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年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底还泛着疲惫。

沈穗穗：\"......\"

\"还有......\"贺祈年顿了一下，\"正经女人家，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那什么……”

剩下的，贺祈年不太好意思说，这年头民风保守，握个手都能被人在背后编排。

沈穗穗这样的，属实大胆。

“什么什么？你说——吻？”

贺祈年冷哼一声，不屑于掩饰他的厌恶。

显而易见，她说中了。

沈穗穗被他噎得够呛，气鼓鼓地瞪着眼睛，\"贺祈年，你这个混蛋。\"

吻人的时候主动得跟个情场浪子般的老手似的，吻完了翻脸不认人。

这不就是新时代哪句名言一样：提上裤子不认人。

现在还反而埋怨起她形亥放浪。

“您光风月霁，风骨高洁，我这样的粗鄙之辈......也配不上您的尊容.....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回了。\"沈穗穗气鼓鼓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爱。

贺祈年看着她红艳艳的唇瓣，脑海里浮现出了某种画面。

\"你在想什么？\"沈穗穗收拾好饭盒，放进袋子里，一抬头才发现这男人盯着自己的嘴。

这目光灼热地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没想什么！\"贺祈年回过神，目光淡漠的望向窗外。

这时，沈穗穗叫住了他，\"喂，我一会儿回家属院，明天再来送饭。”

\"知道了\"贺祈年皱眉，不耐烦地回道。

他的确很不待见沈穗穗，但是也知道，她会撒谎，护士不会，小于也不会。

所以大概率……可能真的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见贺祈年沉默不语，沈穗穗也没耽搁，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失忆后的男人真的是很招人烦。

病房里，一室清净，贺祈年缓缓从上衣荷包里翻出一枚纽扣。

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只是直觉知道这玩意儿挺重要。

————

夜里，化工厂家属院。

男人“嘣——！”的一声推开门板，闯进家里。

眉间紧锁，闷着头直奔厨房。

“你上哪儿去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么多人都在医院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食堂三个大厨，你就别出门了，别让人一看到你就想起我，行不行？”

厨房里，只听见水声，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复。

张丽萍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周大刚，你给我出来！\"

见里面的人屁都不放一个，张丽萍从凳子上一蹭就腾地而起，径直走了进去。

“我叫你，你没听见———啊！”

张丽萍的视线落在他满是血迹的手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周大刚闻声抬头，\"......\"

“你、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这血，是谁的？\"张丽萍吓得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全了。

周大刚的手背上，小手臂上，还有未冲刷干净的血迹，蜿蜒而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周大刚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沉声道：“杀人了…我闯祸了…”

张丽萍看着周大刚的样子，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大刚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周大刚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丽萍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颤抖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周大刚猛地将她拉到怀里，抱得死紧。

张丽萍：\"......\"

\"我们离开这里吧......\"周大刚沙哑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和恐惧。

离开这里......

张丽萍的心一阵钝痛。

\"大刚，你听我说，事情没到最后都没有定数，都不能放弃，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张丽萍轻轻拍抚他的脊背。

周大刚将头埋在张丽萍的脖颈里，试探的问道：“要是我被抓了，怎么办？\"

张丽萍的身子，明显一僵：“你说什么呢，什么抓不抓的，咱什么都没干，别胡说。”

\"我是说万一......万一我真的被抓了，你......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不可以等我......\"

张丽萍听着周大刚的话，咽了口口水。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大刚，你别乱想，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周大刚的声音更加沙哑了：\"我......我怕，万一......\"

\"大刚，你别担心，咱们一起想办法......\"

两人抱在一起，各有心事。

“还能有什么办法？”周大刚身子无力地蹲下，双手抱着头。

张丽萍也蹲下，只是斟字酌句地说了句：“咱们夫妻一心，实在到了那一步，不管是杀人还是投毒，谁被抓了，就一并认了吧，另外一个在外头，也好为两个人的将来打拼。”

“一并认了？”

周大刚愣了几秒钟，忽然笑了，\"张丽萍，夫妻一场，到今天我才算晓得自个儿身边躺着的是个什么人。.\"

张丽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大刚，你说什么呢？我——\"

“你少特么糊弄我，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头打算的就是把我送进去吧？我走了，没人打你，也没人是你的负担，管你要钱！\"

张丽萍还想说什么，就被周大刚打断了。

\"张丽萍，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

周大刚站起身，\"我就是个拖油瓶，拖累了你，你当初嫁给我，本来就是不甘心吧？可你也别忘了，咱们是夫妻。既然结婚了，你就是我婆娘，得管我吃，管我住，给我生儿育女，养活全家。\"

\"大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张丽萍上前想要拉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别碰我！\"

周大刚怒吼一声，指着她的鼻子骂：“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我要是被抓去派出所了，第一个举报的就是你，你作为化工厂的大厨，你嫉妒同事，吃拿回扣，你为了把李巧莉和沈穗穗弄下台你投……”

张丽萍急了，一把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