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着眉心，走在白茫茫一片的空间里，就连脚下清澈的水也映照着一片的白。可走着走着，脚下的水渐渐变色，渐渐变成了血染似的红。

璃玥失去了耐性，大喊一声，“虎兽，你在作弄什么，还不快出来？”

眼前红光一闪，虎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近前。他不禁调侃道，“还以为你流连在墨里昀的温柔乡里，都把本君给忘了呢。”

“你打晕我这笔账可还没算，我又怎会把你给忘了。”璃玥送了一个白眼过去，“你又想做什么？”

“看见脚下的血水了吗？本君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跟墨里昀成亲，很有可能会死。”虎兽很直接地道，“所以，本君更希望你嫁给蛇王。他重情重义，你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世你必定衣食无忧，幸福安稳。”

璃玥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唇，自从答应嫁给墨里昀以后，无数遍的梦魇都在告诉她，她这一世或许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依然想跟墨里昀完成这次婚礼。

或许墨里昀跟她成亲的目的不简单，亦或许是她欠墨里昀一条命吧，就算预感到会死，她也想为这份感情做一个了断。

毕竟是墨里昀让她死里逃生，重获新生。从她睁开眼睛那一刻，他用他稀有的神血供养着她，悉心照顾着她，用心陪着她长大。这份感情绝不会假。她爱他，也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每时每刻的怦然心动。

她更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是有了误会，只是暂时无法解开。

璃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清澈的眼眸中含着泪光，却强忍着没有溢出眼眶。

对面的虎兽看出了端倪，眉头都皱得死死的，“看你的神情，你是不是也预感到自己有可能会死？”

璃玥眨了眨眼眸，唇角间弯起了一丝极淡的笑容，“无论是生也好，死也罢，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虎兽听了是一阵恼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墨里昀，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我的命本来就是他救的，就算我真的死了，亦不过是把命还给他罢了。”璃玥轻轻地道，没有把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展露出来。“你把我弄进这个空间来，就为了这件事？”

自己有可能会死，璃玥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令虎兽一时都无法言语。短暂地静默，他摆了摆手，“算了，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璃玥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地道，“我知道，如果我成亲那天真的死了，你就给我收尸吧。”

“你既是因墨里昀而死的，他不会连替你收尸都不愿意吧？”虎兽虽然不知道墨里昀跟璃玥之间发生了何事，但从那日璃玥命悬一线，墨里昀及时救下她可以看出，墨里昀也是在意璃玥的。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任由着她自生自灭就好。

璃玥幽幽叹息一声，“我的命还他了，这一世我们也就两清了，以后的每一世，我想为自己而活，再与他无关。”

或许墨里昀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但璃玥作为他的爱人，又怎会毫无所觉。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大体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被自己的爱人所伤，论谁都难以释怀吧。

虎兽深深地看着璃玥，这个女孩年纪不大，却在短短时日褪去了青涩与懵懂，多了一份自我与冷傲，隐隐还透出几分决然的冷冽与霸道。若是墨里昀听到了她这番话，不知道该是何种感受？

虎兽点了点头，“好，如若你真的死了，本君一定替你收尸。”

“多谢了。”璃玥轻松地道，“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虎兽叫住了要走的璃玥，“那日在蛇王府，想要杀你的白发人，本君已经摸到一点儿线索了。”

“杀我的白发人？”璃玥敛眸，一脸疑惑地看向虎兽。

虎兽一看璃玥的神情，立即就明白了，“墨里昀没有跟你提起那日在蛇王府，你差点被白发人的利爪穿肠肚烂之事？”

见璃玥摇了摇头，虎兽暗道：看来那墨里昀没有以此当作契机要求璃玥嫁给他，这点倒是比蛇王要强。

璃玥一下就被点醒了，“那日我之所以回到梵云宫，不是因为蛇王要娶我，而是因为有白发人要杀我，墨里昀及时出现救下了我，顺道就把我带了回去？”

虎兽点头，“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杀你的白发人，或许就是暗中一直知晓你行踪的蛇妖。”

“蛇妖？”璃玥呢喃了一句，突然抬眸，“蛇妖对我的底细应该是一清二楚的，而且一直试图找机会，想要杀我灭口似的，关键是还拥有龙族的法力。你说，他会不会跟当年上云龙族被屠一事有关？”

“照你如此分析，不是不可能。”虎兽眯了眯眸。

当年两大神族同时被屠，可是在三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虎兽洞府外面的妖兽都议论纷纷，不少还食用了他们的肉糜。可见当时有多么的惨烈。

“据说，墨氏神族与上云龙族可是当今三界公认的，两大势均力敌的神族，在同一日遭遇灭族，实在是太过反常蹊跷。而且还是定了亲的两大神族，除非互相厮杀，否则这世上还真没有谁有能力将两大神族同时灭了。”

虎兽不经意地道，说完，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抬眸时迎上了同样像想到了什么的璃玥。

璃玥眸光沉沉，“你先说。”

“两大神族出了叛徒。”虎兽道。

“那个叛徒很有可能就是蛇妖，他带有龙族法力，极有可能出自上云龙族。”璃玥突然之间有点明白了，明白墨里昀为何突然对她忽冷忽热。或许就是因为他查当年的真相时，查到了上云龙族。

可璃玥同时又疑惑了。

“小小蛇妖，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想要挑起两大神族厮杀也不容易，或许其中还有其它隐情呢。”

虎兽赞同地点头，“你说的极是，两大神族能走到神界之首的位置，绝非叛徒挑拨几句就能生事的。”

璃玥想起了蛇王告诉她的消息，她看了虎兽一眼，问道，“你知道的消息多，可有听说过斑驳巨蟒？”

“斑驳巨蟒？那是何物？”虎兽满脸的疑惑。

“连你也不知？”璃玥的长眉微拧，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