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回京

经过一个月的赶路，秦峰终是到达了京城。

京城人面对如此延绵的队伍，自然在一旁指指点点，由于先帝采用宽松政策，修生养息，京城的百姓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了。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京城的百姓更是如此，一个个全部聚集过来，围观秦峰这支队伍，一个个人挤人人挨人，导致京城长安街这最主要的街道直接被堵死。

秦峰只得暂缓队伍前行，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对着身后队伍喊到：

“防御！”

随即千余缇骑以各自百户为单位，组成圆阵将囚车和赃物团团围住。

迅捷的动作，整齐的队列变化，让在外看热闹的人更加激动起来，虽说锦衣卫臭名昭着，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当官的都一样，对于锦衣卫没有那么多抵触。

秦峰也乐见于此，正好借此机会扬一扬锦衣卫的军威。

一刻钟之后，五城兵马司接到秦峰的通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连忙抽调了大部分官兵，来现场维持秩序。

当兵马出现之时，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五城兵马司的人虽然为京营，但是一个个衣衫不整，油光满面，毫无士卒的杀伐之气，威慑之力。

为了维持秩序，对着看热闹的人拳打脚踢，这些人对此早已习惯。

看热闹的人也不敢惹他们，直接让出一条道来。

秦峰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官职可比秦峰高，要不是秦峰是朱厚照眼中的红人，曹正淳的合作伙伴，五城兵马司未必会听秦峰的话，乖乖过来驱赶百姓。

“出发！”

秦峰一个简单的命令，锦衣卫再次变回原来的行军阵形，动作利索，相较五城兵马司，便是其都指挥都惭愧地低下了头，泄愤地踢了旁边的副官一脚。

秦峰带着缇骑回到北镇抚司，将犯人全部押入诏狱，所有赃款全部充入锦衣卫的仓库，作为临时储藏，以待案件交割之后，将赃物交付户部。

管仓库的孙老头第一次见到回头钱，看着这一箱一箱的赃款进入仓库，即便一个人忙不过来，却也甘之如饴，最后秦峰给其一个总旗小队的人，才将这些东西慢慢地清点干净。

这还是之前秦峰已经带着众人清点过一遍之后，孙老头这些人只需对着账本清点就行，即便如此，还是花了孙老头两天的时间才完成。

此时，段天涯已经回护龙山庄复命去了，他的一个月的期限早已过了，对于此事，秦峰早已向朱厚照发去奏折专门说了这件事。

现在幕后黑手和假乌丸利秀早已魂归黄泉，此案算是彻底完结，便是曹正淳也说不出什么来。

秦峰又将柳生飘絮先安排在自己北镇抚司的房间里，随后便入皇宫交差去了。

“启禀陛下，此番微臣抓捕八大家族一千三百五十二人，其中女眷八百三十五人，八岁以下幼儿八十三人，抄得家产总计一千五百余万两，田亩一万余亩，商铺一六十余间，其余珍宝不计其数。”

“哦？这八大家族有如此富有？”

“陛下，这是八大家族近百年的累积，此时全在这里了。”

秦峰将抄得的物品清单交给朱厚照，这八大家族兴起也才几十年，三代人的样子，便是为首的钱家，也只是江南钱氏的一个分支罢了。

“好，好啊！爱卿倒是给了朕一个惊喜，有了这笔钱财，户部至少可以有段时间消停了。”

“陛下，请陛下恕罪，微臣此番本只打算督办八大家族的案件，没想到里面牵连出了十余位南直隶官员，由于民声载怨，微臣无奈只能将其一并缉拿归案。

微臣也怕这事越闹越大，若是太过深入追究此事，江南地区非得乱上一阵子不可，因此，微臣只是将几名首犯给带来了。

这，是八大家族核心成员在南京地区的所作所为，这里写着都是如何官商勾结，强买强卖、以及杀人、夺妻一些荒唐事，这些本应该被惩罚，却被当地官员掩盖下来的罪犯。”

秦峰再次拿出一本册子，这里面汇集了当地百姓报的案子，以及各种证人证词，以及还有那些犯下罪责的人的签字画押。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都应该去死！”朱厚照只看了短短几页纸，便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本子摔在了桌子上。

“还请陛下息怒！”一旁的孙公公提醒道。

“息怒？你让朕怎么息怒？秦爱卿，你怎么就不查下去了？”

“陛下，查不下去，若是查下去，整个江南九成九的官员都得受到牵连，说不定会激起还会民变。

便是这十几个官员，微臣也受到了江南官场及其背后家族的警告，八大家族的抄没，也让昔日热闹的秦淮河，再无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的场景，茶叶行业预计未来三年会持续动荡，直到有新的领头羊出来。”

听到秦峰的话，朱厚照不说话了，想想不光是南直隶，便是眼下的北直隶，乃至是光一个北京城，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官官相护，派系林立，盘根错节。

一想到如此，朱厚照便对现在的朝政感到厌恶，又想到曹正淳与朱无视两人，虽说两人权势滔天，但是这两人又何尝不是朱厚照控制朝廷的手段呢？

至少两人目前为止，能够很好地执行朱厚照的政策，不会像朝臣文人那般敷衍。

如此，朱厚照也不再说些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听闻此次爱卿还将那假乌丸、假利秀的人头带了回来？”

“是，大内密探段天涯撞见了几人的谋反的阴谋，被其一路追杀。微臣刚刚好救了他，顺便将两人擒下，这事之前微臣也上书过陛下。

只不过可惜，贼人趁我不注意，便将两人杀了，没有两人提供的幕后黑手，还请陛下恕罪。”

“爱卿何罪之有，这幕后黑手不是已经伏诛了嘛，巨鲸帮，你来之前，我已与曹公公还有神侯商量过了。

此番巨鲸帮发生巨变，但也仅限于总部范围，新任帮主李范根能力出众，将快速平定了帮中内乱，使得巨鲸帮十几万帮众安分守己，并未引起地方动乱，我已遣派神侯前去慰问一二，同时，也探一下新帮主的底。

你先前应该对于此人有所了解，你认为此人如何？”

“启禀陛下，此事确是出乎微臣意料，这李范根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唯唯诺诺，对于帮中事物了如指掌，表现的极其忠贞，一如李家的管家。

没想到值此变时，他才显露如此大的野心，以下犯上，以仆欺主，陛下，不可不防。”

“王莽谦恭未篡时吗？呵呵！此事朕已知晓。”

朱厚照面无表情，仿佛看到了现在的朝政，看待已死的李正楷，好似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曹正淳对于李天昊，朱无视对于李范根，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