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全能大佬,竟是被我逼的!
作者:陆元英 | 分类: | 字数:4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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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他是炙热的
坤宁宫重归于寂,裴然走时脸上笑意难掩,更对秦兰羲再三叮嘱要好生休息。
她笑容温和地点头,眉宇间却仍有不解:“臣妾敢问皇上,这刺客是何来历,又为何会出现在臣妾宫中?”
裴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晌,确认她当真不知情时,眼角弯起,看着地上的尸首眼神却冰冷:“这人是平主公的孙子平录。”
“行刺朕,想来多半是对平主公之死多有不满。至于为何会来到皇后宫中……”
裴然转头,目光定定地望着秦兰羲乌青的眼圈,嘴边的话顿了顿,转为柔和的语气:“还要劳烦皇后明日好好查查,坤宁宫上下,少了谁,或者有谁不见了踪迹。”
秦兰羲眼眸一颤。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她窝藏刺客?
龙足踏前,裴然伸手拿过太监挂在臂弯上的斗篷。微风拂过,她小小的身子被宽大的斗篷罩住,暖烘烘的。
秦兰羲的愁绪一扫而空,是她想差了。
皇后统管六宫,理当照拂好上下事务,同时筛选好宫女太监。
如今皇宫混入刺客,还掩藏在坤宁宫之内,一半是下面的管事办事不力,一半…….
能留在坤宁宫做事,是秦兰羲身为皇后失职。
裴然对她有情,又顾及她的体面,这才不曾当众责备。
但言下之意,是她受着俸禄便要担起责任。若再有下次,她即便留在皇宫,也是一具手无缚鸡之力的空壳皇后。
裴然可以要一个出身下贱的秦兰羲。但帝王,不会要一个没有能力的皇后。
秦兰羲杏眸微敛,屈身:“臣妾,明白了。”
被打断的夜晚注定不会太平。
裴然走后,秦兰羲命人关上屋门,坐在贵妃榻上直视着面前的两名宫女。
“是现在同本宫坦白,还是去慎刑司同刑杖坦白,你们自己选。”
她垂首吹着茶杯上的热气,余光中两名宫女对视着,似乎在犹豫。
“是不是在想本宫如何知道的?”秦兰羲脚踩着玉鞋,后半没套进去,颇有些懒散倦怠的感觉。
斗篷被她随手扔在榻上,不算光滑的纤纤玉指轻抬,一下一下,敲击着剔透晶莹的杯盏。
绿箱偷偷抬了一眼,对上秦兰羲冷咧的嘴角时,险些腿软跪在地上。
但芬芳没承认,她咬牙看着地毯,一副死不改口的模样。
倒是倔强。
秦兰羲眼眸敛下半寸,温和的嗓音从她唇中吐出:“本宫失眠已久,绿箱旁日不提,独独今日提及颜儒的香药…….”
“皇上遇刺,要说这刺客也当真有意思。那么多宫殿不去,就看上本宫的坤宁宫。本宫倒是不信,这世间竟有这般巧合之事。”
话音刚落,芬芳毫不犹豫地拽着绿箱跪地。
凌晨的皇宫回归平静,不同只是偌大的坤宁宫外,镇守了无数侍卫。
“奴婢同平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绿箱哭红了眼,主动陈情:“他家中遭逢变故,奴婢一直给他送信却得不到回音。几番无奈之下,上次出宫时奴婢偷偷去见了他一面。”
秦兰羲思绪流转。绿箱是她的贴身宫女,上次出宫,不就是她在外头喝醉酒的那次?
“他告诉奴婢,家仇一日不报,便一日不得安眠。”
绿箱哽咽着,泪如雨下地哭泣:“奴婢心悦他,自然心疼万分。他几番询问奴婢其父之死,到底何人所为……”
秦兰羲指尖一顿,捧着杯盏抬起一双发寒的杏眸:“你说了?”
“不,绿箱并未将娘娘的设计告知平录!”
不等绿箱回答,芬芳急忙跪趴着开口:“绿箱只说一切皆是皇上布局,就连娘娘腹中的孩子,也是说确有其事,还成为平主公和皇上相争一场的牺牲。”
贵妃榻上的女人,目光偏移。
芬芳对上她凌厉的视线,撑不住三秒忙低下头。
可没人知道,秦兰羲居高临下的脸皮下,是一颗劫后余生的心。
如若绿箱告知平录真实情况,再来一个里应外合,秦兰羲此刻怕是早已开膛破肚,肠子都流了一地……
她的视线不断在二人身上来回。
素日只觉得绿箱顽皮,芬芳沉静。二人一动一静,却都是没什么心机的人。
不曾想,她们心中竟如明镜一般……
她肚子里没有孩子,又处心积虑将平主公置于死地。她们都知道,却选择帮她隐瞒。
“为何帮我?”秦兰羲没以本宫自称,是因为她在这二人身上,看到了几分真心。
“奴婢本以为如此做,是能让平录回心转意的法子。却不曾想,他当真胆大包天,以至于如今死在这里……”
见绿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芬芳于心不忍,手指抹过脸颊的泪水却正了脸色,跪爬着到秦兰羲眼前。
“皇后娘娘,行刺之事,将人领进坤宁宫之事皆是奴婢所为!”
“芬芳……”绿箱不可置信地抬起婆娑的泪眼,只见她跪在地上,拼命朝秦兰羲磕头。
“一切罪责,奴婢愿意承担!只求娘娘饶恕绿箱性命,放她出宫!”
“放她出宫?”秦兰羲冷眼看着地上生死相依的二人,“前脚坤宁宫出现刺客,后脚本宫放她出宫……”
“你们以为,皇上是傻子?还是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
裴然说,让她看看明日坤宁宫有谁不见。
平录已然抓获,裴然的意思自然不是指他,而是在提点秦兰羲。
坤宁宫里,有内应。
玉足踩着玉鞋,裙摆自榻上滑落,秦兰羲站定在二人面前,低头俯视着芬芳满脸愁容。
事到如今,若她们当真信她,会力求秦兰羲保下她们二人,而并非以一命换一命。
也是,她当着坤宁宫上下手起刀落,诛杀王富康的狗头,鲜血流了一地。
世上之人恐怕都以为她心狠手辣,谁又能真的信任她,谁又敢在她身上赌呢?
头顶上传来一声讽刺的嗤笑,芬芳扬起头时秦兰羲已经转身,她背对着二人,指尖轻轻捏着袖口。
芬芳眼眸一颤,终于明白过来,连忙抓着绿箱匍匐在地:“只要娘娘愿意饶恕奴婢二人,奴婢们愿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秦兰羲从来都是护犊子的人,单看对食之事她力排众议,安排妥当一切就能发现。
何况……
旁人不知,但她二人却知道。
当年秦兰羲刚入宫,牢狱里关着一个她从前的旧友,为了保人,她不惜闯入宫牢。
后人没保住,她竟又刺伤皇帝一剑,终日不吃不喝……
一旦秦兰羲将这件事告诉裴然,她们二人必当斩首不说,家里的人也都会受到牵连。
为今之计,想要活下来,只有将自己的命押给她。
秦兰羲抽了下嘴角。
她何尝不明白,这是她们别无选择的效忠。
或许她应该高兴的。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能有人真心实意地效忠,已然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无论是为了什么。
但不知为何,秦兰羲心头竟泛起丝丝凉意。
如同冬日的暖阳朝着大海,风吹浪打,怎么也暖不起来。
此时,她的眼前竟浮现了一张不该想起的脸。
起码,他是炙热的。
从不曾让她觉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