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恶毒又怜悯的抬眸看着我，哪还有半点保命时的姐妹情深。

我经历了方才和御龙霆的哭闹和争执，情绪没那么容易被苏蔷挑起，“就当我还有一个孩子，那么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你难道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人手里，才一直隐瞒。”既然来这堵住苏蔷，我无论如何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蔷看着我冷静淡然的姿态，那种失望和讶然之色跃然脸上，顿了顿，才略有些歇斯底里的道：“苏菀……我的人生有多悲惨，你还不知道么……我出生父母就不管我，唯一的孩子还被你们林家打掉了，我孑然一身，有什么把柄！！”

说的那叫一个可怜，令人无法不同情她。

可是不包括我，刚经历亲眼看到御龙霆把河童男孩肢解的一幕。

我陷入了一种可怖的极端中，心硬如铁，“装什么装，是青阳上人把你变成活死人，又给你出了这个馊主意吧。”

既然苏蔷变着法的死活不说，我只能用排除法。

其他人暂且不论，在我面前提过这一茬的，无非是青阳和玄镜。

玄镜在河底养伤，没那么容易出来露面。

所以……就只剩下青阳上人了！

“这都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我发过血誓……不能说出来的……”苏蔷听到青阳上人四个字，面色陡然生变。

紧张惊骇的左顾右盼，不断的观察自己身上的变化。

发现自己没有受血咒反噬，狞笑出声，“我的好堂妹，这可不像是你的脾性，都知道了御龙霆……杀了你的亲骨肉，你……哈哈哈……你怎么还能如此平静？难道是真的疯了？傻了？？哈哈，笑死我了……”

可能是她真心的觉得我是痴傻了，才会保持现在的波澜不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此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

一旦我内心崩塌，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举动，只有关心我的人会为我痛彻心扉。

像苏蔷这样的，只会笑的前仰后合。

越是这样，我内心越是掀不起波澜，手指落在腹部轻轻摸着，“苏蔷，青阳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御龙霆要杀自己的亲子？”

“那还用说，和玄镜一样啊，我们苏家女生的孩子都有灵眼。”苏蔷笑得肚子都疼了，可是却越笑越悲凉，“我们就是生孩子的机器，不停的生有灵眼的孩子，他们这些妖物所需的灵眼，不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哈哈……我一死，玄镜就马上找了别的女人……哈哈哈……苏菀，我们姐妹都被父辈害惨了……被妖物随意践踏！！”

最后，苏蔷笑至癫狂，眼角落下一滴血泪。

可恨之人也有她的可怜之处吧。

我垂下眼睑，抿唇思索。

御龙霆绝不是这样的，但是玄镜可就不一定了。

“我……”我刚要开口，就见苏蔷目露凶光，从她袖中飞出一个金属物品。

我及时闪躲，御龙霆也在第一时间见那只黑色的金属弩箭接住，他当下抬脚就是把苏蔷的脑袋狠狠踩在地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还敢玩花样？就这么想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