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游戏
作者:那时烟花 | 分类:科幻 | 字数:81.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50章 行舟
梅百线的行动速度是绝对不如夏末的速度快的,她本来就是npc,而且还不是战斗npc,要不是夏末的力量点比较高,只怕是带着她就跟一个拖油瓶一样
。夏末将梅百线扛在肩膀上,顺着屋脊朝着城外奔去。顺着屋脊往下看去,有不少的npc叫嚣着:“杀人啦,杀人啦!”然后不停的朝着千针阁冲去。
梅百线一开始在夏末的肩头还有点担心,而渐渐的她似乎安静下来,静静的趴在夏末的箭头,就好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她既然不动,夏末自然是愿意的,扛着她更加快速的的朝着城外冲去。就在快要接近城门口的时候,终于又npc发现了他们,一边大叫:“他们在楼顶上!”一边跟着她的脚步在城里面到处追踪。
屋顶上的奔跑速度当然是要比城里面的奔跑速度快的。毕竟屋顶上是四通八达,想要去什么地方都很简单,而在街道上奔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不但要避开熙熙攘攘的玩家,更要被一条一条的街道所阻隔。往往,这边抬头才看见了夏末的影子,大叫一声后,她已经跳到了别的一条街的房顶上去了。
夏末就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将底下追踪的npc当成猴子一般戏耍,不仅仅如此,而且,她的速度很快,在作为这些扰乱视觉的事情之后,直接就抛下了这些玩家们,跃上了城墙,在所有的驻守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扛着另外一个人从那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随后轻灵的落在了地上,继而消失不见了。
洛水镇城外驿站。
夏末将梅百线丢到了马背上,然后直接付了去到平兴镇的钱,便看着她离开了。
这个驿站并不是洛水镇边上的驿站。而是在距离洛水镇外二十里的驿站,夏末选择这个驿站的缘故除了要摆脱后面一直在追击她的npc外,还有要避开二十四明月追捕的玩家们。
本来夏末原本是要在洛水镇边上的驿站将梅百线送出去的。可是她还没有接近那里,就已经看见了不少的匆忙的玩家在里面走来走去,他们并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反而盯着来往的玩家观察个不停,特别是遇见穿斗篷的玩家,那更是恨不得将他们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所以,夏末直接就绕过了这个驿站。朝着二十里外的驿站冲去,
驻守在驿站的二十四明月玩家只看见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从城里面奔出来,原本想要跟过去看看,却听到后面嘈杂一片又看见一群的娿npc跟在后面朝着那人冲去,不由得奇怪。连忙联系了一下城里面的玩家,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千针阁杀了npc,现在正在被镇子里的npc追杀呢。
二十四明月的玩家虽然不太想管这样的闲事,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似乎又有点诡异,毕竟前面追的那个人是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团长曾经说过,只要是穿着斗篷人一定要严格的排查,特别是穿着黑斗篷的人。不过。现在这个在被追着的穿着黑斗篷的人似乎是跟npc有了问题,应该不会是他们要追查的同一个人吧,但是就算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碍于上面的命令二十四明月的玩家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分出了几个人也跟在了洛水镇里的npc后面,直追着夏末而去了。
夏末的速度本来就比这些npc快。就算是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可是,对于她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在经过长时间的奔跑之后,那种一开始并不算明显的速度差距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起来,这种差距足以让夏末送走了梅百线而自己又藏匿起来。
后面追赶的人赶到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见了,想要问问驿站的马夫刚才的人的去向,可是,驿站的npc又属于绝对中立,跟哪边的人都不熟悉,更不要提提供什么消息了
。
而二十四明月的玩家见是这种情况也就悄悄的退了回去,继续去城里寻找那个神秘的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去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在这个时候已经翩然远去,朝着洛水畔而去。
夏末想过,以二十四明月的现在的实力,足够能在一路上都布置下眼线,她要是贸然骑马而去,只怕是会撞到枪口上,倒不如坐船先去青州城,再从那里转了驿马回平兴镇去。
青州城和洛水城一样,进城的资格划定为综合实力值两千,现在的夏末正好超过一点,所以进城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此看来,现在去青州城是最好的选择了。
洛水镇爱面的码头也是有不少的二十四明月的玩家的,夏末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白色斗篷换上,施施然的朝着码头走去。她将斗篷上的兜帽放了下来,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柔软而无害。只是那张脸还是让人侧目,毕竟漂亮的女人总是惹人注目的。
很快,她就被二十四明月的玩家拦住了,也不知道是处于公事还是处于私心,一阵的盘查,噼噼啪啪的说了一堆的话,夏末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幅不明白的样子。弄得那玩家有些奇怪,连连对身边的人说:“喂,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不想搭理你?”
