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愧是首都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胆识，很好！”韩明奇看到有人答话，不由大喜过望，走上前去重重的拍了胡楠肩膀一下。

“啊！”正陶醉在音乐世界中的胡楠被吓得大叫起来，转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谁吓唬我呢……韩局？您什么时候来的？”

“小胡啊，你能主动请缨，我很高兴！去了以后多注意安全，有问题多向前辈们请教。”韩明奇应该能看出事情的原委，不过作为局长，他装傻的能力显然更强。

“主动请缨……什么意思啊？”胡楠一头雾水，把目光投向周围的同事，试图找到答案。可惜她从同事们的眼睛中读到只有同情与爱莫能助。

“余辉，你和小胡再随便带一个人，立刻赶往C市。千万要注意，安全第一！去了以后记得要领防弹衣，有困难随时和我还有省厅领导联系。”韩明奇直接不再理会胡楠，转而向余辉下达了出发令，之后起身闪人。

“余队，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要去哪里？”胡楠实在没搞懂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小楠，不用说了，你撞枪口上了。”余辉叹了口气，同情的说道，接着做了部署，“赵林，你和我们一起去C市，玉明这几天代理队长职务，一定要跟紧那个贩毒案。”

“是！”赵林和刘玉明同时答道，只不过一个极不情愿，一个暗自庆幸。

“余队，我们去C市干什么？”胡楠还在刨根问底。

“参与侦破一起持枪杀人案。”余辉连头都没有回。

……

“真是的，让一个女孩子去侦破持枪杀人案，韩局还有没有人性啊？”车都开出很远了，胡楠依然不停的发着牢骚。

“别埋怨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出杀人现场了，还怕死人吗？”余辉劝道。想想就头疼，两个大男人带着这么一个女孩子出远门实在有点不方便。

“谁怕死人了？我是怕枪好不好？”胡楠心里正憋屈呢，立刻把炮口对准了余辉。

“怎么，现在公安大学里没有射击课程吗？”余辉的没有在意胡楠的态度，好奇心倒是上来了。公安人员害怕枪，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没有射击课？但那也不代表我喜欢枪啊！”胡楠没有好气的说道。不能小看人，想当年她在大学时射击课可是得了满分的，也就是说枪法蛮准。

“哦，我明白了，那是你不常用枪的缘故，以后慢慢就适应了。”余辉笑道。

“算了吧，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再用枪。”胡楠撇着嘴说道。永远不用抢就意味着永远没有案件发生，哪个警察不希望世道太平呢？

“余队，我们这次去C市算是公差吧？局里有什么补助吗？”开着车的赵林也耐不住寂寞了。他刚结婚不久，对一些物质补助还是很看重的。

“案子破了少不了你的奖金，如果破不了我们不但要自掏腰包，还得挨批。”余辉半开玩笑的说道，他很愿意看到部下吃瘪时的窘样。

“余队，我听说咱们重案大队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这是真的吗？”胡楠想起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那当然了，否则还叫什么重案队啊！”赵林抢着说道。

“刑警队那边的破案率也差不多是百分百啊，有什么好骄傲的。”胡楠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她需要加强的是破案经验。

“呵呵，傻丫头，一看就是上学上多了。你以为那些破案率都是真实数字吗？”余辉笑道。

“什么意思？”胡楠疑惑的问道。

“这么说吧，大街上每天都有丢钱包的，小区里每天都有偷自行车的，你见过公安局破获过几起？”余辉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有责任让这个年轻的手下多了解些现实情况。

“也是哦……那破案率是怎么算的啊？”胡楠不由的点了点头，她自己也丢过好几辆自行车，没有一辆能最终物归原主的。

“首先，公安局接到报案后一般都不立案，而是先侦查，如果发现有把握侦破再立案也不迟。如果是没有希望侦破的盗窃小案，公安局直接不立案，那就自然不计算破案率了。”余辉丝毫没有隐晦这一行业的潜规则。他不支持这种做法，但却没有能力去改变。

“那如果是无法侦破的大案呢？”胡楠又问道，这些事怎么以前在学校时老师没说过呢？

“如果是侦破不了的大案，那就只能如实上报省厅甚至公安部，形成积案。有的积案都已经发生很多年了，到现在依然无法侦破。比如1996年南京刁爱青碎尸案和八十年代黑龙江呼兰大侠案都是这样的。”余辉叹了口气说道，“一般特别重大的积案公安机关都会压下来不对外公布，所以我们的破案率才会这么高。”

“压下来就等于没发生吗？没侦破就等于不存在吗？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胡楠的火气又上来了。这些事怎么上学时都没听说过啊？看来自己真的有点学傻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以为大家愿意这样？其实每一起悬案我们都是历尽了心血的，只是有的犯罪分子过于狡猾，有的案子又因为各种条件所限，失去了最佳侦破时机。现在每隔几年公安部就要进行一次清网行动，目的就是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陈年积案。总体上说，我们还是能够做到大案基本侦破的。”余辉耐心的解释着。这些年来随着科技的进步，公安机关侦破不了的案件确实越来越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真的做到破案率百分百。

“余队，咱们重案队有没侦破的案件吗？”胡楠心里好过了一些，但还有些好奇。

“有……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只是重案队普通成员呢…… ”胡楠的问题让余辉瞬间陷入了沉思，语调变得异常低沉沙哑，目光也呆滞痛苦起来。

胡楠和赵林都知趣的闭上了嘴，他们已经看出这个未破的案子给余辉带来了非常痛苦的回忆。二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重案队都侦破不了的案件会是什么呢？听说十年前的重案队成员比现在要厉害多了，他们都对付不了的犯罪分子到底有多可怕？还有就是什么样的痛苦失败能折磨铁汉余辉长达十年之久？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但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