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门派发现自己的弟子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遭遇宗门内部的杀戮。经过漫长的调查，他们才揭露了事实。原来，这些弟子进入玉锦宝库后会被一道绿色的光芒所笼罩，正是这道绿光让人们失去了本性。这是那个人在死前所带有的怨气，不知以何法将这种毒气保存了下来。

直到后来，众人终于研究出了一种方法，即让进入宝库的弟子佩戴特制符咒以抵御这种毒气的侵蚀。”

张浩轩听得越发心惊：“那于师兄呢？”

霜灵儿点点头：“没错，他也受到了侵蚀。但这是他自作自受，每一件从玉锦宝库带出来的物品都会经过严格检查，因为其中一些可能携带多少不同的毒气。修为未达到一定程度，长期携带这些物品就会丧失本性。只有经过数百年的时间，才能让这些毒气消失。”

“可于师兄从未去过玉锦宝库，他怎么会拥有这样的东西？难道……”

霜灵儿微微点头：“这是他偷来的。”

“师父，您一直认为我也是妖怪吗？”整个故事让张浩轩感到惋惜，尽管最后霜灵儿的话让他有些怀疑，但既然她不愿意透露更多，他决定不再纠结。听完之后，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

霜灵儿笑道：“你还不承认吗？也许因为传承的缘故，你只获得了木系道术，但那种毒素一般人无法拥有。那个人曾说过，妖怪会觉醒，觉醒后将会展现无限的潜力。与你之前在宗门十年无所成相比，却在之后修为暴涨，这完全符合了我的猜测。而且你这次被袭击并没有生命危险，更加确证了我的猜想。”

张浩轩无言以对，只是低头沉思着。

“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如果我想杀你，当你施展毒蔓藤之时就可以了。只要你继续保持低调，我会一直帮你隐瞒下去。”霜灵儿此刻恢复了平静，流露出一种威严。

张浩轩叹了口气：“那师父，我该如何做？”

“无需做任何事情，只要继续修炼，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下次玉锦宝库开启时，你可以进去一次，也许你会成为下一个突破元婴境界的人。”霜灵儿静静地注视着壁画，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这是我欠他的。即使以后你想为你的族人报仇，我也不会阻拦你。”

误会变得更大了，张浩轩可以肯定霜灵儿与那个叫翼的人有过一段与众不同的关系。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妖怪，却从未说出口。

然而，事实完全不是这样。那个叫翼的人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联，自己与妖怪也毫无瓜葛。只是这一切的巧合凑在一起，令张浩轩自己都开始怀疑他不是妖怪。

“师父，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妖怪？”张浩轩好奇地问道。尽管即使霜灵儿对他不利，他也无力反抗，但他觉得弄个明白总是好的。

“什么样的妖怪？妖怪还分什么样？”霜灵儿反而更加好奇。

张浩轩一下子愣住了，难道霜灵儿不知道妖怪不是人类吗？

霜灵儿按照自己的理解下出了一个判断：“你们的族人也有分别吗？这么说来，你从之前就没有对他一直保持尊敬，想来并非是同一派系的了。”

张浩轩听到霜灵儿的话，觉得不再需要解释，只点了点头：“我们并非同一国的妖，妖族内部也存在纷争和国家之分，不同国家的妖也会发生战争。”

既然霜灵儿认为自己是妖，那就继续让误会持续下去好了。这种误会反而提高了自己在霜灵儿心中的地位。翼之所以死去是因为他单独一人，并没有依靠任何势力，而现在情况不同了，嵊河宗就是他的依靠。

设想一下，按照霜灵儿的理解，张浩轩有可能突破元婴期，成为这个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谁还敢来挑战嵊河宗呢？而且在嵊河宗中存在这样一个被认为是希望的存在，为什么会主动放弃呢？

还有一点，现在已经不是两百年前了，当时元婴期的修士比现在多得多。但经过那场战斗后，各派的元婴期高手几乎只剩下一两个了。如果张浩轩继续修炼下去并保持身份不被人知晓，几百年后即使他被所有门派围剿又能如何？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杀死他，换句话说，他将可以称霸一方。

