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全能大佬,竟是被我逼的!
作者:陆元英 | 分类: | 字数:4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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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人不见血
浓密的眉毛,狭长又深邃的眼睛,挺拔的鼻子,不算厚却很有型的嘴唇对着自己一张一合……
白皙到近乎毫无血色的皮肤上,他眼下染上淡淡乌青。
她惯知他长得好看,却不曾想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能长得这般好看。
也不知这般模样的人,日后得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匹配上。
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裴洚云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伸出指尖挠挠她的手心。
“啊?”
秦兰羲呆呆将目光落回正确的位置,“你,你同我说什么?”
意识到刚才老妈子一样的心态,秦兰羲十分汗颜。
她疯了,她绝对是疯了。
人娶什么样的女子关她什么事。
裴洚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她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呆滞,一会儿却又生气的表情,尽收他的眼底。
“我问,姐姐来找我做什么?”
他勾着唇,心情极好地开口,声音沙哑却温柔至极。
“啊……对。”
秦兰羲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皱起眉头严肃开口:“我放在桌案上的盒子不见了,可是你拿走的?”
“是。”
他承认的十分爽快,这回轮到她愣了:“你拿我的息肌丸做什么?”
这东西本是他配的,要偷拿也该是她偷拿他的,怎么还反过来了?
“姐姐日后若想有孩子,这息肌丸就用不得。”
他拿过桌上唯一一盏亮着的蜡烛,借着上头的火,慢慢将整间屋子点亮。
一张药方被递到秦兰羲手里,她这才看清上头所用麝香。
“所以,用了这个的人便不能怀孕?”
“也不是。”裴洚云弯腰捡起地上的书,“若是体质本好,自然也能怀孕。”
秦兰羲松了口气。
“只不过生个死胎。”
秦兰羲:“???”
望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裴洚云笑了下:“所以姐姐不要用,对身体不好。”
“那这样的东西,你就不能不做吗?”秦兰羲捏着药方,眉心紧锁。
章雅茹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她根本不想让来到楚馆的姑娘离开。息肌丸的出现,无疑是给她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同时,她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契机,此物必然量产流于街市。待到众人发现其中危害,章雅茹早已赚得朋满钵满,收手换风向。
“荣安说她这个年纪已然不想要孩子,章妈妈给我衣食住行的所有银子。若是姐姐,会不做吗?”
书案前,少年握着手里的书卷,鹰眼一如他刚被她救起时的清澈。
可如今,秦兰羲竟觉得其中夹杂了几分,她看不透的成分。
也许,是她错了。
什么环境养什么样的人。
楚馆本是是非之地,而他从前从书塾再到督府,说难听点是寄人篱下,可到底接触的层面谓之上流。
如今在楚馆,能看到的,不过是目之所及的一两月光景。
章雅茹抛给他好处,让他制作息肌丸,能从柴房搬到顶楼独间,他自然欣然同意。
因为除去秦兰羲这种路边捡来的,其余主动来楚馆的人,一开始都抱着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心态。
或因家道中落,或因周转困难。
可人本是世界上最容易被同化的物种,又遑论是他这个年纪?
秦兰羲上前一步,画出的凤眼凝视着他:“不要再做息肌丸,其他对身体有害的药也别做。”
“为什么?”
裴洚云脑中转过千思万绪,抬头懵然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我不会让姐姐用这些药,为什么不能做?”
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
想到李子园险些当时就用,秦兰羲压着心中的火气:“若你还念着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不要再做伤人的药。若你不念,明日我就找人将你送出京城。”
她将药方扔在桌上,如同扔下他的一片真心。
裴洚云颤着眼眸:“我不懂。”
他的眼神从纸上挪开,一双引鹰眼死死锁在她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要我?”
第三次了,这是第三次她不要他,将他推开。
秦兰羲垂眸,脑海中闪回京郊庄子上,她跳舞难看,他和鱼妈妈捧腹大笑的身影。
那段日子不算长,但也许在她心里,他亦有一席之地。
所以纵使这个世界污秽不堪,她也希望他的手上干干净净。
“三日,想清楚再来找我。”
秦兰羲话音刚落,裴洚云就站起身,他伸手想去拉她,却只擦到离开的袖摆。
亮堂的屋内,满地狼藉。
少年站在屋门前,死死攥着手上的书卷,他不能砸东西,不能发脾气,她会发现。
如果她发现,就更不会要他。
半盏茶后,裴洚云松开手。书卷落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
没过两日,京城中便纷传起赵飞燕的故事,息肌丸的害处随之传开。
章雅茹先前的算盘白打,每日脸色都极其难看。
好在裴洚云另外几件东西也都是上等货品,四楼已然修葺好,但却直接开放做了雅间待客。
这日登台刚下,荣安便说王家老爷已然在屋内候着了。
“都十二月了,怎么还只穿这么点啊?”
