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觉得一向稳重的司机，突然变了性子，话也多了起来。

他何尝不是这样。压抑住心里的那点兴奋，“小方同志，之前对你质疑，我在此对你道歉。”

方语默摆了摆手，“我这个年纪，想要人信服的确不容易，以貌取人不是你的原因。”

她说这话也是表明，她没在意这些虚的。

“你跟我说说你们厂里的现状，主要生产的产品，你觉得势在哪，不足的又在哪？”

方语默觉得既然说开了，她就要深入了解下情况。

李副厂长这次有什么说什么，让方语默很快了解了厂里目前的情况。

小王偶尔也插上一两句，虽然跟生产无关，但是他提到的行政人员，让方语默了解到了厂里的人事关系。

到了市里，车子直奔厂子。

李副厂长客套的说要请方语默去国营饭店。

方语默听出他不是诚心请她，“厂里有食堂，我们就在食堂吃点。”

她来主要是为了工作，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享乐主义。

何况与安县那些厂长接触过，节俭能更快融入。

于是，三人去了食堂吃饭。

食堂里剩下几人，应该是快过饭点了。

方语默觉得这样更好，她可不想一来就被人当猴子看。

食堂的饭菜做的一般，只能说不难吃，好吃谈不上。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食堂又来了几人。

看到李副厂长，立即迎了上去。

“李副厂长你不是去接人，人呢？”说话的这人是史厂长。

他看到方语默，以为还是李副厂长带来的小辈。

李副厂长立即站了起来，我来介绍下，“这位就是我请来的方语默，方同志，她也是名光荣的军嫂。”

方语默听着这人介绍有点别扭，不过想想现在这个年代，实属正常。

她站了起来，“我是方语默。”

方语默脸嫩，站起来有一米七，在这群大老年们中也不算矮。

见众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说道：“想来你们来请我时也看过我的资料，是我性别不对，还是年龄不对？让你们如此惊讶。”

史厂长老脸一红，的确，因为方语默的年龄，当时他们还开会讨论了。

人家现在来了，又质疑，的确是不厚道。

“方同志，你批评的对，你要是吃好了，我这就带你四处去看看。”

史厂长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他是想现在就看看方语默的本事。

方语默也正有此意。

厂子很大，有几千名工人，不过弊端也不少。

比起之前李副厂长说的，情况更加的糟糕。

设备落后，生产的产品也落后，好在有自行车这项业务撑着，还能发得出工资，厂子目前是处于负债的状况。

方语默去一个地方，就会带个本子记录下来，边上还有她临时的一些想法。

“明天一早我跟你们说下方案。”

方语默晚上回去还要再想想怎么完善她的方案。

虽然事先在家她也有做准备，但远远还不够。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厂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单身宿舍。

方语默晚上又忙了大半夜，这才熄了灯休息。

到了第二日，她去了食堂吃早餐。

为了怕影响到她，厂里放出风声，说她是名军嫂。

就是这样，还有人想撬何叙寒的墙角。

“同志，我能坐在这边吗？”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满脸通红问道。

方语默不出声，赶紧喝粥，吃完后，才说道：“可以。”

说着人就离开了。

引来食堂里一阵哄笑。

因为方语默的不近人情，没人敢往前凑了。

上班后，她去了厂长办公室，把她的方案与两位厂长说下。

当然，方语默只说了个提纲。

史厂长听得眼睛越来越亮，之后又提出了疑问，“你提的新产品的确有市场，只是我们要卖到国外去，这技术不是让他们学去了。”

“所以我们生产前要申请专利，那样他们想用这个技术就要给我们钱。”

对于专利两个厂长并不陌生，他们在这上面吃过不少亏。

“我们真能做出来？”厂里技术人员是什么样的水平，李副厂长可是知道的。

方语默抽出几张图纸来，“这个可以让他们先做出样品来。”

史厂长拿过去看了看，看完后激动的说：“这事我要开会讨论下。”

方语默没想会这么麻烦，“那这会议……”

“你不用参加，你不是有机器改进方案，你带技术员，去车间指导下。”

方语默一下子就明白了史厂长的用意，她可不想给他人做嫁衣。

她把图纸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包内。

“方同志，你这是做什么？”史厂长急了。

“我想了想，这个专利还是我自己去申请，样品我自己做。”

方语默觉得之前她想的太简单了，专利还是握自己手里，到时她送给国家，也比被厂里拿捏来的好。

于是她借了办公室的电话，打给了何叙寒。

何叙寒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与他上面的领导说了下。

没过半天，何叙寒也来了，还带了两个帮手，说是给方语默打下手的。

史厂长觉得自己太性急，他本想着拿到图，算到他当技术员的小舅子身上的，现在全泡汤了。

与他不同的是，李副厂长却是暗暗给方语默竖了个大拇指。

有了帮手，几天时间，方语默就把电动自行车做了出来。

是的，方语默让电动自行车提前出世了。

主要是卖到国外，国内并不打算售卖，目的就是创汇。

以目前国内的消费水平，市场不大。

方语默这一设想也得到了上面的支持，自行车哪个国家都有，但电动自行车不是。

何叙寒过来也是为了做保密工作，会待到申请完了专利才回去。

方语默同时也造了一条电动自行车零件的生产线。

后期产量上去，厂里技术员搞不定她会过来指导。

直到此时，机械厂的人才真正见识到了方语默的本事。

随着生产线的正式投产，问题也来了，上边来了调查人员。

“你是方语默同志吧！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几个身着便服的男子要把方语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