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之我是大欧皇
作者:汪小波 | 分类: | 字数:1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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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平静的溪流
有时候的大环境,将我们埋在了放逐和迷倦中,消磨掉了关于从前世界的记忆,派蒙说到这就像是海面上露出的一块冰山,我们能想起的时候,只是看见了那冰山的露出的一角。
但是,大部分记忆只有在我们潜水抓鱼观赏的时候才能发现。
此次与外部世界的接触倒带来了些许慰藉,那位上校的严词警告传递了些许危险的讯号。不仅如此,那危险本身也将我带回了过往的日常生活,令我的防御机制重新运转,让我集中起必要的注意力,以便对付可以轻易预见的困难,这些都可以激励我摆脱沉沉死气,摆脱那令人麻痹的无人之境——我早已在令人惶恐的一片融洽中安顿下来了。
树木愈发细长起来,不再那样浓密。白日的大部分时间都能看见蓝天,夜里的繁星和赤道地带的星辰截然不同,有熟悉的切近感,因而也告别了那圈护佑、守卫我们的光晕。
在休养生息的夜路上,在夜晚的梦里,它曾带给我们短暂却真切的踏实,让我们的心中充满恬适,确信世事依旧——船长打起了呼噜,船员工作时的嬉笑怒骂,派蒙悠闲的时光......
船长把我在小船底舱找到的票据和申请书送给了我,让我在上面写日记,这大概是我在恹恹旅程中唯一的放松形式,只不过这些纸张即将耗尽,墨水笔也几乎磨坏了。船长告诉我,在我们明天即将到达的据点就能找到新的纸笔。
我想象不出该怎样请那位威严的上校帮这个小忙,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简单又单纯的私事了。搞得不好还以为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事,正当我准备问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没错,差不多正是那样。”这个回答是他有许多经验后总结出来的万金油。
这与那上校的声音有了对比,那军人的声音还留在我耳中,所留的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那种金属质感的、赤裸的、干枯如一颗子弹的语气,它能让人瞬间失去抵抗力、失去保护,开始沉默地盲目服从。
“他们两个是机器人组合,一个是机器另一个是人。”派蒙对我的联想做出了天真的回答。
“没错,差不多正是那样。”我回答到。
我察觉到这对我来说是新鲜事,此前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考验,在做水手时没有,在陆地上以各种身份做各式“委托”时也没有。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那些机器是如何形成那席卷一切的攻势的。我想,我们通常称为勇气的东西只是一种无条件的屈从,屈从于用像上校那种语气发出的一一个命令,屈从于那命令不可抵挡、能摧毁一切的能量。
今天清晨,我们到了据点。这个军营其实还是愚人众的,只不过被船长亲切的称呼为据点。不管在哪里,“据点”这个代名词,总有一种化险为夷的魔力,我估摸着这应该是成为船长口头禅的主要原因。
船队里已经有了新的伙伴,水上飞机被拴在木头做的码头上,随水流的推动一晃一晃。那架来着珊瑚宫的飞机有波浪形的机身,鼻梁涂成了淡蓝色,星形互达和机翼锈了一半,完全是不合时宜的存在,它的现身,让我在往后的回忆中不知该把它放在何处,这让我对这水上飞机留了意。
派蒙的看法是,这水上飞机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如果记忆里面不知道把它放到何处,就说明它不该属于你的记忆,所以应该会被遗忘。但是,你却没有遗忘,而是一直记着它。那总归是在记忆里面那里都能放吧。
然后呢,便看见了军营,那是平行于河道的建筑,有锌板做的屋顶及框架撑住的金属网做的墙壁。这才在提瓦特里面是稀有产物,之前打过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资金基本都用在了服装和往家里寄这些方面。
中间是指挥官的办公室,前面的旌杆立在一片土坡的中央,整日都有受罚的士兵在那里打扫。这让我觉得些许不适,先不管船长,虽然我和派蒙跟船队游历,但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那是因为这地方没有甜甜花酿鸡吃,派蒙那样认为。
建筑的两翼用来挂军队的吊床,还有给军官睡觉的小小隔间,每间里都有一张吊床。一位中士走出来迎接我们,把我们带到了指挥部。
上校像与我们从未谋面似的接待了我们。他不太客气,军人的语气也丝毫没有改变,并且保持着一种距离、一种冷漠,让人害怕引起他的憎恶,同时也让人明白,他对我们的监视并没有松懈,只是手头有别的营地日常事务需要处理,所以才把我们稍稍放在了一边。
我们被安排在建筑右翼的尽头处就寝。但机械师更愿意回到船上,在马达旁的吊床上睡。我们和士兵们在楼房背后的一个露天长桌上吃了饭。几条河鱼和相伴的果汁都让我感觉面前的是一桌意料之外的大餐。派蒙吵着要吃各种美食:松鼠鱼,四方和平,北地苹果焖肉,翡玉什锦袋...但是,仔细一想这些玩意光凭借一口锅就能做出来吗?
这想法在璃月得到了验证,一口锅是做不出来那些食物的,做得出来,那么是科技与狠活,要么是科技,那么是狠活。只有派蒙才爱吃,因为上面四种食物,都是在看不见厨房的璃月餐厅里面吃得,那让我放心多了。
饭后,上过我们船的士兵过来问候我们。
我们点燃了他给的几根烟,抽了起来,其实更像是为了驱散蚊虫才抽的,那烟太呛,没什么好尝的。上校没说话,看了看天空,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又看了看我和船长,他的动作便能说明一切,已无须更多解释。
他顿了顿,用尽可能自然的声音说:“处决总是有很大动静,还得走很多程序。所以他们掉进雨林里了,地上的沼泽太厉害,他们掉进去,就算自掘坟墓了。也没人再问起来,很快就被人忘了。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船长嘬了一口烟,朝雨林望过去,又摸了摸他的水壶,仿佛确信自己携带了所有的魔法。
在他看来,对这类惹人厌的家伙的速判速决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自己也需要坦白,在脊背上划过了第一个寒战之后,我便把事情忘记了。
现在再回想起来才发现,生活劈头盖脸地到来,我们身上最先变迟钝的就是同情心。一直被人挂在嘴边的人类间的团结,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意味着任何具体的东西。人们在害怕的瞬间总会提起它来。但其实我们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获取他人的帮助,而非自己可以为别人提供的东西。
我们航程的伙伴向大家暂时道别,船长和我则留在据点这里,看星空和圆月,月亮近得扰人。夜的静寂和残损的马达让我许久都没有睡着,我已经很习惯于那机器的噪声了。我写着东西,想招来些困意,什么时候能出发?船长说很快了。
我想,越快越好吧。不该待在这里。在所有曾经收留过我的各种各样且数不胜数的地方里,毫无疑问,这是唯一个很多都对我充满敌意、大部分都陌生的地方,它蕴藏着一种我不知该如何与之讨价还价的危险。
我发誓不再让自已经历这些,它实在是太没必要了,也就是在那一刻,就在睡着前的那飘渺的几次呼吸,我想起了水上飞机,派蒙正开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