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于诡
作者:回风卷云烛 | 分类:游戏 | 字数:2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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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摩擦
爹爹看到说不出所以然, 以为她是心血来潮的突然思念情人,作为一个经历过□□人决定原谅她,哼了一声, “也是大人了, 以后行事要更稳重。”
瑶之懒得辩解, 把手中抱的匣子给睿舒, “爹爹给舒儿添得妆奁。”古时称婚姻中出嫁的一方又叫添妆之喜, 意思便是夫家妻家合力给新郎新娘准备多多的四季穿戴。
按她们两个原来的身份嫁娶,聘礼、嫁妆都要装上一排大车,但是睿舒身份跟之前天壤之别。历经三朝, 传世近千年的外戚世家在这一代走到尽头,被连根拔起, 家产尽数充公不说, 人也树倒猢狲散。
她曾叫人去睿舒的旧时闺阁, 原打算找回一点他用惯的东西。回报说,不但屋子被贴了封条, 贴身用的东西甚至都流传到市场上。
每常有世家大族倒台时,这样的故事都会重演。平时养在深闺大院,捧在云间的公子见不到,摸不着,偶尔说上一句话是天大的荣幸。可是他们一旦遭到诛连, 沦为贱藉——人们总有一种奇怪的心理, 好像糟蹋纯洁高贵的人能得到特别的满足。
也因此才有酷好风月的人, 专门盯着官伎馆。来一个公子便恨不得一拥而上, 一亲芳泽。他们做贵族公子时的用具也被私相买卖传递, 成为女人间比拼意淫的玩物。
瑶之一想到那些意图亵渎她的宝贝睿舒的猥琐女人就像心理有恶心的虫子爬,命人仔细留意, 发现眼熟的东西就买下烧毁。她这里给睿舒做好全套全新的生活用品,希望他也能忘掉那些事。
手在玉石间划动,找出一根古朴的黑玉簪在睿舒发间比划,“爹爹看着如何,配不配?”
爹爹是专家级的,站起来前后左右的打量,“不错,女儿眼力不错,和睿舒气度很配。”
“君上,”睿舒羞红脸,“君上谬赞。”
可不是谬赞,瑶之身边的三个男人本就各有特色,爹爹清贵,凡音傲气,睿舒雍容。若都按各自的气质打扮上,称她的五王府为神仙府也不为过。
爹爹称赞着看到睿舒先前挑出来,瑶之给他放在床头的衣服,眼中出现惊喜,“睿舒真好眼光,怎么就知道这件是最用心?”
睿舒却是听得有些惶恐,他连日精神不济,头脑反应也不如往常灵活,瑶之给他看的时候只想着今时身份不同往日,不敢再穿颜色太亮的服色,才选的这半旧的。
只听爹爹继续说道,“这种自然的颜色从挑染时候就开始难为。明明是刻意作旧,又不能显得太刻意,让人一眼看穿。颜色款式都不好把握,连布料都是我压箱底的东西。
为的是女儿第一次大婚,我自然也就把收藏的好东西收拾出来给你们——”
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好,睿舒现在出阁做侍连摆上几桌酒席的资格都没有。看着睿舒低头掩饰恍惚的表情,这几天于他就像做梦一样,一场不敢回想的噩梦。才不过几天,仿佛经历一世。
爹爹安慰地搂住他的肩膀,“男儿从来命苦,谁要再时运差上一点就是万劫不复,这都是命。你也算命好的,瑶儿的脾性你也深知道,不然当年不会一心只看上她。我这万中无一的女儿疼起人来,那人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
从今后你只管在她房里好生侍奉,尽快生几个女儿。全家人都不会亏待你。”
瑶之听爹爹前面吹捧自己的女儿听得想笑,听到后面两句发现睿舒头低的要埋进被子,隐隐看到亮光闪过,滴落在手上。知道他又哭了,忙劝住爹爹,“睿舒身子还没调养好呢,哪有那么快,爹爹不要急。”
爹爹好不容易盼的她松口,允了结一门亲,做了这些天美梦,点着她额头训导,“怎么不急?你小孩子性情不减,不懂大人的心。爹爹可是早就等着含饴弄孙呢,让你多娶几个也不答应。”
“君上,”睿舒见他教训瑶之,又说的这些话,忍不住喊住,又不敢反驳,微微张口,“君上说的是,谢君上教诲。”
那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爹爹,只是到底看出他对女儿的回护,哼道,“罢了,你们恩爱就好。”
心中还是不甘,“我天天提醒你们,看你们怎么忘我孙女的事。”
瑶之恰有点小女儿心理,对他们的男儿心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想他们两个因为她有矛盾。整理着睿舒散乱的发丝,低声询问,“累了没有,要不要喝水,舌头疼不疼?”
