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的血盆大口中走出后，姜玉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人。

他心中被爱意盈满了，怒火远离了他。

即使“野种”这两个字，也无法让姜玉暴躁。

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担当。

这次，姜玉真正明白了养父口中的“使命”这两个字的含义。

姜玉在心里断定，我或许不是救世主，但可以为人类做贡献，哪怕献上自己的性命。

爱人泯泯囡的变化并不比姜玉小。她卸下了心中的防备，甩掉了工程师的理性思维，比以往更感性，更黏人。

姜玉感觉自己被泯泯囡理解、接纳了。

跟泯泯囡在一起时，姜玉能体会到两人的爱意水乳交融。

这既让姜玉沉醉，又让他敬畏。

深夜，姜玉和泯泯囡再次来到地下城，敲开了神婆娲的房门。

神婆娲坐在书桌后，低头沉思，仿若一尊雕像。

姜玉望向桌面，看到了一个棋盘。姜玉惊讶地问道：“你不是瞎了吗？”

神婆娲抬起头，空洞的眼眶对准了姜玉。

她抓起一把棋子，大声说道：“我眼睛瞎了，但手没瞎，心没瞎！”

“你在跟自己下围棋吗？”泯泯囡问道。

神婆娲没有回答，语气由焦躁转为了喜悦：“哦哦哦，我听到一对情侣在说话。”

泯泯囡脸上一红。她羞涩地答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神婆娲伸出右手，手指轻触嘴唇，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哟……甜甜的爱恋，醉心的缠绵……”

迷离的光线擦过神婆的脸庞，一抹满足的微笑在脸上绽露，永不消散。

一瞬间，姜玉感觉时间凝固了。

片刻成为了永恒。

姜玉很想知道，神婆娲年轻时长什么样呢？

神婆娲嘿嘿笑道：“上次，你们还是陌生人。这次，你们变成无法分割的一体。这就是爱的力量。”

姜玉开口道：“神婆娲，我这次来——”

神婆再次打断了姜玉：“——我知道你来的目的。”

泯泯囡说：“神婆娲，为了拯救人类，我们准备贡献自己的力量。”

姜玉补充道：“没错。我爸爸联系上了螺旋城的指挥官妘娃。我们里应外合，想摧毁智慧液体。”

泯泯囡说：“既然姜玉的副本能摧毁我的设备，我们也可以摧毁机器大帝的智慧液体。”

姜玉补充道：“只要摧毁了智慧液体，我们就赢下了这场战争。”

停顿片刻，姜玉踌躇着问道：“神婆娲，我想请教您，我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神婆娲嘶哑着回答：“姜玉，其实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

姜玉笑了笑，没说话。

神婆娲又说：“你找到了我，是为了找到做出决定的原因。”

姜玉说不出辩驳的话。

他微笑道：“听泯泯囡说，您预测对了每次大事件，我想听听您预测的结果。”

神婆娲的嘴角露出诡谲的微笑。她说道：

“姜玉，不管身处哪个世界，都必须明白，每人都不能随心所欲，每件物体都是残缺的。”

“为什么？”

“因为世界是不完备的。”

神婆娲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们会成功吗？”泯泯囡直截了当地询问。

神婆娲一边抚摸自己的白发，一边答道：“会的，一定会的。”

姜玉问道：“您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嗅到了终结的气息。”神婆娲回答，“一种方式，或者另外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