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仔细看了契的内容，发现后续与三人对接的负责人并不是张乾，而是一位名叫“陆奇”的人。

“张兄，敢问为什么后续和我们对接的是‘陆奇’？”何世钦问。

“私人原因我不会在楚国待太久，陆奇是我下面做事的人，今天定契后，明日陆奇就会来青云城里对接，请放心，如果陆奇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由沈夏随时向我投诉，我会及时处理好。”张乾解释道。

“好，那么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送货？”程瑜问。

“由几位草拟好货单，第二、三日就会安排送过来了，至于你们说的供货给其他商行，只需要提供详细的地址，我们这边也可以安排送货上门。”

这样确实省了很多事，但沈夏也多了很多疑虑，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张兄，开商行总归是大事，我们代表的也是家族，前期总还要选址、装修等，近段时间可能只会供货给其他商行。”程瑜开口说。

“无妨，诸位的难处我也能理解，昨天匆匆做下的决定，想必还没同家里人通气吧，到时候跟陆奇说就行，他会处理好。我今日只是恰巧路过天观宗，不会做多停留，因此还请见谅我急于定契这件事。”张乾冲三位笑了笑。

“如果没什么问题，请程小姐和何公子在契上签字画押。”张乾挥了挥手，立马有人送上了笔墨和红泥。

何世钦此时也发现不对了，问道：“只有我们二人？沈夏呢？她不签吗？”

是的，刚刚沈夏就发现了，契上的签订主体，一方是张乾，另一方只有程瑜和何世钦，包括前面在聊相关货物问题时，张乾都在有意无意弱化沈夏的存在，为什么？

“各位，请这么理解，沈夏是我的代理人，今日也是她引荐的这场会晤，所以这张商契上自然是我与你们二位签订，沈夏与我签订的是另外的契。”

“可是，这个商行是我们三人合伙。”何世钦还是觉得很不合理，他不能接受沈夏被剔除在外。

“是，但这份契并不是你们的合伙契不是么？”张乾也不退让。

场上陷入了莫名的尴尬，程瑜是有些着急的，但她也很矛盾。一方面她认为张乾说的没错，并且沈夏的分红日后并不会因为这份契受到任何影响；另一方面，她也希望三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能被放在“一个战线”。

总的来说，程瑜是怕惹怒了张乾这次合作就吹了，这是难得的机会。所以程瑜沉默了，她刻意避开何世钦催促的眼神，装作没看见一样盯着契上的内容看。

“没事，”沈夏用眼神安抚了何世钦一番，“张乾同我是三四年的好友，这契没问题，签吧。”

“两位，”张乾敲了敲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明显感觉到张乾语气中的不耐烦，何世钦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沈夏轻轻地摇头，便不再多问，程瑜、何世钦两人这才在契上签字画押。

二人签字画押后，那张契微微亮光，何世钦和程瑜二人感到一股约束，可又稍纵即逝。即便二人用神识勘探也没有搜到半分痕迹。

后面三人都很沉默，沈夏是心里有事，何世钦是不满意程瑜刚刚的表现，而程瑜明显是心虚。

“哼！”三人下了马车回到天观宗山脚下，何世钦冷哼一声拉着沈夏就往前面走。

程瑜看了看脸色不虞的沈夏，明显慌了，连忙上前拉着沈夏的手：“沈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沈夏一直在想别的事，没有注意到程瑜的不对劲。

但这句话落在程瑜耳里就明显是另一层意思了，她脸色泛白：“不...我刚刚没有和何世钦一样发表意见，是因为...我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我怕我们会错失。”

“程瑜，你搞清楚，就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因为沈夏的缘故，说的好听点是我们三人合伙，说得不好听，我和你两人也不过是靠沈夏发财。”

“那张契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供货是供给我跟你两个人，完全没有提到沈夏，怎么，你还想日后做起来了把沈夏踢出局？”何世钦是真的很生气，他娘亲也是做生意的，自然清楚只有契上有名字，才有实质性的权利，说是说三人合伙，但万一以后三人出现分歧了，沈夏是最吃亏的那一个。

“不，我没有这么想，我可以以道心起誓，包括我们后面三人签订的合伙契，我都可以拿最少。真的，沈夏，你信我。”程瑜更慌了，她是真的没想那么多，那时想的不过是想尽早把供货的事定下来。

沈夏这才反应过来何世钦、程瑜二人是因什么而闹不愉快，于是同时拦住两人的胳膊，故作轻松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真没事，我还不信你们二人吗？如同张乾所说，这只是供货的商契，又不是我们三人的合伙契，到时候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再另起契说明就好了，不过我是觉得没必要，大家都是修炼者，不遵守承诺的话道心那关就过不去。”

“不，还是另起契吧。”何世钦说道。他觉得人心才是最易变的，他也怕他今后不会这么真心待沈夏了，无论如何，签契是对沈夏好。

“同意。”程瑜也在旁边附和，另起契是目前对程瑜而言是最好的，她也不想因为这桩生意与沈夏离心。

于是回天观宗后由何世钦和程瑜共同起草了一张新契，三人签订后，何世钦才愿意搭理程瑜。

晚上回了弟子居后，沈夏才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事情。她发现太多不对了。

首先是张乾，“张乾”这个名字听起来可不像人工客服的名字，并且沈夏后面回想起来，中途出现的“珠珠”是之前和她联系过的人工客服，那么也就说明在这个系统里面，“张乾”的地位是明显高于“珠珠”的。

其次是那份商契，沈夏有种错觉，一般在游戏里面，玩家也是无法参与NPC之间相互定契的，同样也是只能作为中间人的存在，可是这样又有新的问题了。

以“张乾”为代表的系统是这个世界里设定出现的NPC吗？

问系统是问不出所以然的，沈夏又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要是这真是个虚拟世界，那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