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
作者:深湖 | 分类:游戏 | 字数:21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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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64章 绢上显尸影
“啊,对,你认得我家阿祥?”大妈眼里露出惊喜。
难怪吴奎觉得她面熟,其实是大妈跟阿祥太像了。吴奎感到十分惊讶,罗庆祥娘,竟然在侍候姚百仁娘。
吴奎忙问,你听阿祥说起过吴奎吗?
阿祥娘立即瞪大眼睛,问道:“你就是吴奎?”“我就是吴奎。我昨天已经出狱了。”
阿祥娘环顾四周,又拉开门望望外边。他关上门,回头就给吴奎跪下了。
“孩子,你吃苦了。这事,我们一家子一直觉得对不住你呀……”
吴奎连忙把她拉起来。摇摇头劝道:“事情都过去了。可是大妈,你怎么会想到,要来侍候姚百仁娘呢?”“这还用问吗,阿祥干了这样坏的事,虽然你给抵了罪,但咱家也不能逃避责任。阿祥现在又出去打工了,我们说好了,你要赔给姚家的钱,得由我家来出。虽然还没挣到多少,但等攒下个一万两万,会交给你们的。”阿祥娘又指着姚百仁娘,叹息一声,“她也遭罪呀,儿子拿钱跑掉,她被炸成这个样子,也没人愿管她。我只要还干得动,就得好好侍候她一下,不然咱良心过不去……”
确实,这一炸,炸出了三个家庭的悲剧。吴奎知道,罗庆祥和阿黑都是后悔的。至于姚百仁,他在外边死于非命,也算罪有应得。这一声爆炸呀,余波未息,三个家庭要继续承受不同的代价。
回来后,吴奎在家呆不住,决定继续出门打工挣钱。这天他刚出村,迎面有个人走来。吴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人竟是姚百仁。
“姚百仁,是你吗?”吴奎大喊了一声。
“是我,吴奎,我就是姚百仁啊。”
“你不是死了吗?难道我见鬼了?”吴奎吓得倒退两步。
姚百仁连连摇手,急切地说:“吴奎,我没有死啊。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姚百仁真的没有死,原来他那次确实遭到了黑帮的截杀。关键时刻他跳海逃跑,在海上漂流了几天,上了一座孤岛。他就在岛上呆了半年,然后靠一条渔船回到大陆。这一年多他隐姓埋名,到处流浪,就怕回来后遭人报复。前些日子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才知道自己的老屋被炸,老娘被炸伤。
“吴奎,帖子中说,实施爆炸的人是你。可我有点不相信。难道真的是你吗?”
吴奎反问:“为啥你不相信是我?”
“我说不出啥理由,只是感觉不是你,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吴奎没有直接回答。他摆摆手说:“这个就不要多说了。你回来了就好。只是工钱这事,你逃不过去,总得给其他人一个说法吧。”
姚百仁黯然地说:“我这辈子已经完蛋,欠你们的钱,肯定没办法还了。我只有一条路,以死谢罪。”
“你放屁!”吴奎大吼了一声。他狠狠踢了姚百仁一脚,“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说这种屁话。咱们都还活着,活着,就没有啥过不去的。你再当工头,我吴奎还会跟你。只是你要用心了,别再他娘的去赌了。”
姚百仁号啕大哭,抽着自己的脸说:“我当时想得美,要是能赢个一千万,我就不干这狗屎建筑了,太累了。可我偏偏把你们的血汗钱都给扔了。一念之差,害了大家,也害了我老娘。”
吴奎在心里说,还有,你害了罗庆祥的娘,她其实得了癌症,却放弃治疗,用最后的时间侍候你那被炸痴了的老娘。
但此刻,吴奎觉得没必要多说了。
“好了,有关爆炸的故事,就算讲完了。”我说道。
榕榕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我都听得心惊呢,这种事还是少发生点好哇,太折磨人了。”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相互善待为上啊。”我说到这里又警惕起来,不要说着说着又拐到张忌阳身上去。或者让他听了觉得我是别有用心,在煽动榕榕的仇恨呢。
“算了算了,现在轮到你说了。”我赶紧催促榕榕。“那个织娟的聊斋该说了吧。”
榕榕知道躲不过去,想了一想说:“本来我想讲个孤女的,不过你想听哪个哪?”