张浩轩之所以提到妖族的争斗，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与这个叫翼的男人划清界限，明确表示自己与他无关。他是否死去与自己无关，也就是说自己以后不会为他报仇。

果然，霜灵儿看着张浩轩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同。如果之前还有些犹豫的话，现在却放下了。毕竟，就算她对翼有一些愧疚，如果她亲眼看着张浩轩以后去找他的长辈甚至朋友报仇，她的内心绝对无法接受。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和你同一国的人？”霜灵儿问道。

张浩轩很自然地指向那只巨猿，“因为他是巨猿，而我是狐狸。”

霜灵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们妖族真的已经全都消失了吗？你是最后一个了？”

“我没有见过其他的族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一些奇怪的记忆。”这个时候张浩轩只能装作不知情了。如果他随意说一些与翼所说不一样的事情，那将会引起更大的麻烦，霜灵儿有可能戳穿他的谎言，然后对他发起攻击。

霜灵儿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叫觉醒，这么说这里可能还有你们族人的存在，他说他是最后一个，可是又出现了你，那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妖？”

张浩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除了木系道术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辨别你们的族人吗？”

张浩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霜灵儿接连问了很多问题，但张浩轩的回答永远只有三个字。回到洞府之后，张浩轩一直呆在里面，专心修炼自己的步法和剑法。

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考后，张浩轩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解释是不可能完全清楚的。他可以怪自己之前修炼木系道术而被霜灵儿发现，或许现在他的命运并不由他掌握，而是取决于霜灵儿做出的最后决定。

她到底是想留下他，还是想杀掉他？也许这几天就会有答案。这种对自己生命的失控感让张浩轩感到压抑和愤怒，但即使再愤怒也无济于事，现在他只能祈祷。

他祈祷霜灵儿会留下他，祈祷霜灵儿有野心，祈祷整个嵊河宗都有野心。

……

嵊河宗主峰，龙冉真人的竹屋内。

“师妹，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够控制得了这样一个潜力无穷的人吗？不，应该说妖。”龙冉真人坐在窗边的蒲团上，竹屋下方的溪水悠然流淌着。

霜灵儿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窗外飘落的花瓣：“师姐，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你忘记了两百年前他是如何被逼到绝路的吗？”

龙冉真人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一直希望我让苏染嫁给张浩轩的原因吗？”

“这没有什么不好。虽然浩轩不一定像那个人一样执着，但有了牵挂后总是会影响他的判断。而且苏染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霜灵儿的表情依然平静。

龙冉真人思虑良久：“或许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冒一次险。媛儿虽然是我非常疼爱的弟子，但为了宗门大业，我们只能做一次牺牲。”

霜灵儿轻轻一笑：“师姐，你还是那个样子。牺牲，并不意味着对苏染施加诅咒。这种事情无法做假，如果浩轩真的像那个人一样，发现我们欺骗他，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媛儿她…”

“师姐，你对苏染的心意完全误解了。你总是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其实苏染早就对浩轩有好感了。”霜灵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龙冉真人微微惊讶：“上次我和媛儿提起过，她说不会嫁给修为低于她的人。”

霜灵儿叹了口气：“师姐啊，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不要再操心了。不是我说师伯的坏话，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少女的心。”

“师父也是出于对我好的考虑，感情有时确实是个负担。”龙冉真人并没有责备霜灵儿。

“是的，所以我们一见面就喜欢吵架，但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有趣。”霜灵儿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这么多年过去了。”

龙冉真人也露出笑容：“是啊，这么多年了，一切都变了。好了，这件事我就不再操心了，你去处理吧。不过我们该如何对待他呢？”

“和对待其他具有巨大潜力的弟子一样，让他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想要成长，就不能永远依赖我们的保护。那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们，他在无数次生死之间才获得突破。如果我们总是让浩轩留在宗门，他绝不可能成功。”霜灵儿平静地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但两位老祖怎么处理这件事呢？”龙冉真人皱起眉头。

“我们要对他们保密，绝不能让两位老祖知道。”霜灵儿肯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