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晶陨之谜

冷剑束手而立，铁匠的风箱拉得呼呼响，每一次落锤都似乎犹豫着力道，现代冶金铸模占比近乎百分之百，这是他拜会的第三十七位铁匠，而每失败一次，他都会多一把短剑。

竹叶青猛的灌下去，清香的酒气直冲脑海，一幅奇特的长剑浮现在脑海，铁匠目光执着，似乎下定决心。

回到门面闩上门，一排瓶瓶罐罐放在平台上，铁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伴随着叮当响，看起来不太爱说话的铁匠开腔了:

“你不是普通人。”

“我是练炁的。”少年模样的他似乎不愿透露太多

“我是说材料!”铁匠下锤的力道缓缓加速，一样样珍稀矿粉也被整瓶倾倒，毫不在意。

“老爷子说世上有些东西，纵使千百年难得一遇，也总有遇到的机会，但有些人，哼哼!”铁匠冷哼

“他们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拥有的基础是别人挣钱挣一辈子都买不到的，拥有的资材也是不用太过着意就天生含着金汤匙带过来的，什么名利，美色，珍馐，猎兽，珍玩，通通都不缺，整天啊，就想着怎么搞点新奇玩意儿，他们生来就不是干我们这些苦力的，他们管他们干的事情叫颠覆，恨不得颠覆一切!”铁匠的锤子如同狂风暴雨，在催化剂的作用下加速加工着矿坯。

少年的眼睛轮动了一下，点点头，铁匠落在眼里，正觉得气短，却横空飘来一句话:

“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这三样都饿不死人，我以前撑船的，你我不分彼此。”

铁匠的手顿了一下，老风箱的呼哧呼哧声音传来，少年双手蹬着风箱连续拉动着。

火旺了，铁匠也忘了，多久没用过这东西了，换了个大锤，将一些黑曜石砸出矿坯，四处乱溅。

少年脸上被划过，冰雪余温未退，只觉得稍稍一阵刺痛，继续大力拉着风箱。

几百块材料全部锻成原坯，铁匠停在那里闷头喝酒，冷剑扔过去一个酒葫芦，铁匠皱着眉，打开瞧见绿汪汪的酒液，登时笑了。

“师傅受累。”

“不打紧，这除了竹叶青啊，没有一种酒还能喝出大自然那味道了。”铁匠笑了

“话说酒是粮食精，可他喵的现在就是一壶子破乙醇，我那小破车还加甲醇呢!一想起那燃油味儿，我就倒胃口。”铁匠眯着眼盯着那最精纯的铁坯，嘴唇蠕动着。

“话说这铁陨石个头也够大，你用金刚砂轮磨一磨，削一削，出把宝剑不成问题，还削铁如泥。”

“铁陨石大多是镍铁合金，四层大气阻拦下还能剩下的，也就是些几千度磨炼的东西，有些人不信这个，确实，地球上铁矿石也是铁，但随着合金技术发展，超过它的东西太多了，锰钢，钛钢，甚至镍钢也有，丰富多彩的合金技术弥补了材料稀缺问题，促进了电子科技发展，铸就互联网时代。”

“但是无论哪一种合金，都像锻造一样，离不开本体金属，比如铁，锻造程度增高到几千度是可以类似于陨铁，但远远达不到，有些冰川运动造物被称为寒铁，纯度比一般铁矿石高，但也需要锻造，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矿脱离了石性才叫铁，铁脱离了脆性才叫钢，这一点，我们门外汉也搞不明白。”冷剑轻啜一口寒浆

“华夏也有陨铁资源，收集也简单，我这年走遍大河小川，明白一个道理，铁的价值取决于冶炼程度，华夏只分三级，而西欧借助机械工艺，把铁矿变成这么多的类型，并且明码标价，我觉得，根本价值还是在于铁的加工程度，所以，你这行能挣钱。”冷剑示意敬酒

“是吧!你也觉得对吧!”铁匠憨憨一笑，对这次的收费有了见地。

铁匠喝足了酒，和冷剑对视一眼，开始继续锻造，当一个剑模浇筑成功，冷剑取出一块晶石，铁匠微眯着眼，一把抢过去握在手里，钛合金镀层被融掉，露出璀璨的光华，铁匠懵了。

“陨晶石？!”

“您快用吧!我试了几十号人了，走到这一步您还是第一个。”冷剑打衣服，一件件各色短剑让铁匠嘿嘿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于是，到最后装饰剑鞘，冷剑都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块火红色的陨晶石，让铁匠大呼畅快。

一共十六天，铁匠把剑丢给冷剑，呼呼大睡。

冷剑看了看价格板，暗自摇摇头，在门外练起了剑法。

长剑用材讲究，每一寸都千锻以上，挥舞起来，上面的陨晶石发出流光溢彩，宛如拥有剑气一般，可接下来一阵剑吟，让铁匠精致的脸陡然一沉，再也没了心情，就像是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

每一剑的声波都焕发了色彩，嘹亮如凤鸣的剑吟让冷剑迅速进入状态，将短剑一一掷入空中，一剑过去，同样的材料，轰然碎裂成碎片。

铁匠急忙上前拉住冷剑，收拾好碎片，四下张望，悄悄再度关上门。

“幸好你不是在我小院子里舞剑，要不然这干系就脱不开了，古代私铸兵器是犯法的，尤其是装饰华美的兵器，更是达官贵人的专利，所以我祖先发明了这个!”铁匠拿出一瓶漆黑的药粉，轻轻倒上去，然后一吹，矿粉有磁力一般附着上去，原本璀璨的长剑瞬间黯然失色，变成一把质朴的黑色长剑。

“需要时候用酒水洗一遍，钨粉自然掉落，好歹这也是我第一件神兵利器，你好生对待，至于费用，我出一半，你出一半。”铁匠严肃道

“您祖上昆仑派的吗？”冷剑慢悠悠的拿出一张支票，然后留下一个令牌，在铁匠的忙碌中离去。

“西昆仑，是仙山，百年梦，山下还，如梦令，仙人债，抚我顶，当自还。”铁匠热泪盈眶的拿着那枚黑漆漆的令牌，缓缓取出竹叶青，喝上一口，寻思出一口玉液，猛的喷出，黑烬消去，火焰一般的晶莹出现。

夜里，目送铁匠收拾行囊离开小村子，冷剑拿出银星手表，链接刘远山的电脑，询问司马芊的消息，嘴角的温柔渐渐扩散，取出一个球型机器人，指引自己向着更久远的地方行去，如同行者，忍受一切严寒，却依旧炙热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