两个人不免又盘问一番,夏末终于打着手语表示自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并询问他们会不会手语。这时候两个人才对视一眼,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惋惜,真是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居然是个哑巴。
虽然穿着斗篷,虽然也是个女人,可是。却定然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会长可没有说要找的人是哑巴。于是夏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上了船,朝着青州城方向行去。
才开船,她就已经接到了秋来的信息。告知自己已经到了距离洛水城还有三十里外的驿站,要在这里换马,“那就换马吧。”
“还是去洛水城吗?”秋来拖着疲惫而虚弱的身体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问着夏末。
“不,去平兴镇。”
“平兴镇?”秋来愣了一下。
“去吧,那里有人等着你。”夏末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她也不用说太多的话,只要能保证这个女人能顺利的到达平兴镇就好了:“一路上要自己小心,机灵一点,不要被人抓住了。”
“我知道。”秋来微微的顿了一下听到夏末似乎要挂断又连忙叫住她:“流火……”可是。当叫住了夏末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彻底愣在那里。
夏末淡淡的开口:“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什么话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谢谢。”
夏末不置可否,只是在唇边挑起了一个若有似无弧度之后,便挂掉了两个人人之间的联系。
从洛水镇到青州城走水路要路过堰海城、涞阳镇还有泽泽城
。其中到了堰海城的时候下船的玩家最多,而开到了涞阳镇外的码头的时候,竟然整条船上只有夏末一个人了。她静静的站在船头,看着流水的水面上缓缓的打着旋,说出来的清净。
码头上的船夫npc不管有没有玩家都还在吆喝着:“去泽泽城的人快点上船了,这马上就要开船了!”
这本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夏末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静静的站在船头,望着远处。一动不动。没有多大一会,船已经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夏末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气息蔓延开来。她侧过了半边的面孔看过去,不由得退了一步,随后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只见站在船舷上有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灰色的斗篷。高高挺立如同一株极有风骨的修竹一般。那宽大的灰色斗篷罩在他的身上,随着风轻轻的浮动起了边角,临水而立,仿若谪仙一般。
只是,这个人,缓缓的朝着夏末转了过来,然后他抬起了手,缓缓的将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望着她露出了那张莹白如玉的面孔。
鲜少有男人会有这么白的皮肤,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籽玉一般温润,他的头发漆黑,如同一匹上好的缎子一样,在发根处用一根黑色的绳子捆住,发尾则编了起来,长长的垂到了腰间。长发男人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女气,可是,衬着他却并不这么觉得,仿佛,那样的头发,那样的发型在他的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他的面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并不是极为英俊,也不是极为漂亮的,可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夏末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忽然觉得,这张面孔像极了童话里描述的海妖,魅惑十足。只是,那双眼睛却如同冰霜一般,哪怕是妖娆上扬的眼角也透着森森的杀气,当他看见了夏末的那一刻,夏末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美杜莎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连动都动弹不了。她就这样秉着呼吸,双眸紧紧地盯着站在船舷处的那个男人。
而她在斗篷下的双手,已经伸到到了大腿的两侧,握住了两把弩枪,只要对方有任何一个动作,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暮离看着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其实,他今天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个女人就是上一次从自己的手里逃掉的那一个。他微微的愣了一下,才开始打量她。
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上一次她是被自己从水里面逼出来的,那时候浑身不着寸缕,而且又有月光照着,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像是鱼的皮肤一样闪着淡淡的光,攻击也是极为狠辣的,虽然几次落了下乘,可是一点都不着急,依旧朝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攻击。几次险些将自己逼入了死胡同。
所以,上一次这个女人逃掉了,暮离只是觉得可惜,并没有觉得不甘心。按照这个女人的本事,能够逃掉也是必然的。
今天在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他险些没有认出来。跟那一夜在月光下好像是罗刹一样凶狠的角色相比。今天的这个女人,面子看起来简直弱的像是一株脆弱的白梅。
她的脸色极白,可是,并不是健康的皮肤润白,而是一种病态的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鬼厉一样,在阳光之下,散发着一点似有似无的青意,五官却是很漂亮的,不过却也不是顶尖的美丽
。只是。那眉眼中含着一股说出来的凌厉之气,让这个人看起来犹如罂粟一样散发着诡异的味道。她的长发松松的披散着,在阳光下,水润光滑得好像是一把上好的水草,却将她的皮肤显得越发的白起来。
一身白色的斗篷,堪堪的挂在她的身上,有些大,站在船头,行进的风吹了过来。将那斗篷的边角都撩了起来,晃晃荡荡,越发显得她骨瘦如柴,不堪一击。
可是,这也仅仅是看起来如此。暮离忘不了这个女人从水里面一跃而出来的瞬间,那纤细的手指是怎么挥舞着一对长剑朝着自己刺了过来。连风里面带着都是致死的气息。
人不可貌相,说得不过就是这样。