“还是那个聊斋先来,先来后到嘛,讲顺序。”
“那就把织绢聊斋先讲。”榕榕就表情丰富地讲起来——
明朝万历年间,厉家村几乎家家摆着织机,男人们负责采购熟丝,销售成品,女人们就在家里操机织绢。
这年冬天,村里的厉和宝家跟其他人家一样,积下了一些织好的绢,要拿到省城出售。天蒙蒙亮,厉和宝约了其他三家的男人,雇了船装好绢,向省城出发了。男人出门后,女人仍在家继续织造。
第一天过去了。吃过晚饭,厉和宝的妻子阿英又坐到织机前,她无意中发现,织机前面织好的那部分绢上,好像有什么痕迹,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她把油灯举在手里,凑上前一看,顿时大叫一声,手里的油灯啪一下掉在地上。
阿英的婆婆听到了儿媳的叫声,连忙手执一盏灯笼,从另一个屋子里过来。一看儿媳坐在地上,浑身惊恐地在发抖。婆婆很是奇怪,忙问阿英出了什么事?阿英指着织机,一时语无伦次:“绢……绢上有人……”“有什么人?”“好像……有个死人……”
婆婆一听,觉得很荒唐,绢是织出来的,好好的挂在织机上,上面怎么可能有死人呢?婆婆扑嗤地笑了,拉着阿英的胳膊说:“孩子,这一阵你没日没夜操作,怕是累得眼晕了,今天还是早点歇息吧。”阿英愣了愣,也怀疑自己的眼神出差错了。她实在也很累,就听从婆婆的话,回房里休息去了。
很快地,阿英就进入了梦乡。但忽然,她听得外面有人在急促地敲门。她忙起床,去把门打开,一阵冰冷的夜风扑进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她一眼瞥见门外不远处,晃动着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她想跑过去看看仔细,两只脚却像被钉住一般,根本迈不开步。她有点急了,高声喊婆婆快来,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正在惊慌,那个黑影晃近来了,灯光下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那不是她的丈夫和宝吗?“和宝,你怎么啦?”阿英朝着那张脸问着。可是和宝呆呆地看看他,那脸一点点变着颜色,由白变黄,又由黄变乌了。然后是他两眼一翻,竟扑通一下朝天躺倒了。
阿英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原来她做了一个噩梦。她手抚胸口,正在喘息,却听到左边的织房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声声叹息,虽然很轻,还是听得出来。她下了床去推开织机房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可是睡下没多久,又听到了叹息声。她感到分外恐怖,连忙把头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阿英吃过早饭,进了织房,她打开窗户,让太阳照在机上的绢上,然后大胆去观察,结果织好的绢体上洁白纯净,没有一丝微瑕。看来,昨夜确实是她眼晕,看花了。那些叹息声也可能只是老鼠在啃木头。
又是一天织下来。阿英累得全身酸痛,她停下机,点上了油灯。她刚转过身来,突然又发现,刚织出来的绢上,又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昏昏的油灯光线里,那个影子凸了出来,分明是一具直挺挺躺着的尸体,旁边还似乎有一片血迹……阿英吓得大叫起来,婆婆进来了,两个人擎着灯仔细去察看,一下子全惊住了。
“天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婆婆这回也是瞪大了眼睛。洁白的绢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恐怖的影子呢?那影子既不像织出来的图案,也不是给什么涂污的,倒像是一幅画似的,那具尸体不仅手脚俱全,连五官都存在,只是看上去脸面不清,好像被毁过容似的,显得分外扎眼可怕。
婆婆和阿英面面相觑。她们都想到了和宝。
“婆婆,这……不会是真的吧?”阿英几乎要哭起来。想想吧,和宝出门卖绢去了,家里织出的绢上竟出现了尸体的图像,难道是巧合吗?虽然不能完全辨出,绢上的那个尸体影子是不是阿宝,但可以看出是个男子。何况阿英还做过一个可怕的梦!
婆媳俩陷入了严重的惶恐中。她们决定去其他三家走走,看看他们那边是不是也出现了怪事。天这么黑,两个小脚女人不得不出门。结果三家走下来,没有一家发生这种事。
这让她们更害怕了,只有自己家的绢上出现尸影,这不是凶兆嘛?和宝,他也许遇上不测了。
婆媳俩回到家,对着那匹可怕的绢哭了起来。怪事的后面总有蹊跷,这一定就是和宝现在的写照了。
第二天天亮后,婆媳俩赶紧赶到里长那里,请他派人来查验一下。里长立即亲自前来了。可是看来看去,那半匹未曾完工的绢上干干净净,哪来什么尸体影子?阿英和婆婆被嘲讽一顿。她们不知所措,难道真是自己看错的吗?阿英只好将剩下的半匹织完。
天又黑下来了,眼看那匹绢即将完工。可是正在织着的阿英又跳了起来,她看见,那个尸体影像又出现了。原来一到天黑,这个影子才显露。令阿英惊恐的是,这次的尸体影子格外清晰了,她一眼认出那正是和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