睿舒依靠在她身侧摇头,“好多了。”心下有些担心爹爹怪责他方才的莽撞顶嘴,强作出笑颜,“也请君上放心,睿舒会照顾好自己。”
瑶之知道他习惯了心里多苦都能在人前强颜欢笑扮稳重贤淑,有点怪责有点心疼。爹爹听了却很高兴,“就知道你最懂事。这次吃了些苦过去就不要多想,想太多对身体也不好。尤其那地方的事,那些委屈啊屈辱啊想太多会压抑,瑶儿怎么都不会舍弃你。”
很平常的话瑶之听的心里咯噔,爹爹对晚辈都很宽宏,但是这几天总像在顾忌什么。
睿舒男儿家,又向来感情敏感细腻,呆了一呆就明白过来。瞬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转过头擦了又擦怎么都止不住。抓着瑶之的手都开始颤抖。
片刻后,看看瑶之,张口说不出话,似是下定决心,手抚上脖颈。瑶之正在疑惑,睿舒已经解开两个衣扣,忍着难堪拉下一边肩膀,直裸露到胸部,“君上,”又擦过一把眼泪,把剩下的泪珠逼回眼眶,“睿舒,是,是干净的。”
瑶之恍然,怎么又伤他。想用被子把他包起来,被睿舒推开,只等爹爹鉴定。
“十字心。”爹爹喃喃道。
睿舒的胸口两片柳叶交叉,沾水后那两片叶子越显娇艳,沐浴时瑶之就发现了,但是她以为是闺阁中流行的纹饰,没敢用手碰。但是一直在脑中环绕着呢,趁着嫩白的身子有种怪异的性感。
看爹爹那么看重,睿舒又是这样的回答,瑶之抓住一丝灵感。难不成,难不成这是传说中的守宫砂?
想的很黑线。爹爹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要将给她听,“传言阿兰圣子出生时与众不同,连守宫都非同凡俗。那是佛门常植的银柳银叶图案。人们就是这样盛传阿兰圣子天生佛心。”
原来这世间,男子出生竟是天生带有守宫。阿兰迦叶又是皇子,皇家小婴儿出生有个什么特别的特征传播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睿舒苦笑,“十字心,十字心,意谓烦乱的心。哪来的佛心。”
爹爹验证了睿舒处子身,此时是彻底的满意,给他把衣服拉上,“有什么好烦乱的?以后尽管安心。你虽暂时上不得东凰族谱,名义上说只是通房小宠,可我会把你当女婿看。尽管安心养病。”
睿舒低头仿若认真聆听,在床上半跪行礼,“多谢君上。”爹爹心头犹疑不定又不敢问的问题圆满解决,心情很好,“睿舒的身子是当下最要紧的事,不打扰你休息,瑶儿好好待他。”
瑶之地目送爹爹出门,回头见睿舒黯然的样子,伸手抱住,叹息,“别怪爹爹。跟我说实话,舌头疼不疼,疼就睡下不要再说话。”
睿舒果然不再说话,手却摸索到床头衣物,小心地抓起来又看了会儿,放到瑶之手上,“不小心犯了君上的色。”
瑶之无语,爹爹是喜欢青色,可是哪里论到犯色上,只有皇室的金黄火红才是不许随便用的颜色。
根本是在赌气。
手环绕在他腰,“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当自家性命一样的疼。我娶亲算上是他人生中的大事。他事无巨细的关心,未免会思量过度。舒儿就不要跟爹爹较真可好?”
