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时，慧子说：

………

有一次，她被所在部队派到拉萨学习医疗技术，顺便参观布达拉宫，有一个年长的喇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胸脯。司马慧子红着脸有些不悦，不过，她马上发现喇嘛盯着的，是她挂在胸前的天珠。那时她并不知道这枚天珠的价值。

接着，年长的喇嘛把她请到了一间秘室，很认真地说：“可以看看你的天珠吗？”

司马慧子一向信任忠厚质朴的藏民，修行的喇嘛就更不用说了，她取下天珠给喇嘛看。

喇嘛把天珠放在掌心里，先是仔细地观赏，良久，神色便庄重虔诚起来，接着就双手捧起天珠，放在心口念念有声，也不知念了些什么。

最后，喇嘛抬起头，非常慈祥地对慧子笑着，只说了一句话：记住不要让这枚天珠露在体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句话老喇嘛重复了三遍，奇怪的是老喇嘛并没有问慧子这枚天珠的来历。

慧子感到很神秘奇特，就提问一些关于这枚天珠的情况。但是老喇嘛再也没有说任何话，就把慧子领出了那间秘室。

………

司马高原问：“阿妈，那个喇嘛还在布达拉宫吗？”

“不知道，这一晃眼就是几十年，不知道那个喇嘛还在不在世上。”

司马高原抚摸着天珠，看着阿妈，想着什么。这枚天珠，之前他在阿妈身上看见过，他以为是阿妈在拉萨八廓街买的普通天珠，今晚他才知道了天珠不同凡响的来历。此刻，他似乎触摸到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疑惑……

司马慧子说：“儿子，这枚天珠是有生命的，它会跑，它会飞，它认识自己的主人，你知道吗？”

司马高原捧着天珠，他知道，天然的天珠在西藏的传说里，是会飞、会跑、会爬的虫类，它甚至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慧子说：“有一次我洗澡，随手把天珠取出，放在客厅茶几上，洗完澡忘了拿回天珠。睡到半夜醒来，我发现天珠在手上。开始我以为是记性不好，是一直就这样捏着天珠的。但后来又发生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我才相信天珠会飞会跑，并且认识人的传说。儿子，今天我把天珠传给你，你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你在外破案奔波，让天珠为你避邪免灾。”

司马高原说：“阿妈，还是你带着吧，天珠是冈仁波齐神山赐你的，和你有缘份。布达拉宫的老喇嘛也说了要你带着，我希望天珠保佑我阿妈吉祥平安。”

“不，这枚天珠对你更重要，你是阿妈生命的全部，只有我亲生的骨肉，才能拥有这枚天珠。”

司马慧子不容反驳地直视着儿子，突然间泪流满面，说：“如果你不接受天珠，你就不是我的儿子。阿妈已经55岁了，你是阿妈生命的延续，你还要做很多事情，我儿子才是天珠的主人！”

说着，慧子双手合十：“天珠呀天珠，你从冈仁波齐神山跟随我到A市，感谢你几十年来的护佑。天珠呀天珠，你

的主人，从此就是我的儿子司马高原，你要跟随他，护佑他逢凶化吉……”

这一晚，司马高原手捏天珠，久久不眠。阿妈尘封了三十几年的故事，一直震撼着他的内心。他隐隐觉得，这枚天珠与他不知是人还是神的阿爸是有联系的，甚至与冈仁波齐神山，与神秘的藏传佛教都有联系。但他目前还想不明白，就像年少时在墨脱的原始密林里，望着莽莽的雪山，望着深深的峡谷，望着飘摇的风马旗，望着奔流的雅鲁藏布江，望着迷朦的南迦巴瓦……无法解读天上的西藏，神奇的地方……

二

司马高原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接通，是四案组组长关酉阳打来的：

关酉阳兴致勃勃说：“司马老弟，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想和你推演一个很有趣的案情故事，你赶快过来，占用你两个小时，不会耽误你画画和爬后山。”

司马高原被他的兴致感染，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起身，轻轻地穿衣下床。

还是惊动了司马慧子，她在另一间屋里问：“儿子，不到六点钟，你还可以睡一会的。”

“阿妈你睡吧，天还没有亮呢，是关酉阳找我。”

司马慧子叹了口气：“又是四案的事，儿子，你带上天珠没有？”

司马高原回答带上的，接着郑重地说：“天珠是阿妈给我的爱，从此天珠和我的生命溶为一体，我在天珠在，就像和我的阿妈在一起。”

