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若叹了口气，其实杨知萱大可不必这么费劲。

作为“钥匙”，她哪怕什么都不做，林子若自己也会去找到她。

聂辉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说你自认为自己算无遗策，结果到头来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图个什么？”

杨知萱冷哼一声：“比起相信你们这几个没人性的怪物，我还是更倾向于和你做交易。”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的林子若有些懵圈，他扭头看了眼施薇薇，发现后者也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这才出声问道：“什么叫没人性的怪物？”

“你啊！”杨知萱指了指他，“那些人不是都说你和叶思媛恃强凌弱，从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林子若脸色一黑。

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他们早些年是有些暴戾，但还远远没到这种地步吧！

怎么好像到她嘴里，自己还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了呢！

“坊间传闻你也信？”

“空穴不来风。”杨知萱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在主线的时候，一个前辈告诉我的。”

林子若：......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回去了？”就在这时，施薇薇突然开口。

杨知萱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当然想！”转而看向林子若，“但主线不是在他手里吗？”

讲道理，林子若其实蛮想把她葬在这的。

但就如之前所说，她的身份和聂辉一样重要，在没确定下来“钥匙”是否会对主线造成影响之前，林子若不能杀死她。

不过回了主线以后嘛，就说不准了。

“明天吧。”林子若收拢思绪，看了眼那边热闹的众人，缓缓道，“让他们多玩会。”

闻言，施薇薇和杨知萱点了点头，也随着他看了过去。

......

次日，林子若一大早便升上天空，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下方一片白茫茫的土地。

过了今天，这一切就不复存在了。

众人昨夜喝的酩酊大醉，谁也没有动用精神力化解酒精对自己的影响。

对他们来说，大醉一场实在是太难得了，他们迫切的需要这种快感来填补内心中的空虚。

移开目光，林子若看向逐渐升起的太阳，一本半黑半金的书籍在他身旁慢慢浮现。

这时，施薇薇和杨知萱同时出现，望着愣在原地的林子若和远方迅速逼近的晨昏线，不禁有些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现实书突然轻颤一下，而后缓慢地翻开一页。

刹那间，风云变幻，整个世界仿佛被一个庞大的罩子盖了起来，坠入黑暗。

两人眸光微动，忍不住朝林子若前方看去。

那里，原本的晨昏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泛着微光，似能消弭一切的光晕。

光晕呈弧形，看起来很模糊，但却能实打实的感受到它在向里快速收缩。

随着光晕的收缩，大片的积冰连同土地消失不见，就好像有一张大嘴藏在它后面，贪婪地吞噬着世间一切。

施薇薇瞳孔一缩，血液流速疯狂攀升，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马上就要蹦出胸膛。

她紧咬牙关，抵御着来自生存本能的畏惧，但饶是如此，死亡的阴影还是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这一刻，她切实的感受到人类在这种力量前的渺小，哪怕差一步登临神迹，面对这种局面依然束手无策。

杨知萱倒是没受多大影响，她本来就不属于支线，所以支线的覆灭也丝毫影响不到她。

突然，最前方的林子若动了，他大手一挥，强行撑开一条覆满星光的隧道，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愣住的施薇薇塞了进去。

缓慢移动的光晕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破坏规则，速度陡然加快。

“你疯了吗？！”

杨知萱瞳孔猛缩，随着一声大吼，密密麻麻的印记从她周身散出，意图将拉开的隧道缝合起来。

风暴骤起，天空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裂缝，滚滚黑雾顺着裂缝涌入进来，原本晴朗的天空肉眼可见地被晕染成黑色。

轰隆——！！

一阵惊雷炸响，巨大的声音吵醒了众人，他们纷纷跃上半空，看着急速逼近的光晕，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并合失败了吗？”

房鲜眉头紧锁，尽管见多识广，但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一旁的徐子健没有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撑着隧道的林子若。

“应该是。”

余周周突然开口，她轻咬下唇，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下一刻，她忽然感觉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从天而降，将她浑身的精神力尽数封锁起来。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猛地自她眼前掠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房鲜的一句话。

“待在这里！”

见状，安俊也没有置身事外，拉起徐子健跟了上去。

虽然他的异能类型偏辅助，但现在这种局面，多一个人总会多一分力量。

正在僵持的杨知萱看到这一幕，立刻出手击碎了余周周身上的禁锢。

施薇薇已经成了变故，如果再来一个余周周，这次合并就真的可以以失败告终了。

“多谢！”

解开禁锢的余周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顾不上其他，朝着那光晕飞速奔去。

杨知萱收回目光，飞掠而出的印记尽数敛回体内。

“就为了她一个人，你就要放弃一切的布置吗？”

林子若根本没有力气回应，体内精神力的消耗速度堪称恐怖，仅是这么一会便消耗了三分之二。

“叶思媛还在主线！”杨知萱见他始终不肯放手，心中第一次浮现出后悔的情绪。

她高估了林子若，也低估了黄雯歆。

这两个人，或者说连同夏织香在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施薇薇。

杨知萱想不明白，这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三个至强的存在这么惦记。

“少废话！想回去就赶紧过来帮忙！”林子若突然大喊一声，周身的金色光辉再度黯淡几分，似乎这一句话就损耗了不少精气神。

杨知萱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扫了眼被光晕连连逼退的众人，眉头轻蹙。

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像是算好了一样？

难不成林子若他们真的可以轻易舍弃掉这些人来换一人平安？

轰——！！

正思索间，隧道里的星光一黯，入口处的空间一层层向里坍塌。

杨知萱猛然回神，数量庞大的印记再次飞出。

这一次，她的印记并不是修复隧道，而是帮助林子若缓解着另一头传来的压力。

时间不等人，比起正常的合并流程，杨知萱最终还是选择了在林子若身上赌一把。

只是，此刻正在苦苦抵御光晕的四人，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