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妹……沈师妹？……沈师妹！……"

沈夏回过神来，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卢云飞问道。

"没…血腥味太重了，我可能不太习惯……"沈夏还有种眩晕感。

"哦？是吗？可是这里面没什么血腥味啊？"卢云飞继续问道。没有血腥味吗？沈夏揉了揉额头，怎么她感觉血腥味这么浓？她的鼻腔里全是全是血味。

"拿着含住，"从屋内走过来一位弟子，正是春岚，"先前为孤云帆治疗时算得上是大放血了，嗅觉敏感的人会闻到血腥味的，我记得你还有只灵宠吧，回去记得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灵宠闻到会有些狂躁。"

"是，多谢春岚师姐。"沈夏接过一片枣红色的果干片一样的东西，含在嘴里，确实恢复了清明。

卢云飞意味不明地看了沈夏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沈夏装作没看见卢云飞的眼神，跟着春岚和卢云飞一同走进了房间。然后就看到了房间中央躺着的孤云帆。

"先站着别动，我得给你们喷点药剂，"春岚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瓶药剂洒在两人身上，"他今天醒来过了，状态已经稳定下来，我估摸着还要躺一个月左右。"

卢云飞率先在窗户边上的贵妃榻上坐下，沈夏则坐到了孤云帆的床边，两人面对面对着。气氛一下沉寂下来，春岚站在房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索性说道："那你们聊？大概两刻钟后我再进来，两刻钟够了吧？"

"那就多谢春岚师妹了。"卢云飞点点头。

春岚走后谁也没率先开口说话，沈夏低头看着孤云帆。

孤云帆身上大大小小插了很多管子，分别连接到旁边几个密封的用玉石做成的半透明的桶子里，头上倒没插管子了，孤云帆脸上发白，脸颊两侧都隐约凹了下去，身上还盖了层薄毯，沈夏看不到他身上伤口如何。

"不知卢师兄喊我来所为何事？"总不至于就让她来看看孤云帆吧？

"在开始之前，我还是要代表我和孤师弟谢谢沈师妹的出手相助，若不是没有沈师妹给的那些丹药…特别是那些符纂，我和孤师弟怕是要交代在那里了。"卢云飞端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卢云飞背着光，沈夏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然后，"卢云飞顿了顿，"我想知道孤师弟跟你说了什么？以及你为什么会同意他再次出来，我本就是做了牺牲自己救活他的打算的。"

沈夏只觉得好笑，怎么孤云帆最后来了自己这儿一趟就一个两个全都质问她为什么要把孤云帆放走，撇去他们两个的交情不说，他们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说不让孤云帆去他就不会去了吗？

"卢师兄，我想你搞错了，"沈夏看着卢云飞，"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孤师兄他想去我能拦住吗？莫非他还要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才行？"

"呵"孤云帆轻笑了一声，似乎是被沈夏这种奇怪的说法逗笑了，又继续说道："沈师妹，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为什么你从头到尾没对他再次下山这件事表示过反对，你不用说谎，我看得出。"

沈夏正想拿应付那天晚上那些弟子的说法搪塞卢云飞，哪知卢云飞这么一说，话全梗在喉咙了。沈夏想了想，换了种说法："第一，我深知我不敌孤师兄，无论我怎么阻拦他都会继续下山；第二，孤师兄急着去救你，对于他来说速度越快就越会避免不确定因素的发生。这样的同门情深我羡慕还来不及，我倒想问问卢师兄，为什么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孤师兄而不是你？"

话毕，沈夏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剑，是卢云飞。

"沈师妹，'谨言慎行'这四个字我想你很清楚，不知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总是如此咄咄逼人，兴许要给你点苦头吃你才知道怎么和我好好说话？"卢云飞笑着说道。

沈夏刚刚说的话实在不好听，沈夏也是上头了一时口出狂言，现在她只觉得能不能给她一个撤回的机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夏立马看清了眼前的形势，眉眼间的不耐烦都少了不少："抱歉卢师兄，刚刚是我气血上头，孤师兄这般躺在床上我也很难受，胡说八道了些话，还请师兄莫放在心上。"

卢云飞这才收了剑，重新坐回了贵妃椅上，沈夏肩膀处的布料已经被剑气刺开了。

"这个问题我不再追究，那么我想知道，孤师弟和你说了什么。"卢云飞靠着贵妃椅说道。

沈夏正想开口，卢云飞又说道："不要说谎，我看得出，说谎的下场，你想你应该很清楚呢，沈师妹。"

就说最讨厌眯眯眼了！沈夏心里已经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自己在眯眯眼面前直接降智了还是怎么回事！沈夏努力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孤云帆好像没说什关键信息，就如实说了出来。

郗沐紫的事……这是沈夏自己摸索出来的线索，不算孤云帆告诉她的，不说出来也没事吧？！

卢云飞点点头，沈夏没说谎，他也放心了些。扔过来一个芥子袋，说道："这是我个人的谢礼，还请沈师妹笑纳。"

有东西不拿傻瓜蛋，况且自己确实是帮了大忙了。沈夏心安理得地接过，起身作揖："多谢卢师兄。"二人便不再说话了，沈夏也不打算继续说什么，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房间外响起脚步声，是春岚回来了。

在春岚推门进来的前一刻，卢云飞抬头瞥了沈夏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对了，那天晚上你那样口无遮拦地应对你的师兄师姐们，他们转头就把你上报上去，念在你是为孤师弟的份上，我直接驳了回去，并且确实是他们失职，确实该罚。"

说这话干嘛？卖自己一个人情？他不是都说了自己是为了孤云帆吗？本来就是为了他们两人才这怼人的。

沈夏才不认这个人情，装聋作哑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