暮离当然不会认为这个女人穿了一身衣服,又一脸的病弱之相就真的已经弱得不值得一提了。他伸出手拉了拉灰色的斗篷,却连位置都没有变,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却越发清冷的看向了夏末。
和这个人见面这是第四次了,每次见面不是见到他杀人便是和他交手,这样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夏末只是望着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她的心里面也提着吊着,这个男人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俗话说,一滴水里看世界,夏末跟这个男人交过一次手,便知道这个男人厉害得并不是自己轻而易举能应付的了的。
他和竹九离应该是一起的,而跟竹九离比起来,这个男人更不好对付。如果说杀了猪就是侥幸的话,那么跟这个男人交手,就算加上好运气的侥幸,她也不见得能赢。她并不怕战斗,只是,她并不想死,所以,如果两个人一定要交手的话,夏末所想的就是怎么跟这个男人在交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她一脸的平静,而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激动之处。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站在船舷边,一个人站在船头,看千山过尽,看绿水长流,居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和谐之感。真是奇怪的很,这两个人居然一动不动,似乎就像是平常的乘客一般,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只是谁也看不见别人的心里面到底想得是什么,翻天的巨浪或者秋水的无波,谁也不曾知晓。
船开得并不快,可是也算不上是慢的,夏末只是望着流水在船身边上绕了几周,最后软软的流淌而过。忽的,她竟然发现在水面上飘过一些花瓣,空气中更是飘过了一阵隐隐的香气,她抬起了眼睛,四处看去。顿时只觉得宛如仙境。
只看见在河岸的两边上,开满了一片片的梅花,红的白的,远远望去居然像是天上的彩霞一般的美丽。花开得正盛,香飘万里,可是,这样的繁盛之下也压不住已经有了颓败之象,风吹一阵,便看见那花瓣如同雪花一样落到了水面上,随波逐流,碾入尘泥。
她吸了一口气,这便是就像是世界上的人一样。有的人像是那花瓣,有的人像是那风,有的人便像是那水。夏末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花瓣,这一辈子怎么也不愿意了,她很快的收回了目光,朝着远处看去,再也不看那惨败之景色。
“是你杀了竹九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船舷处的暮离终于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平静地好像是一泓秋水,连一丝的波纹都没有。而那语气里根本就是肯定的,没有疑问,也没有试探,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确定了。
夏末抬了抬眼睛朝着那个神秘人的方向看去,她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阵子才说:“要报仇?”
暮离对于夏末的话并没有意外,或者可以说,无论夏末说什么他都一点不觉得意外
。他依旧如同一杆青翠的修竹一样站在那里,挺立着脊背,目光望着远处。
虽然他一直觉得是这个女人杀了竹九离,可是并没有实实在在的确认。刚刚的那句话虽然是肯定,但是他的心里多少还是带着有猜忌的,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回避,反而便这样承认了。
竹九离是去杀长风的,这是上头的命令。他们作为杀手从来都不关心自己要猎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又做过了什么。被杀的对象自然是会反抗的,这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鲜少有逃得过,但是一旦逃过,上头便不会再次追杀,这是规矩。长风并不是第一个逃过追杀的人,但是却是第一个如此逃过追杀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在下手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择目标单身的时候。可是,竹九离却被面前这个非目标的女人杀了,难道这个女人二十四小时都跟长风在一起?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了另一个可能,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竹九离死了,他已经接到了系统的通知,可是,属于竹九离的雷达却一直没有被销毁,这就说明,是有人拿了他的雷达。竹九离身上的雷达是很特殊的装备,只要佩戴的主体死亡五分钟之后就会自行销毁,但是如果在主体死亡五分钟之内有人取下了雷达并且佩戴起来的话,那么雷达就默认主体更换,并不会销毁。
当暮离确认竹九离已经死亡之后,却偶然发现属于竹九离的雷达却还一直在工作,他就已经知道竹九离的雷达被人拿走了。
他本来以为拿走这个雷达的人是长风,不过,按照上头的规矩,就算是这东西被长风拿了也无所谓,因为竹九离已经死亡,属于竹九离的目标也就不再追究了。而今天出来不过是有其他任务,在他习惯性的开了雷达搜索的时候却发现竹九离的雷达就在附近。他便来了,原本也只是打算远远得 看一眼长风是什么样子的人,却没有想到,真的找到雷达之后,佩戴着竹九离雷达的人却不是长风!
他忽然有如醍醐灌顶。为什么长风会逃开刺杀,为什么竹九离会死,为什么竹九离的雷达还存在着,在看见那个女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全部都明白了。只怕,明白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也许,那个女人也明白了什么。否则,竹九离怎么会被她杀了?一定是她取下了长风的勋章,误导了竹九离,否则,竹九离死了之后他的雷达怎么会被取下来?她既然能知道杀人和勋章有关,那么竹九离身上的勋章她一定是不会错过的。
既然,她都能猜到了勋章,那么,关于这后面的事情她又知道了多少呢?
暮离忽然来了兴趣,他眯着眼睛看着看起来柔弱得几乎一掌拍下去都会死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能做到这一步,想必一定知道了拿了这雷达是很危险,想必也一定知道了自己跟竹九离的身份是一样的,不过,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还能如此平静无波的人,要不是白痴的话,就是内心无比强大。
这个女人显然不可能是前一种,那么是后一种吗?
暮离抬起了手,他轻轻的磋磨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在了那清澈的水面上,眸子黑得好像是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之后,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