秦兰羲外头披了件薄裘,里头裹着绵衣,她低头瞧着自己:“挺厚了啊。”
“下身还穿着裙子,老了可是要寒腿的。”王磊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茶站起身,“你先把舞服换下来,我出去等着。”
不等秦兰羲回话,王磊便匆匆走了出去。廊上,他深深呼出口气,手里还攥着那封她托王夫人转交的信。
信上说,关于他女儿之死的事情有了眉目。
是以王磊本来在西边处理事情,收消息后,马不停蹄便赶了回来。
可真到楚馆见到秦兰羲,他才发现,当人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后,就连迎接失望都需要鼓起勇气。
裴洚云推开屋门时,一眼便看到站在秦兰羲屋外的王磊,他肥大的酒糟鼻格外醒目亮眼。
王磊似有所察抬眼望去,却只看到屋中人关上门的手,白皙的手上,小指绕着一圈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此处竟有这样的姑娘?
不等王磊细想,面前的屋门就打开。
屋内,秦兰羲已然脱下了薄裘,白色的绵衣绵裤穿在身上,衬得她的脸蛋格外小圆。
“前两日下雨一下冷下来,炭火不多,您先喝点热茶暖着。”秦兰羲十分家常的闲话,反倒令王磊心中更是不安。
他踌躇半响都没准备好开口问女儿的事,就见她拿着一沓用帕子拖着的小报,快步走到茶桌前。
“我先要同您说清。如今此事我只是稍有眉目,但中间有许多事情并不了解,您今日来的这趟,我不能保证您拿到有用的消息离开。”
秦兰羲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茶桌上的东西往旁边挪开,又拿出一份舆图摆好。
“我知道。”王磊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疲惫,“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失望是我不能承受的了。”
秦兰羲抬眸看了男人一会儿,他的发间似乎又多了几缕白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王磊在她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线索。
“大海捞针,却也得一个个捞上来才能找到针。”
“不错。”
王磊坐直身子强打精神,“只要有几率,哪怕万分之一,我也要去捞。”
他仰头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秦兰羲给他斟茶,“威盛二十七年,老皇帝微服私访,立在整顿徐州提高纳税贪污之事。”
“同年,您与夫人携令千金抵达徐州,路上曾遇军队?”
“不错。”王磊点头,“商队被流寇打劫是常事,所以每到一地,我们不是给临近驻扎的军队送信,就是请路上的人互相照应。”
秦兰羲从帕巾最下方,抽出两张脆弱的小报。
“令千金的遗体从上游飘至下游,按照时日和发现地来算,事情还是出在徐州。”
她从将第一张小报放在王磊面前:“徐州地方官员,常有强抢良家妇女之行。结合我刚才说的,这是您和夫人返回去钉在徐州地界的原因。”
王磊看着面前边框泛黄的小报,眼底有些诧异。没想到秦兰羲竟将往年徐州地界的事情都搜罗起来。
“那我就有一个问题了。”
“你说,尽管问。”
秦兰羲将第二张小报递上,“这上面说杀害令千金的凶手,乃是徐州知县。且也是此人为贪污首犯,人既然已经抓到,您为何还在查此事?”
王磊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站起时不仅带翻了椅子,甚至连眼眶也猩红起来。
“这上面说的根本不是实情!”
无人看到的衣柜后,漆黑的洞口处。裴洚云的指尖从书页轻轻划过,眼神却没在上面停留一秒。
原来是这样。
王家之所以来京城,之所以在宴席上大力维护秦兰羲,一切都是为了查王兰的死。
裴洚云扯了下嘴角。
一墙之隔的屋内,秦兰羲将小报拿过来,又细细看了一遍。
报上说,王家千金是被当时的知县派人掳走,徐州衙门在接到报案后当即将人压入大牢。
没过两日,此人便以数罪并罚斩首示众。人证物证俱全,就连犯案的手法都供述一致。
可王磊却坚持说上面的人不是凶手。
“兰羲,你先信我。知县绝不是杀害我家兰儿的凶手,真凶另有其人!”王磊顶着花白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恳切。
他那么想查出杀死女儿的凶手,却又笃定已经被斩首的人不是凶手……
这到底是为什么?
“恕我直言。”秦兰羲放下手中的小报,“您若不告诉我实情,这忙就是换了大理寺的人来,也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