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　真假

杨典没有猜错。

小黄蓉果然传统到将初夜当成新婚，一日之后就没羞没臊的坦然腻在杨典身边。

诚哥点说，这没有什么好愁的。主神空间不是现实世界，杨典或难许她永生永世在一起，却可陪伴黄蓉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杨典心底仅有的一丝抗拒主要是虚假现实之惑，记忆深刻的小说主角怎么真实起来？剧情世界明显受主神空间一定程度控制，黄蓉呢，她若是主神空间棋子怎么办？

杨典信仰唯物主义科学，剧情世界种田同时，一直没有忘记研究主神空间运行原理。九阴真经大练兵以及勾兑药品等，都在主神空间辖管的剧情世界与晶莹白球辖管的私属空间同步实验，并如期得到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譬如有限穷举法研制的散功丸，剧情世界里它能够遏制经脉运转，私属空间里却成了一团无用烂药；再譬如千年人参及雪莲等奇药，私塾空间复制苛刻生态环境培植，拿回剧情世界却变成了无效假药。杨典综合无数实验数据，推论：武侠神功及千年人参等奇珍都是主神空间蒙骗轮回者的假象，所幸没能瞒过晶莹白球监察，假想必然另有一套完善规律，或许仅仅是主神空间权限调用的实体化。

散功丸如此，黄蓉呢？杨典不能不怀疑。

离别终南山，杨典带黄蓉来到洛阳郊区的国家科学院生物医学研究所。

中国幅员辽阔，杨典基于海陆空战略纵深等考虑，将古都洛阳选为大鲁王朝国都，相关实验室亦随之迁徙中原。国家科学院生物医学研究所是千绝计划领导者之一，除了记录分析样本修炼九阴真经的强化过程，它主要负责观察饲养及切片实验奇珍异兽，譬如原著中参仙老怪梁子翁的大蝮蛇。

考虑毒物骇人，杨典径自来到草药区。

所谓穷举法，就是基于小说自洽简单医药原理，增加或减少部分药剂观察效果，用结果倒逼规律。这类有限穷举，后世科研安排也屡见不鲜，一大帮科研民工干的都是这活儿。武侠小说剧情里，特色毒药及解药大抵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哪怕最强用毒门派，也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成熟科研机制和数百数千高素质助手。杨典利用仿生智能机器人的超级运算能力将毒药科研民工化，实验、反馈、模拟、对比、精选、再实验，效率全方位碾压一切江湖帮派。尽管这些妙手偶得的药品和毒药极有可能仍是主神空间权限调用的实体化，可权限实体化本身就是一种规则，有限穷举研发新药何尝不是按图索骥主神空间的规则漏洞。事实证明，漏洞还是很多的，譬如散功丸的现世。

一排排的玻璃试管，一排排的玻璃器皿，一排排的显微镜，一排排的酸碱盐溶液，令生物医学研究所蒙上一层科幻画面。可惜正如文科女生闯入化学实验室，黄蓉对瓶瓶罐罐只有奇怪没有好奇，仅仅间或懵懂哦哦两声表示存在。杨典亦没有无趣向黄蓉灌输生物化学基本常识，他带黄蓉来研究所另有目的。

私属空间、剧情世界、现实世界三者有相同的引力光速等自然常数，杨典将剧情世界空气导入对流，即可得到类似生存环境。私属空间内房屋稍加伪装，然后与研究所某家办公室无缝对接，打开那一扇门，黄蓉就可懵懂穿越时空壁垒，来到晶莹白球辖管的私属空间。

私属空间是晶莹白球的地盘，剧情世界绝世武功到了私属空间常常失效无用，亦是基于此种奇特现象，杨典才怀疑主神空间将部分权限实体化成神功秘籍。

黄蓉踏步私属空间，一切武功脱离己身，恍如死去又恍若新生。

杨典善意圆谎此地怪异，然后前抱黄蓉戏谑说：“没了武功，还能榨干我吗？”

黄蓉心里杨典已是婚夫，早羞涩习惯爱情动作，红着脸闭目求吻。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剧情世界摸打滚爬19年，杨典灵魂强度升到15，仿生智能核心总量升到2.05万，私属空间体积升到1434万立方米。

1434万立方米私属空间，相当于高宽高皆是243米的正立方体，尽管体积有限，却已可布置很多东西。杨典招待黄蓉的这所房间，不但色彩格调仿版21世纪喜好，连生活条件也追超21世纪。譬如代表21世纪初信息社会的电脑手机，剧情世界19年工业重建固然没条件制造计算机，但别忘了更强大的仿生智能机器人。利用仿生智能机器人的眼耳口鼻等输出硬件，杨典越过台式计算机和笔记本计算机，直接来到三维智慧时代。

