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被阴鸷反派发现把他当代餐
作者:小羊不吃兔子药 | 分类: | 字数:3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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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如何区分开两人呢
“你问,我都看过。”
“第八篇中有书一例,君王以善待下是为仁,这君王虽打了败仗,却俘获敌人百余,最后以仁待敌,放归故土,可是为何文中最后却对他的仁大加批驳,甚至庙号也未曾留下?”
苏蔓野用余光去瞥程烬玄的脸,他低垂着眉眼听得仔细,未曾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因为他丢了城池,宽容敌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苏蔓野带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去看书上的记事,“国土丢了、宽容敌人,都是要紧事,但不是关键事,国君自然可以仁慈,也可以打败仗,可是没有锋芒的仁慈才是最可怕的。打了败仗还可以挽回,可是打了败仗、放了敌人,最后落得仁君二字还沾沾自喜才是悲哀。”
“为何?”
“那虚无缥缈的名头比不上麻衣百姓的血泪,是国君的大忌。”
“仁慈并非只限于流于表面的虚伪、好声善语的相待,而是心怀万事万物,怜悯每一颗眼泪。”
程烬玄伸手去摸那字,手指纤长白皙。
待苏蔓野说完后,握着她的手背,声音近在耳侧:“若当年我一直一直读下去的话,现在应该也可以与你有些共同的话可以说。”
“我跟你可没话说,你这痞里痞气的,不得给教书先生气死?”
她调笑几句,说完,许久听不见程烬玄的回复。
苏蔓野抬起眼睛,只看到他的侧脸。
睫毛垂下,嘴角紧抿。
似是落寞。
“蔓蔓,若是你,你会怎样对待俘虏?”
“我啊……”她笑起来。
“要是我,就把俘虏全杀了,鼓舞士气、开疆拓土,开国之君不做这些,还等着把自个儿的女儿送出去和亲?”
她摇了摇手中的书册,“无用的仁慈最后都会变成刺向自己的箭,宁可我负天下人,怎能叫天下人负我呢?”
程烬玄沉默着,忽而笑起来,“这些东西晦涩难懂。”
“你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怎么可能会懂?”
黑暗中,苏蔓野看不见他撇过脸,表情黯淡下去,和夜色一样。
直到入睡,她也不知道他在难过。
阿澜抱着一个木箱子穿过长长的画廊,被在花园中喂鱼的苏蔓野叫住。
“少夫人。”他吃力地把东西抱到她身前,放下后才问安。
“这些是什么?”苏蔓野将鱼食罐子放在廊下,蹲下身去翻木箱。
刻刀、锉子、斧头、磨石……
“程烬玄从前做木工活的物件?”
“是。”阿澜点头承认。
“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少爷说不要了,拿去丢掉。”
“啊?”苏蔓野皱起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阿澜摇摇头,致礼告辞要把木箱子搬走,苏蔓野按着箱沿,命令他道,“先放在我院中的储物室里面去。”
“这是少爷不要的东西。”阿澜提醒。
“先放过去,我要找他问个究竟。”
苏蔓野一股脑地把整罐鱼食倒入水中,提着裙摆跑回院子里。
程烬玄倚着院子中的树干小憩,斑驳的树影在他的脸上摇晃,摇晃。
苏蔓野忽而舍不得唤醒他,便轻悄悄地靠在他的肩上,不知不觉也睡了下去。
“蔓蔓?”
耳旁一声轻唤,苏蔓野揉了一下眼睛,昏暗的灯光映在墙面上。
怎么就回了寝居?
她嘤嘤呜呜的,半梦不醒,“几时了?”
“夜深。”程烬玄轻声回答。
“我今日还想着找你,找你干什么来着……”她紧紧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想起来,“噢,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做木工活了,你做的那样好。”
程烬玄不回答,反而抱着她,诱哄着:“睡吧。”
他一转移话题,反而把苏蔓野的瞌睡虫给赶跑,非要他说出个理由来。
“你从前送我的小蚱蜢,很可爱,我收藏得好好的。”
程烬玄沉默一会儿,忍不住拆穿她的谎言。
“你把它丢了,没带回来。”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
苏蔓野装傻,扭头问道,摆明已经知道,等他开口讲。
程烬玄倒是不避讳,“那时我在监视你。”
如此坦荡,她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抿着唇,本都忘怀的事情统统记起来。
“是你,本来说好与我一同去放风筝,却中途放我鸽子,去我长姐那里,我气不过才把东西都给扔了的,我本来是满心欢喜……”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那天你没有去苏家。”
程烬玄很快地接上她的话:“没有。”
“那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军营。”他回答,“密部叛乱,安风郁搞不定,临时将我带走。”
说完,程烬玄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早知就不去了,看看他这废物能把事情弄得有多糟。”
苏蔓野也笑起来,搂着他的脖颈,“对,我们就去放风筝,回来看看他还活着不,活不了就拿他的人头当风筝放。”
“蔓蔓,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活阎王。”
苏蔓野笑起来,倚着他问:“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阎王,你是怎么喜欢上做木工活的?”
程烬玄点点头,月光本就暗,夜深更是寡淡。
“没什么波澜壮阔,既不上学堂,总也找些别的活做,做来做去也只有做木工时能静下心来,若是多思多想,就会弄伤自己,久而久之,自然是做惯了。”
“那它也陪了你很久,不是吗?”
“嗯。”
“那你为什么想要丢弃它?”
程烬玄的呼吸深重,在黑夜中格外突兀,他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因为,你不喜欢。”
苏蔓野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渐渐能体会到他的一点内心。
因为她不喜欢,就可以随时抛弃自己所爱。
他那阴鸷偏激的外壳下,藏着一颗自卑的种子。
她抱着他,在他的耳侧小声问,“就当是为了我留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