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娃的家中，看似三娃的母亲非常紧张地苏明他们倒水，手忙脚乱地又打翻了水杯，滚烫的水只差一点就洒到苏明的身上了，被三娃的父亲骂了回去。

“这位兄弟，我们家没有八千，只有一千，你看行不？”李若林站在苏明身后连坐都不坐，自然知道苏明才是领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以为苏明是讹诈呢，一还就还下了八分之七。

“我不要你们钱，你赔我条一样的裤子，内裤就算了，把车子给我恢复原样就行，怎么样？”苏明一席话说的他们没有一个人吭声了，以他们的见识也知道苏明开的车是奥迪，一个车轱辘就得好几千呢，厂长的奥迪车一年光修车费就得好几万呢，给人把车顶戳出一个大窟窿，修好肯定得好几千。

“可是我们家真没那么多钱呀，小兄弟，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看你也是有钱人，也不差这几千块钱。”谁说工人阶级个个老实淳厚踏实能干的，眼前这位一看就是老工人阶级出身，刚开始谈判，就使出无赖大法了。

“你家三娃都说了，你给他准备了一万块钱的结婚钱，看你家也不富裕，我吃点亏拿五千算了。”不是苏明斤斤计较，实在是刚才差一点就被人弄死的感觉太恐怖了，不折磨他们一下心里下不去，苏明可不是心胸宽阔的人。

“啪，你这娃怎么瞎说呢，啥时候给你准备了一万块钱。”三娃的父亲一掌握就煽了过去，把三娃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是你前两天说的吗，存款折在床头下面的箱子底，我数了上面四个零。”

苏明忍不住想笑，只好把手伸到嘴上抹了一下，免得翘起的嘴角暴露出来，心想这家伙看起来都快三十了，怎么这么弱智呢，象个小孩子一样。

“娃脑子不太好使，他瞎说呢，小兄弟你看能不能再少一点，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起。”三娃的父亲也知道瞒不过人，不过还是苦苦地哀求着，想更少点。

“这样吧，四千块钱，然后我在跟你打听点事，你得给我有什么说什么，不能骗我，然后我根据情况给你退，至于退多少，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

苏明突然想到通过这个渠道打听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有钱在自已手边压着，他也不敢哄骗自已，而且自已也有理由留在这里。

“这好吧，你不会是外国的特务吧？”

“我是国家派来的，来调查点情况，你如果配合的好的话，钱可以再给你，我还有奖励，你先去拿钱吧。”苏明把证件晃了一下，也不管他们看清没看清就又收了起来。

“好好好，老婆子，去给领导取钱去，领导，你有啥问吧？”老汉让老婆子去取钱，自个端端正正地坐到那里等苏明问话。

“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呀？”五十多，叫一声老人家也过得去，就是苏明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和蔼，让他有点坐立不安。

“我叫刘老根，三代单传，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刘老根一边回答，一边点头哈腰的。

“今年多大了呀？”

“五十九了。”

“干什么的？”

“原来在吹氧上，后来到精炼上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厂最近几年生产出来的钢材不合格吗？”一听对方的工种，苏明立刻有了兴趣，不管吹氧还是精炼都是炼钢过程中的重要步骤，如果真的是质量上的问题，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啊！这个……，不知道，我好几年前都退休回家了。”老头犹豫了一下，又摇头否认。

“你那个儿子替了你了？”苏明可以肯定他知道些什么，但为了打消他的戒心，另外钱还没有过来，还没有约束力，苏明就又换了一个话题，果然，他紧张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

“那个儿子？我就一个呀？”刘老根非常奇怪地问。

“三娃不是老三吗？”苏明还觉得奇怪呢，叫三娃，前面肯定还有两个，哦，也有可能是女儿，苏明立刻明白过来。

“现在就剩三娃这一个了，老大饿死，老二病死，三娃发烧还把脑子烧坏了，俺们刘家看来就是单传的命。”说到这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十分悲痛，他的心情苏明可以理解，但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

“你们厂里边往外偷东西的多不？”

“多。”刘老根点点头，半天才回答了一声，苏明想到以刘三娃那种脑子偷东西的步骤这么熟练，估计是家学渊源的多。

“请放心，我不是来追究这个的，就凭你们再怎么偷，也不能把整个厂偷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苏明看他的表情好象很害怕，桌子下面的腿都在抖动着，布料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们是来查郭梦怀他们的吗？”老头眼中突然充满了希望，满怀感情地问。

“郭梦怀？，不，我们就是来调查一下，看这么厂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针对任何人。”苏明估计这个郭梦怀大概就是这个厂的厂长了，虽然说承认了之后可能会有一些答案，但一是为时尚早，二是容易走露风声，而且苏明也没兴趣主持什么正义。

“哦，这个原因很多，我也说不太好，要不我给你再找个人？”老头一听就失望了，也是，听说姓郭的把厂里的钱都用来送礼了，怎么会有人查他呢，又怕苏明再问什么，就想把别人推出来。

“这个回来还要麻烦你。”苏明暂时还不敢跟那么多人接触，这时候钱取了回来，四千块钱给了苏明之后，苏明拿过来连数都不数，直接从中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了李若林“去帮我买套裤子去。”

“去买点菜什么的，做点好吃的，今天中午在你们家吃饭。”看对方眼巴巴地看着，苏明又抽出一百元递给了三娃的母亲。

“这个国家不是有规定吗？”刘老根把钱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问苏明。

“什么规定？”苏明不解地问。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去群众家吃饭要给钱。”

“我这不是给钱了吗，我没有拿你们东西，这钱是你们赔我的钱。”苏明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跟对方解释，不能破坏我军的优良传统，给军队的名声抹黑。

单位要组织一个几百人级的大型会议，明天会议正式举行，今天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有可能只能一更，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