面对工业奇迹黄蓉最多惊叹两声，可到了家居家具生活，她却突然满满浓厚兴趣。床垫材料、木材种类、床单质量等，黄蓉揪住一个话题就敢穷根究底，哪怕杨典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她仍能兴致勃勃说个没完没了。杨典吐槽黄蓉小妇人同时，晶莹白球也基于黄蓉剧情世界女主角的特殊身份分析主神空间。

晶莹白球传来了好消息。

主神空间实力雄厚，但晶莹白球也不弱，其集中力量足可守护一方，屏蔽主神空间对射雕剧情世界的外部干涉。杨典之所以能悠然种田攀科技树俘获黄蓉篡改剧情，便是因为晶莹白球击退了主神空间方面的干涉力量，令主神不得操控剧情世界提高任务难度。也即是说，眼前的黄蓉是真正的黄蓉，是自由的黄蓉。

晶莹白球又简短分析黄蓉本质。

人，人的本质是什么呢？简单回答就是记忆与学习，DNA是先天记忆，脑细胞等是后天记忆，学习则人类自我提高的过程。然则，学习结果不可靠唯一，记忆结果亦不可靠唯一，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还能算同一个人吗？晶莹白球的答案：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今日之我非明日之我。

譬如铁木真，真实时空历史里，先有铁木真及其子孙征服列国，其后铁木真才能留下震古烁今声威。草原部落多了，三四千年间有几人实质威胁到中国，又有几人能传名后世？射雕剧情世界，铁木真受挫大同府，漠南部落纷纷叛蒙降鲁，迫使铁木真基本盘撤回漠北。大鲁王朝土著将领眼中，铁木真和其他部落头领并无本质区别，如果铁木真就此沉沦，他的名字注定无法登录大鲁王朝史书。除了名字一样，剧情世界的铁木真与真实时空历史里的铁木真已是截然不同两人，最少，真实时空历史里的铁木真没有撞见过拿破仑方阵。道理是相通的，名曰朱八八的乞丐饥饿死去，到死都是乞丐；名曰朱八八的乞丐造反途中死去，他最多与明玉珍、陈友谅并列；名曰朱八八的乞丐一统中国，他才是真正的洪武大帝。

不同时空位面的相似人物，或许类如量子力学的观察者效应：有无干涉，力度如何，都将产生不同的结果。如果干涉微不足道，类如人与人之间的万有引力，常规情况下可以忽略这种干涉，但这种干涉却无疑是时时刻刻存在的。只要干涉力度不断增强，量变引起质变，最终结果必然大相径庭，演化成不同两人。

譬如黄蓉的外貌，非是历代电视剧影视剧影星模版，而是基于杨典少年武侠幻想而塑造的梦中情人。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人眼里也有一千个黄蓉，而眼前这个黄蓉专属于杨典。简而言之，杨典眼前的黄蓉，和金庸小说中的黄蓉，和其它轮回剧情世界的黄蓉，可谓毫无关联。随着杨典对黄蓉的潜移默化影响不断加深，黄蓉必将越来不像“黄蓉”，性格异变到完全相反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说黄蓉的DNA是金庸文字描述与杨典梦幻联想缠绕，她与杨典之间种种纠缠则是与人性格关联更深的后天环境。

遇见杨典那一日，黄蓉逃脱了主神空间傀儡，也逃脱了金庸小说的囚笼。

金庸创作出黄蓉，主神空间具现化黄蓉，但现在，黄蓉自由了。

杨典不懂具体原理，却听懂了结论。

自觉心怀愧疚，杨典决定狠狠补偿小黄蓉，结果腰扭伤了，悲剧。

……

由黄蓉抽丝剥茧，晶莹白球又陆续破解主神空间几项功能。

好消息，杨典能学武功强化了。

当然不是真学。

根据晶莹白球分析，主神空间果如杨典推测的那样黑心，神功秘籍大抵全是权限调用，不是真能左脚踏右脚反重力升空，而是主神空间权限准许他升空。

武功源头是虚假的，学也没用，关键是其背后所隐藏的权限。

晶莹白球由黄蓉剧情世界女主角权限入手，破解了一部分权限调用，准许杨典调用当前剧情世界的两门武功。这种权限调用，机制类似网游的技能设定，玩家不懂也没必要懂某技能调用服务器哪些程序模块，只管点击按键盘就可享受技能效果。杨典学武功强化，本质和网游点技能一样，优势是无须巨量时间参悟，劣势是无法超脱当前剧情世界。

能学还是要学的。

神功秘籍或许虚假，其权限调用功能却毫不虚假。

有了武功傍身，最少可以不用担心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