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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富华捂了捂胸口，最近不知为何，总是胸闷气短，常常呼吸不顺畅，有点窒息的感觉，特别是现在，呼进的空气透过面罩都冰冷无比，连着肺部都疼了起来。

鼻子突然有一股热流。

他握着工具揉了揉鼻子，垂头就看到手套上带着的血迹。

从顶上下来后，老余排着队领取了今天的工分，他觉得有点累，身体很不舒服，说不上来，走一步就晕乎得很。

只能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动。

“老余？你没事吧？”工友们关切的询问道。

余富华摇了摇头：“能有啥事，可能是受冻了，人有点晕乎乎。”

“哎哟，我扶着你吧，别出事了，我们这身体可生不起病，这倒下了，就难了。”

余富华没有矫情太多，这几个工友跟他一样都是住在同一层的，相隔也不远。

有人扶着，走起来呼吸似乎顺畅了许多。

工友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你啊，要是累得很，就在家里休息休息几天，你不还有个女婿么，真的是，你女婿好歹是个异能者，工分多，他手里随便漏一点，也够你跟你家婆娘享享福的了，也不知道你那么拼命做什么，真的是。”

“也真是羡慕你，有个好女儿，嫁了个好女婿，哎，我家那臭丫头就算了，我最近也在给她看，异能者我是指望不上的了，咱们同层老李家的儿子还不错，是个老实憨厚勤奋的，两口子努努力起码不会饿死。”

“若是以后生个孩子觉醒了异能就好了。”

“你说你啊，都一把年纪了，不享福哎。”

余福华觉得心口有些刺痛。

眼前开始晃动了起来。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老余？？老余？？？！！”

吕鑫带着人来到了12层。

许久没来，12层依旧那么脏乱臭。

走廊过道上堆满了杂物，地面上还有黑乎乎的脏水，跟以前城中村脏乱的巷子没什么区别，墙壁上甚至还有不明凝固物。

空气沉闷，夹杂着各种味道。

底层是巡逻队最不爱来的地方。

余泷望着这里的每一寸，比他想的要好一些。

起码这里的材料没有偷工减料，就算分了小房间，有个歇脚的地方总好过在外面风吹雨打的。

吕鑫对老丈人住的地方熟得很。

的亏有他这层身份在，老丈人他们从原来的12人间搬到了6人间。

6人间格局就是上下铺，然后有个大的杂货衣柜，有个小点的厕所连着小厨房，大部分家庭都是这样零散拼凑在一起居住。

可以花点工分买点木板或者窗布将床跟床隔绝开来，虽然空间变得更狭窄了，但起码算是个私密的空间。

1276号。

吕鑫敲了敲房门。

有妇女打开门：“谁啊？”

“哟，老余家的女婿来了啊。”

妇女见到熟人脸上连忙挂上了笑容。

“是我，婶子，我带贵客来找余叔跟阿姨。”

“快快进来，你余叔出去上工了，还没回来呢，你阿姨倒是在，不过睡着了，还没醒，我去喊喊她。”

让开位置后，余泷在那句老余家的女婿陷入了沉默。

小雪结婚了？

他刚才没有仔细看这带队的人，只是粗粗一扫，对方虽比较恭敬，但眼神他不喜。

见到他们的第一眼，那眼底里的羡慕化成的怨恨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仔细看，更不喜了。

但他对这人并不了解，先不做评价。

“哎呀！老余家！你女婿来咯~还带了贵客来找你们~”

张遥被摇醒了，她现在身子越来越疼，肉疼，骨头也疼，睡觉完全睡不好，翻个身都疼得死。

她跟老余睡在下铺，上铺放了满满当当的杂物。

有衣物，被褥，还有以前带来的东西。

张遥起身掀开帘子。

如今她眼神越来越不好了，住在底层的人都这样，特别是上了年纪的，眼睛看东西模糊得很，这大白天的，屋里也就点了根蜡烛，光线暗暗的。

她看到女婿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看着可气派了，她可不觉得有什么贵宾来找他们，大概率是女婿认识的人。

她眼神没有细看，连忙从床底下拿出小板凳。

“阿鑫来了啊，快坐。”

“阿婶，借几个板凳。”

刚才开门的大婶大大咧咧的笑着：“哎哟，客气啥，我给你拿。”

余泷站在后面一动不动。

透过昏暗的光线，他贪婪地望着母亲。

母亲的头发已雪白，眉间憔悴，脸上布满了皱纹，很是瘦弱。

衣服撑着的身体眼见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她走得很慢，身子骨弯曲。

拿出板凳的时候，衣袖露出了一小节手腕，上面布满了腐烂结疤的冻疮。

“妈。”

张遥眯着眼抬起了头。

刚才穿着气派的人走了上前扶起了她。

她仔仔细细望着对方。

声音逐渐颤抖：“小泷？”

很快她就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她被对方抱得很紧，对方的怀抱很暖和。

“是我，妈。”

张遥开始流泪：“是小泷吗，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是我，妈，我回来了！”

陈美仪抹着眼泪。

呜呜呜，太好了！

队长找到了亲人！！

她的父母一定也在京都基地等着她！

张遥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她心心念念的大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还活着。

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贪婪的抚摸儿子的面庞。

是儿子。

儿子的眼睛。

儿子的鼻子。

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无数个夜晚她就是这样在梦里梦到他的。

就是这样摸着他，抱着他。

她的儿子啊......

余泷忍着眼泪，“妈，我来接你们走。”

“以后的日子，你不用干活，爸也不用干活，咱们一家幸幸福福的。”

“儿子在的基地很好，很棒，以后日子会更好的。”

吕鑫抹着挤出来的眼泪：“大舅子终于回来了。”

“刚才一路我都没有挑明身份，是真的不敢相信，妈她挂念你太久太久了，我生怕自己在做梦。”

“咱爸也是，他不爱说这些话，但他经常无意识的念到你。”

“他说你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他相信你肯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