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天下混战。

秦国只不过是诸国中一个毫不起眼的闭塞小国，当时在位的大王自封秦帝，宣告自己梦中得九天玄女传授仙法，势要一统天下。

秦帝发动全国百姓开始为自己兴建陵宫，也就是林湛眼前所见到的秦帝陵宫。

这座陵宫的建造图纸的构想异常恢宏，他企图以秦国为中心，在地下建造宫殿延伸东南西北数百里，准备以此来吞并周围的几个小国。

有传言说，因为秦国本就闭塞，这庞大的工程劳民伤财让整个秦国不堪重负，最终秦帝的一位道士提议，抓来数千只野猫继续赶工。

说到这里，林湛微微张开嘴巴，小声道：“你说是地宫里有数千只猫赶工？那你看这些野猫是……”

虎剩咽了口吐沫：“你别吓我……我可不觉得这些野猫像是也活了一千年……”

林湛下意识朝后退了退，脸色发白道：“首先……我没说它们活了一千年，其次，我没见过活猫吃尸体……”

就在此时，那些野猫突然停下撕咬尸体的动作，纷纷转过脑袋，死死盯着林湛和虎剩。

林湛这时候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野猫竟然和自己刚刚斩杀的那个假虎剩一模一样。

嘴里流着白色的沫子，双眼之中有些渗血。

“怎么办？”

“跑啊！”

“往哪跑？”

“我怎么知道啊！”

“等等……你是先天三品啊！你怕猫啊？！”

林湛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先天三品的修为，手里还有两把神兵在，为什么要怕呢？！

“青蛇！”

林湛一声喝令，青蛇凭空出现，和白蛇一起挡在身前，自己则拔出听风刀准备随时动手。

那十余只野猫看着两头庞然大物根本不为所动，反而缓缓地向前逼近。

林湛刚想运足真气，脸颊上被假虎剩抓伤的三道口子突然传来一丝剧痛，紧接着便察觉到体内的真气开始逆行。

青白二蛇像是突然蔫儿了一般，一青一白两道微芒闪过，瞬间化作青白镯环掉落在地上。

林湛强行运转真气，却发现自己的奇经八脉中像是被密密麻麻的毛发封堵了似的，稍一用力便让自己体内砰砰作响。

一口鲜红顺着胸腔涌了出来，此时就连眼角和耳朵里也往外溢出鲜血！

虎剩当即便被他这样子吓傻了，连忙疾呼道：“林湛！”

林湛此时重重倒在地上，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看着那些野猫就要逼近，此时虎剩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挡在他的身前。

那一刻，虎剩的身姿何其伟岸。

十余只野猫身后陆陆续续不知从哪钻出来成千上百只野猫，站在中间的是一个老太婆。

在她挥手之间，所有的野猫朝着林湛和虎剩一跃而上。

“我命休矣！”

虎剩看着眼前的阵仗，只能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着所有未知。

数道交错的剑气凭空而出，成千上万只野猫顿时被斩断四肢，而那个老太婆也重伤倒地。

一道熟悉的身影持剑落下，看着老太婆冷声道：“我不杀你，回去告诉肃王，我迟早会去取他性命！”

老太婆看着眼前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却剑气凌人的小姑娘，俯首帖耳：“多谢赤炼前辈不杀之恩！”

连连叩首之后，便匆忙离开。

被老太婆恭恭敬敬称作赤炼前辈的，正是阿芙。

阿芙看着迷迷糊糊的林湛，抬手便将他滞在空中，隔空一掌直接让他体内的毛发透过后背皮肤喷射出来，根根猫毛瞬间刺在石壁之上。

紧接着掌心散出一道并非真气的气息，灌入林湛的体内，这才让他彻底苏醒过来。

林湛看了眼阿芙，苦笑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阿芙疼惜地看着他，拽着他的胳膊说道：“先别说这些，赶紧离开这里。”

林湛连忙挣开：“我是来找人的，没找到我是不会走的。”

阿芙冷哼一声：“来找宫羽薇的吧，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会跟你走。”

林湛皱着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了？”

阿芙侧过脸说道：“她在进入燕山派之前，便被魁主下了蛊，早已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

林湛不可置信地看了她，随即又是苦笑：“算了，你既然是魁主的人，我又何必问你。”

阿芙再次拽住他的胳膊，带着一丝命令：“先不说这些了，回了云州再说。”

林湛想要挣脱，却没挣脱掉，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次来，也是裴彧的安排吧？”

阿芙呼了一口气，这才道：“裴彧还命令不了我，我只是不希望让你娘看到你受一丝伤害。”

“嗡——”

林湛眼中含泪，哽咽道：“你们是不是只会用我娘来催眠我，好让我相信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阿芙眼看林湛抗拒，直接一个剑指带着银针让他昏厥过去。

虎剩自然知道阿芙便是那日斩杀黑白无常的人，也知道她的修为恐怕早已在神通境之上。

所以哪怕林湛昏迷，也跟他没一丝一毫的关系。

阿芙看了眼虎剩，问道：“你走吗？”

虎剩战战兢兢地连忙点头：“走走走，可是咱们怎么走。”

阿芙面无表情：“你是公猫还是母猫？”

虎剩不解地问道：“公猫啊！怎么了？这时候还分公母吗？”

阿芙依旧面无表情道：“我不喜欢公猫，所以你想一起走得先摘掉铃铛。”

虎剩一脸震惊加憋屈，问道：“我……我……不至于吧。”

阿芙看着它那般模样，扛起林湛突然大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抓紧我肩膀就行，我带你们回云州。”

虎剩感觉自己都快哭出来了，跳上阿芙的肩膀后又哭又笑：“刚刚那一瞬间，你知道我在性命和铃铛之间做选择，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吗？！我真的太难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陪了林湛这孩子这么久。”

阿芙望了一眼林湛稚嫩的脸颊，鼻子有些发酸：“从今往后你想怎么过就怎么选，剩下的都由我来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