衡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康斯坦丁带着众轮回者来到午夜的酒吧，仍然试图劝说他们换其他方案：“他的实力接近了中阶的恶魔和天使，他是最强的人类！”

“知道了。”张昊林淡淡地说。

“好吧，看样子你们不服这个最强人类的称号。”康斯坦丁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你们准备怎么做？”

“先斩后奏，把巴萨扎制服住，逼他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你带了圣经了吗？”

“带了，怎么？”

“待会如果他不说，你就扮演神父，宽恕他，送他上天堂。”张昊林嘿嘿一笑：“把一只混种恶魔送进天堂……”

“简直就像把一个女变性人送进男监狱，想想都刺激。”茅东脸上狰狞之色微微闪过，显然很有兴趣：“康斯坦丁，待会把仪式做完吧，我想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不，我们得亲手解决。”翁伟在精神中说：“不然奖励点算谁的？”

“也是啊……”茅东意识到这个问题，无奈地放弃了找乐子的打算。

午夜的酒吧向混种天使恶魔和通灵者人类开放，但实际上只有混种恶魔来这里消费，因为其它两者不需要什么变态的体验——除了提供混种魔鬼们聚会的地方外，这里还会提供杀人犯给食人魔，提供血味的饮料甚至真正的鲜血给吸血魔……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阻止混种恶魔到外面去危害无辜百姓的生命。

酒吧在一条隐蔽小巷的地下，站在门口的健壮守卫向一行人举起一张卡片，只有说对卡片背后的图案才有资格进入酒吧——混种恶魔天使和通灵者都能透视这种特殊材质，但轮回者们显然不打算按规矩来，精神力涌动，那名门卫眼神呆滞起来，一行人包括两名双胞胎姐妹，跟着带头的张昊林鱼贯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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