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天性

“我认识两个伟人，其中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1884年，巴黎发电厂的经理查尔斯?巴切罗给他的朋友大发明家爱迪生写了这封信，信里用极大的热情向他推荐一位来自欧洲大陆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的名字就是尼古拉.特斯拉。

巴切罗和爱迪生是多年的好友，曾经当过他的助理，协助爱迪生改进电话，并在现场演示爱迪生发明的送话器，监督了爱迪生第一个成套的商用发电照明设备在哥伦比亚号上的安装工作，他们有很深的友谊。但是这封信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信中的言辞深深地刺激到爱迪生高傲的自尊。

“你不懂美国人的幽默。”一段时间后，随着一句粗暴的拒绝，爱迪生把索要报酬的特斯拉推出门外，并取得了这个年轻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来进行研究，终于发明出的功率更加出色的直流发电机的专利。

从那个时候起，两个天才就埋下了不和的种子，随后展开的交直流大战更是进行得如火如荼。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爱迪生开始了一场针对交流电和特斯拉的中伤诋毁运动，用大量小猫小狗的死亡来证明交流电并不安全，并制作了电椅提供给联邦政府用以处决重刑犯，这种行为一度使发明交流电的特斯拉遭受灭顶之灾。为了证实自己的发明并不危险，特斯拉当着众人的面，用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点亮了电灯，甚至还熔化了电线，使在场的记者惊讶得目瞪口呆。

同样的地位差距，相似的背景经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多民众真的把霍华德与爱迪生等同起来，而把埃瑞克当作又一位受到既得利益者迫害的天才，特别联系到这一年早些时候特斯拉的去世，一场对斯塔克非常不利的舆论被掀动起来。

“见鬼的爱迪生，见鬼的交直流大战，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做，怎么会有人把我和那种卑劣的家伙等同起来。”斯塔克工业的总部大楼里，霍华德原来的优雅形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商人。

“这没什么奇怪的，霍华德。”他的合伙人奥巴代劝说道。“谁让我们现在成了军方最大的武器提供商。很多人对我们不满，他们希望看到我们摔个跟斗，最好再也不要爬起来，这不过是用来打击我们的手段，根本无须为它们生气。”

“可这是在破坏我的声誉，奥巴代。”霍华德用力的挥着手臂，走到窗户前俯视下面的大街。“我们的武器并非真的每种都超出同行很多，有些仅仅是性能稍好一点，有的甚至与同类产品持平。五角大楼愿意买我们的产品，除了我们的报价压得足够低，还有一点就是我个人的名气，他们看重斯塔克的名誉。所以才打开腰包，我不能让他们在这一点打击我。”

“可他们也没有指名道姓攻击，只是从侧面影射而已。”奥巴代十分为难，努力想要说服霍华德。“我想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另一方并没有回应，而且我在国防部获得消息，他已经被科学战略军团征召了。也许过不久就又回到了欧洲，等他消失在公众视线下，媒体的热情也不会维持太久，我们没有必要太在意。”

“科学战略军团？”霍华德皱了皱眉毛。“那个多国参与的小部队？我差点忘了我也接受过那边的聘请，也许我可以会会这位当代特斯拉先生。”

天才科学家说着，眼睛里绽放出冷冷的光芒。

另一个时代。

经过一番整修，托尼的海边豪宅终于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现在那个被罗迪和埃瑞克相继破坏后满目疮痍的住所不见了，斯塔克的品味又得到了升华----郁郁葱葱的树林、嫩绿的草坪、陡峭的山崖和蔚蓝色的海水之间，一座超前概念风格的建筑重新诞生。

走进仿佛与海天融为一体的客厅，顺着旋梯下去，佩珀就来到了外人认为最值得期待的实验室，不过她可没有其他人那么期待，因为在那里，这座建筑的主人已经不眠不休奋战了72小时。

“托尼？”还没走下楼梯，小辣椒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他的头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陈旧的泛黄的笔记本，它们几乎占据了大半张几案，就连男主人的脸上也同样覆盖着它们的同伴。

“嗨，佩珀。”听到呼唤，托尼才从半梦半醒中回过神，他抬起头，那张充满睡意的疲惫面孔立刻露了出来。

“你在看什么？”佩珀疑惑的问着，她本以为托尼又是在摆弄他的那些合金玩具，谁知道是在看过去的文件。

“我父亲的笔记。”托尼接住从脸上滑落下来的本子，顺手把它抛在茶几上。“自从弗瑞告诉我关于霍华德与神盾局的关系后，我就对他的过去产生了兴趣。你看，我的辛苦没有白费，从被灰尘淹没的档案室里我找到许多过去不知道的东西。”