司马慧子欣慰地说着：“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三

A市公安局，四案组临时办公室里，关酉阳默默地坐着，他在等司马高原。对于这个同行，来A市之前，他并不十分了解，但爸爸关沧海一直把他和司马高原，当做他弟子中的双子星座。他知道爸爸更偏重司马高原，断言他是中国未来的超级警察，还在某种场合说司马高原选择了刑警，是我们公安刑侦系统的荣幸。爸爸对司马高原的这个评价实在是太高了，曾一度让关酉阳有些不服气。尤其是来到A市担任四案组组长后，司马高原做为四案组成员我行我素，基本上不受他调遣，使他有些看法。尽管爸爸私下给他说过：案子侦破期间不要干涉司马高原在做什么，相信他有着刑警的责任感就行了。至到妹妹说了几件司马破获的重案悬案之后，对于这个未来的妹夫，他才不得不重新认识了。当他对A市四案有了突破性的设想时，他迫切想和这个超级警察，共同推演案情的走向，以求抓住快速破案的关键所在。

约莫半个小时后，司马高原走了进来。

关酉阳急忙招呼：“来了，快坐，我给你冲了咖啡，这杯是你的。”

司马高原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酉阳哥哥，不要客气。”

这声酉阳哥哥，让关酉阳倍感亲切，一下子拉近了距离。他哈哈地笑着，一边用刑侦高手的眼光，分析着聪慧的妹妹，何以爱上这样一个细眼睛的男人。

关酉阳在司马高原对面坐

下，喝着咖啡，说：“司马老弟，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太奇特了。”

“哦，什么梦？”

“我梦见江浩志了，活灵活现的，一身鲜血淋漓，还亲切地叫我酉阳侄儿，你说奇特不？其实我从没有见过江浩志，只知道他是我爸爸和你阿妈当年最要好的同学。”

司马高原也觉惊奇。

关酉阳颇有兴趣地说：“我们不妨以这个梦境为由头，再结合我们目前掌握的案情资料，推演四案故事。之前，我独自推演了故事的某些情节，觉得四案故事太厚重太复杂太有人情味了，就像我老爸预测的牵涉了太深的历史渊源，需要集中我们两个人的智慧，共同来完成四案故事的推演和破解。我们不妨在这里赌一把，等案子破完，看是不是与我们今天推演的故事吻合。哈哈，很有意思吧。”

司马高原也兴奋起来，说：“确实很有意思，作家，你开头吧。”

关酉阳也不推斥：“好，抛砖引玉，我们说好，我讲上半场，你讲下半场。”

这是后来被同行们称道的，中国刑侦双子星的案情推演故事接龙。一个是有京城第一捕快之称的关酉阳，一个是被寄予厚望的超级警察司马高原。他们在这个平凡的清晨，平凡的临时办公室里，开始了不平凡的案情故事推理。

关酉阳先讲：

…………

江浩志杀人后，从背街菜市场跑出来，被前后夹击的警察追到了A市长江大桥。他气喘如牛，已经无路可逃。他看了一眼高悬在脚下的长江，此时，他惊恐慌乱的脑子里很清楚，今天杀死了三条人命，与其抓住枪毙，不如死在他从小就钟爱的长江之水里。而最让他悲伤的是再也见不到美子了。

当南北夹击的警察冲至面前时，他纵身越过大桥的护栏，跳下，重重地砸入江水。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并没有砸晕淹死，是温软的长江之水救了他的命。

这时，无数射入江水的子弹，在他四周嗖嗖响着，有几颗子弹射中了他，但并没有射中他的要害。凭着从小在长江里练就的非凡的水性，他先是拼命下潜，然后往下游窜，躲过了桥上警察们的枪林弹雨。但是接下来一阵水波狂涌，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旋转着的巨浪卷了进去。

凭经验他绝望了，他知道这是货轮后面巨大的镙旋浆飞快旋转，制造出的漩涡狂浪，人只要一卷进去，几乎百分之百会被镙旋浆切割成尸块。此刻，江浩志只有听天由命了，但他仍然下意识地拼命往水底钻，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中，他居然被镙旋浆搅出的巨浪甩了出来。

之后，他筋疲力竭随波逐流，接着又抱住了一根上游漂下来的铁路废旧枕木。就这样，他也不知道在长江里漂了多久，似乎是整整漂了半个白天和一个晚上，才搁浅在一个沙滩上。

江浩志苏醒的时候，已躺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前坐着一个满面皱纹的婆婆，屋子里到处都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待叙　第七十二章　遇上药婆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