睿舒那细细的怨在心间游走,无奈找不到出口,躺进被子也是翻来覆去,瑶之抱着他固定住,“有气冲我发,不要郁结在心里。”
睿舒被她拥着,暖意渐渐从手心处传到全身,心口也不是那么憋闷疼痛,静静地靠在她怀里汲取安全温暖,一边低声倾诉,“我也知道不该怪君上,要娶风尘男子谁家都要忌讳。睿舒从那里走一遭,怎么说都是不洁之身。”
“胡说,”瑶之打断他的妄自菲薄,“当时在我那四姐手中求生时都能那么勇敢,怎么出来反而不敢面对。”
她在妖镜里看到睿舒的时候,满脸仓皇,可是还在尽量镇定,小心应付四姐。幸好他是这样自幼学会伪装,各种场面都进退有度,会看人脸色的人。若是能力差一点早就求生不得、求死不死,哪里还等得到她来救。
睿舒想起来就泣不成声,“那时候好怕好怕,不敢太要强激怒她,也不敢做懦弱任由她。唯一的希望只有瑶,可是又怕瑶会放弃我。她们给我用香灰止血,那灰钻进喉咙,好难受好疼,可是不敢挣扎。怕我再寻死,她们把我绑在床上,我,我更怕了,万一……若那样,我再没脸见瑶,只有一死。”
瑶之听的手抱的更紧,睿舒尚未停止哭诉,瑶之想他一次说出来也好。
“鸨公公给我看羞人的画册,睿舒只能装作听话,可心里头,”突然咳的说不出话,瑶之用小酒杯端一口水小心喂给他。
“后来睿舒只说累得睁不开眼,没想到半刻不能休息,鸨公公在一旁不停地说警告睿舒的话。瑶,瑶,为什么睿舒要被这等作践。”
瑶之手在他后背抚慰,那本来就是男儿的魔窟,女儿的销金窝啊。
而且是官伎,沦落为倡的莫不是名门贵胄。那鸨公公其实说的没错,大家公子他见得多,有的是办法把他们从尊贵公子训练成浪荡公子。她刚进去时迎上来的涂脂抹粉的小倌,他误闯进的刚被欺凌过的小倌,他们也曾是深闺不知愁的公子。
心里叹息更加珍惜怀中的人,这可真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贴他的脸感到温热的肌肤越来越烫,说话太多,累的又一轮高烧提前到来了。
却说爹爹送走凤帝后,着手安排女儿托付的事。府里人手不够,少不得又把凡音挖出来帮忙。
凡音带来白太尉的话,东凰瑶之因为坚持娶罪臣之子,在朝堂上威望降低,五王还没来得及发展势力,这下那些人更不愿来投。
姑姑的意思是让她早拿主意,若要向上争,白家势力就要出动,若没有那个心,不如出城避祸。
避祸么,瑶之沉思,难道说风云又要变幻,也是,她上面三个姐姐家里都添丁进口,不拼一把,按这个世界人的年龄,凤帝在活个二十年,真要直接传位给孙女了。
身为皇女,不当一把女帝,还真是遗憾,二姐憨厚,三姐英武,四姐心机……默,不就是心机。真论起心机,她自忖不输给谁,只是懒得罢了。
好吧,就跟她们玩玩勾心斗角,倒要看看谁更技高一筹。
只是全面开展计划的话,还真不能把爹爹留在城里,睿舒不能,凡音也不能,这些无辜的男子都要远离祸害。
稍微思量,让人去请二姐,三姐。
凡音拿着京师地图煞有其事地跟爹爹研究在那里设施粥点,怎么搭帐篷,做什么菜肴。做—菜—肴,瑶之很囧,以为是请客吗,这不是几个人,也不是几十个人,是几百几千的发放食粮。
说起来很佩服凤帝,京城流民很少,战乱近十年,大臣的心风雨飘摇,可是对安居乐业的百姓并没有多大影响。
虽然仗打的辛苦,可毕竟没有让外虏进关不是么,逃到内地来的百姓也都安置在一起,谁家发慈悲去送粮食也很方便。
不得不说,凤帝治国还是很有一套的,先帝驾崩后,慌乱中登基,不断和朝臣势力斗法,这些年已经把所有权势一手掌控。哪家的臣子都不敢说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