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成家父子

“问你一件事。”成天山走进父亲的房里说道。

成天寿眯着眼睛，吧嗒着烟斗，没有说话。

在他眼里，成天山不是个孝子，准确地说不是一个好人。他为人阴险，手段毒辣，并且好色，在古村里闻了名。村里没有人不怕他的。他还好吃懒做，在村里就是靠着祖上传下的店铺过日子，只是偶尔出城进点货。

成天山见父亲不理睬他，索性捡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又问道：“我们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宝藏？”

成天寿瞅了他一眼，脸色有点难看。但他还是继续吧嗒着烟斗不说话。

“你不答我，那我也不怕说出来……”成天山语气倔强，“我们成家是不是有一本名叫《元宝?蜡烛?香》的古书？”

成天寿干枯的脸突然抽搐起来，一双混浊的老眼瞪得突兀，他放下烟斗，惶恐地盯着成天山，嘴唇微微颤抖地问道：“你，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你别管，你说那本书在哪里就行了。”

“不见了……”

“不见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宝贵的东西咋说不见就不见。你拿出来吧，我是你的儿子，当然……”

没等成天山说下去，成天寿猛然将烟斗往台上大力一敲，喊道：“不见就是不见！你在这里磨蹭个啥……”

成天山被这么一敲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原来的丑陋，他站起来阴恻恻地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不拿出来，老子就找不到吗？就算把整个成家翻转，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本书挖出来！”

成天寿被气得只说了个“你”字后，就不停地咳嗽起来。良久，他稍微顺过气，淡淡地说道：“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其他人知道不？”

成天山听见父亲的语气似乎软了下来，于是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听那婆娘说的，我想外面已经把这件事传开了，何其给外人抢走，还不如给我……没错，我这人不学无术，但好歹我也是成家的惟一香火……”

“唉！”成天寿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阴郁起来，“要是天南还在就好了……”

成天山的脸色变了变，嗫嘘道：“他有什么好，连家也不要，整天在外面混……去了五年也没回来看一下你，还说他好好好，说不定，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放屁！他是你哥，你咋这么阴毒咒他……”说完，成天寿又咳嗽起来。

成天山板起脸，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告诉我那本书在哪里了吧？”

成天寿不停地咳嗽，一句话也说不上。

“老头子，你别在这里装病，你一天不说，我就让你一天不得安宁！”成天山恶狠狠地骂道。

成天寿气得五脏六腑都炸开一样，他拿起烟斗猛地一敲，厉声道：“滚！给我滚出去……你这个畜生……”

成天山嘴里一边嘀咕一边悻悻然走出房。

成天寿突然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我成天寿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畜生……成家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你们啊……”

这一切举动，全落在了福伯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