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月神，魔主怎么会对我们神界动手？”

“就是，都怪月神，魔主那么厉害，她还看不上，偏偏要跟一个籍籍无名的星君一起。”

“真是有损神威。”

“这次诸天大战，那么多神陨落了，都是月神造下的罪孽，也不知道她怎么还好意思整日躲在星月境跟那个星君谈情说爱。”

“就是，魔主有什么不好的，高大威猛不说，嫁过去就是魔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也不知道月神有什么不满的。”

……

各种非议充斥着鹿月影的识海。

她开始有些思绪混乱。

她看到了梦星河，他说，“我陪你一起。”

他说，“月儿，若有来世，你就算负了苍生，也别再负我可好？”

她看到了温兰和鹿晟，他们紧张地询问她，“琬琬，你没事吧？”

她看到鹿珏和鹿瑜挥着拳头说，“妹妹，谁欺负你，我们就帮你揍谁。”

她还看到了袁娜，她举着小手宣誓，“我发誓，我愿意永远陪着鹿月影，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永不背叛。”

还有院长妈妈、楼欣怡、余晖……还有鹿壬和鹿癸，以及太阴宗的每一个人。

黑雾渐渐散去。

鹿月影已经泪流满面。

她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览无余的五行谷。

看到了不远处倒地不醒的梦星河。

她拿出清心丹，给梦星河喂下一颗。

不多时，梦星河悠悠转醒。

“月儿，你没事吧？”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鹿月影的脸庞，深邃的眼神幽怨婉转。

“我没事。你呢？”

鹿月影嫣然一笑。

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想起了那场诸天大战。

想起了那些因她而陨落的诸神。

如果不是有梦星河他们支撑着她的信念，她可能真的会堕入魔道。

其中的心酸，她不想告诉梦星河，不想他担心难过。

往事总总，如过眼云烟。

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吧。

人总是往回看，就会错过前路的风景。

这一世，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想要珍惜当下。

“我也没事。”

梦星河也回以她一个微笑。

若不是鹿月影及时给他服下清心丹。

他怕是也有被梵天那魔音贯耳影响得堕入魔道的危险。

两人对此，皆是闭口不谈。

知道这五行谷没有高照的行踪，他们就连夜翻山越岭，离开了此处。

……

回到雪山之巅的梵天，感应到引魔阵被破，自己布下的魔音贯耳也没能成功时，怒急攻心吐了一口黑血。

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自信，没有再多等待片刻，等月神成魔。

也后悔自己没有直接对梦星河下杀手，将其除之后快。

他看着冰棺里自己的肉体，有些彷徨。

如今，他只有这一缕神魂，附身在黑袍人的身体上，已经消耗巨大，离开此处久一些时间，就会感觉不适。

若是回到自己的肉体，他怕自己的肉体承受不住消耗。

可是他人的身体，终归是能发挥出的力量有限。

就像这次，若是他自己的肉体与神魂结合，布下引魔阵，鹿月影必然没有破阵的可能。

犹豫良久，梵天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肉体。

……

仙界太阴宗。

楼欣怡与红昭，正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其他人围在一旁，皆是惊叹不已。

鹿月影和梦星河回到太阴宗，就看到了摘下了鬼面的红昭。

楼欣怡那双眼睛，虽然与她父亲楼焰生得极为相似，但是整张脸其他部分却是与红昭的脸长得如出一辙。

要说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怕是都没人会相信。

“说说吧，怎么回事？”

鹿月影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

梵天神魂明明已经被她封印，却没想到有一缕出逃，还给她布下引魔阵。

她虽然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但高照还没找到，神魂还不完整，无法回归神位，彻底消灭梵天。

这些事儿，已经够让她头疼的，没想到她现在还看到了根本不应该在仙界看到的红昭。

“我叫红昭，你们都知道的。不过，我原本不是鬼将，是魔界的魔将。大约千年前，魔主的神魂苏醒后，派我去了鬼界，我才混了一个鬼将当。

三十年前，我去人界时，意外与楼焰两厢情悦，生下了欣怡。我担心魔主会利用她，就把她送到了世俗界，随便找了个婆婆养着。”

红昭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故作惬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娓娓道来。

“那…我父亲他……”

楼欣怡捏着拳头，紧张地问道。

“死了。”

红昭头也没抬，语气淡然。

她低垂的眼眸里却满是哀伤与怀念。

楼欣怡虽然早就听楼嫣然说过关于楼焰的死，却还是不甘心。

“你既然一直戴着鬼面，隐瞒此事，为何现在要掀开？”

鹿月影悄悄握了握楼欣怡的手，手上传来温暖的温度，让她有勇气继续问道。

“梵天的神魂找到我了。我不想害你和你的朋友，所以来提醒你们一句。”

红昭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想永远默默守着，默默看着楼欣怡就好。

就像从前她在学校旁的奶茶店当店长，偶尔看楼欣怡来找鹿月影和袁娜，也会因为爱屋及乌，对鹿月影和袁娜多一分关切。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

自从灵气复苏，她就知道一切终将会有一个结果。

命运的齿轮，无人能够阻挡。

她很庆幸，楼欣怡有鹿月影这样的好朋友，也很欣慰她像她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炼丹师。

她本以为楼欣怡飞升之后，她们此生不复相见了，没想到梵天的出现，反倒给了她机会。

红昭把梵天让她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鹿月影他们。

这次撕裂空间，回到上三界，红昭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修为，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

鹿月影和楼欣怡她们之前炼制的丹药都是针对人类的，或者鬼魂的，暂时没有红昭适用的。

她就暂且被留在了太阴宗休养。

而楼欣怡也开始闭关炼丹，她想要为红昭炼制出适合魔族使用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