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起，我走到窗前，看着这个城市慢慢醒来，华灯初上，新的一天悄然开始。

忙了一个晚上，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距离案发时间，已经整整过了24个小时。

徐茂他们几个早早就赶了过来，我们讨论了半天，终于勉强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但是，目前不光是找不到凶手的动机，就连最重要的凶器，都还是下落不明。

看到几个被安排去寻找凶器的同事无功而返，吴越特地申请加了班，带着几个警员，在学校找了个通宵，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师傅。”

嗯？

听到声音，我猛地转过身，看到那无精打采的吴越站在我对面，不停地叹着气。

“今天早上局长给我打了电话，质问我既然已经确定了凶器，那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吴越缓缓抬头，静静地望着我，似是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说我们已经翻遍了办公室乃至整个校园，不过还是没有凶器的下落，现正在加紧做第二次地毯式搜索，但还是被骂了一顿。”

“这也不能怪师傅啊。”估计是听到我挨了骂，吴越挥舞着拳头，愤愤道：“根据解剖的结果，凶器应该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水果刀，光关师大校园内就有六个超市，几乎每一个学生和老师都买过水果刀，根本就查不出来去向，咱们也不可能去调查每一个的物品吧？就算真要查，学校有好几万人，也不可能一天就查出来。”

“你知道就好。”

“啊？”

听到我的话，吴越忽然安静了下来，挥舞的拳头也停在了半空中，半晌，似是反应了过来，他笑着挠挠头，道：“我明白了，师傅。”

不错，孺子可教也，往往这种越常见的凶器，就越难以用来锁定嫌疑人，但此次凶手既然特地将这凶器藏起来，那就说明这一定是另有蹊跷。

不过，这小子折腾了一晚上，已经够累了，若不开导开导，恐怕他今天又得挑灯夜战，奋战到底了。

“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是。”

吴越走过去对那几个愁眉苦脸的警员说了些话，待到大家似是都想明白，不再唉声叹气，便转头冲我笑笑，领着他们下去休息了。

我靠在窗边，盯着对面的墙面，依旧思考着凶器的下落和凶手的作案动机。

过了许久，毫无头绪的我，四下打量，看到有几个年轻的警员估计是折腾的累了，互相递了个眼神，凑到外面的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讨论着案情，估计是聊的兴起，声音越来越大，我站在窗边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些不懂事的学生？现在的学生，总是异常的偏激。”

“会不会是有人想要盗取老教授的材料啊，比如有关什么重要人物的历史。”

“也有可能是某个不受重视的老师，因为嫉妒老教授而痛下杀手。”

听着这些颇为不着调的推断，我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头，你怎么看？”

“嗯？”

刚刚还在到处翻材料的徐茂，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

“纯属胡扯。”

“啊？”

“人都到齐了吗？”

“齐了。”

“开会。”

“是，是。”

绕过一脸茫然的徐茂，我慢悠悠地走进会议室。

※※※

“本月27号，关师大校园内发生恶性杀人事件，死者杨如海，男，六十三岁，死因是利器贯穿心肺，该案件目前有三点关键问题亟待解决，第一，下落不明的凶器，第二，凶手的动机，第三，房间内消失的指纹，陈教授，请你来汇报一下你们鉴定的结果。”

“好。”

坐在角落的陈涵缓缓起身，走到前面，将一张张照片投到屏幕上，我望着这个明明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代表局内鉴定与法医部门权威的女人，不自觉地抖了抖，坐到一边。

“受害人杨如海，生前身体健康，无烟瘾，也从不酗酒，死因是利器刺穿左心房，受害人失血性休克死亡。”

陈涵轻点鼠标，老师被害的惨状被放在屏幕中央，我悄悄低下了头，继续听着。

“据我判断，孙队长。”

“嗯？”听到被点名，我忙抬起头，看向她。

陈涵推了推眼镜，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默默地切换了屏幕上的照片。

“一刀致命，我推断这个凶手具备了相当强的医学素养。”

“医学？”关师大正对的学校不就是关医院吗？

我转头望向徐茂，命令道：“把搜查范围扩大。”

“是。”

徐茂忙领了命，并低声吩咐了几个警员。

“不仅如此，孙队长。”陈涵翻到了一张凶案现场的缩略图，指着屏幕上的办公室，并用手以尸体所在地为中心画了一个圆。

“严格的说，现场并不是没有指纹，应该说指纹只是在以被害人的尸体为中心的一个圆内消失了。”

“圆？”

“没错，很标准的圆。”

“那圆外可有嫌疑人的指纹？”

“有大量指纹掌纹，根本无法判断凶手，但是，这个凶手可是干了一件很费时的事。”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在现场呆了很久。”

“没错。”

“死亡时间是四点到六点……”

“可精确为五点左右。”陈涵突然打断了我。

“好，那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九点左右，也就是说凶手大概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处理，彻查27号所有上午缺课的学生和请假的老师。”

“包括周边学校吗？”似是察觉到了任务的艰巨性，一个年轻的警员高声讯问道。

“没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10小时内，必须把名单交给我。”

“是。”

“徐茂，吴越，跟我去关师大。”我缓缓起身，走了出去，也是时候再去见见我那个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