“包括你的新元素发动机？”佩珀问道。

“是的，他的设计并不完美，但是有一些独到之处，我想他一定有许多秘密等待我发掘。”托尼点头回答。

“你想知道些什么？”佩珀环顾实验室，这才发现原来的马克五代装甲被彻底抛弃了，取而代之的是些前所未见的东西：巨大化的合金骨架、用于太空用途的强化陶瓷装甲，以及聚合物零部件等等。

托尼没有给她解释，只是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慢慢的说着话。

“比如他都做过什么，怎么会和特工联系在一起，以及神盾局的前身科学战略军团封存起来神神秘秘的东西，我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它们。”

这样的托尼令人有些忧虑，佩珀好像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常常处在焦虑与崩溃边缘的他。

“别担心。”看出女友的忧虑，拍拍波茨小姐的腿，托尼安慰着她。“我只是想变得更强，佩珀，我……我不希望再像上一次在拉法盛湾一样。再体会到那种虚弱感，相信我，那种感觉有一次被够了。”

佩珀可以理解托尼的感受，那次钢铁侠确实在公众面前大丢面子----第一个冲上去，第一个倒下来，被过去有过冲突的霹雳火救走，这么多英雄聚在一起也没能消灭那只超级病毒变异体，最后还是别人出手才挽回了局面。

她真的可以理解托尼的感受，所以温柔的抚摸着托尼的肩膀，用柔柔的声音为他排解忧闷。

“那不是你的责任。而且灾难最后不是被埃瑞克消灭了嘛？”

“说得好，可问题就在这里。”托尼郁闷的挥起了手臂。“一位少女被恶棍盯上了，她理所当然会向警察求助，可我是谁？我是超级英雄，是钢铁侠，我曾经在国会宣布将尽我所能保护民众，可结果我自己竟然也变成了需要被保护的人……这种感觉真可耻。”

“所以你要变得更强大。”佩珀瞄了眼陈旧的笔迹，她彻底明白了托尼的想法。

“是的。人类的优势在于智慧，我承认并且乐于接受很多人比我更强的现实。我把他们当成催促我前进的动力，从他们身上可以吸取无穷的灵感，浩克、石头人、强尼、火人……他们有长处的同时也都有自己的缺陷，甚至包括里德也是。他虽然和我走在相似的路上，但我仍然有信心领先一步。这就像爱迪生和特斯拉的差别，我或许不如他努力，但是我拥有更多的灵感。这一点就足以使我们之间产生决定性的差异。除此之外还有泽维尔和万磁王，他们的能力也非常奇异，但我仍然可以找到办法应付----我不是在说大话。我就是有信心。”

“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佩珀关心的问着，蹭蹭他的肩膀。“我喜欢看你自信满满的样子。”

“谢谢，我也是。”侧过身，托尼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知道了，是奇异博士。他把埃瑞克放逐到了别的空间，我听说他是最强的魔法师。”这时佩珀终于想起了一个人，她一拍手叫出声来。

但是托尼没有点头，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不，他不是。我把所有了解到的与他有关的行为输入数据库建立模型，再加上我了解到的消息，他就只针对一个人，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针对的是……”，佩珀正疑惑着，她忽然反应了过来。“埃瑞克？你疯了，他是我们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托尼连连摆手。“他还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但是……但是……”

他连用两个“但是”才把话说出来。

“但是他也让我无地自容，我永远忘不了在汉默展览会和鹈鹕岛仰望他的时候，这种事情实在太多，在他面前我似乎总是被搭救的那一个。有时候我会希望把装甲穿到我的衣服下面，或是套到我的自尊上，好像只有那样才会让我好过一点。”托尼终于说出心里话，这让他的心情畅快了很多。

“别劝我，佩珀，我并不是要和埃瑞克为敌，他现在还没从放逐空间回来呢。这也许是男人的天性，我们天性不肯服输。就像霍华德，他的笔记里提到他也遇到过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人，就像现在我和埃瑞克一样，但我不想像霍华德那样灰溜溜的逃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托尼真诚的说着，佩珀从他的目光中看到祈求和希翼的光芒，她叹息了一会，只能无奈的答应。

“好吧，公司的事我会解决，但你要注意休息。”

再度拥吻了一阵后，佩珀起身远去。

当她走上旋梯的时候，回过头看到托尼再次拿起了霍华德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