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志
作者:捕快朴二胖 | 分类:游戏 | 字数:1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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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帝姬的诅咒_第十一章 赴宴
当天夜里9点,沈傲兰把我拉到了一家唐宋宫府菜馆。名为菜馆,实则是一家高档酒楼。这个地方位于一座收费公园的后侧,门边栽满苍松翠竹,极是幽静,进去之后却是别有洞天。两排穿着唐朝仕女装束的服务员个个露着半截酥胸,白花花颤巍巍。沈傲兰见我那魂不守舍的怂样,拧了我一下:“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走路都快顺拐了,再看小心晚上长针眼!”
一个服务员领我们穿过花厅,到了临湖的一个包间,微微一躬身,退了出去。这间包间是半开放式格局,凭湖临风,一个唐装美女坐在绣墩上正在弹琵琶,大圆桌旁坐了几个人正在喝茶。我打眼一瞧,首先就看见一个穿POLO衫戴眼镜、长得很像唱《纤夫的爱》的尹相杰的胖子。那个胖子也瞧见了我,蹭地站了起来。我忙往腰间一摸,才想起自己已经被缴了械了。
“死胖子,山不转水转啊!今天看你往哪儿跑,有种你就跳湖。”
“这狗日的世界真他妈小,臭雷子,今天在向总的地盘上,我不信你敢在这儿抓人!”我俩横眉怒视,都撸起袖子想干一架。
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干瘦老头连忙拦在我俩中间,一人敬了一支烟,赔笑道:“呼公安,皮老板,消消气,消消气,今天向总把大家请来,是让大家发财的,切勿动怒啊!何况听说呼公安已经不吃公门饭了,可喜可贺,过去的事就过去算了,那也是一点误会,大家不打不相识嘛!向总,我给您老介绍介绍,这位呼公安——瞧我这嘴,我跟乡下群众叫习惯了,复姓呼延,单名一个宇字,就是那晚在秦岭山村降服僵尸之人。呼公安,这位是唐宋集团的向鸿冰向总,你们二位亲热亲热。
我因为拳打开发商的事,对黑心资本家并无好感,以为天下的老板都是一般货色,没想到这位向总一身唐装,颇为儒雅,身材很高,长相俊朗,倒像是个大学教授和文化界人士,只是眉头紧缩,深有忧色。他微微欠身跟我握了握手,说:“呼延同志,你好,以后还要仰仗你多多照应。”
我见他待人恭敬,也不想掠人之美,便说:“那天晚上,要不是沈教导将我的手隔了一隔,我一枪就把那丁家老太太给打死了。制服那个僵尸,沈教导其实出力比我大。”
沈教导微微一笑:“向叔,小宇是我的警校同学,在警校时门门课程都是全区队第一,文武双全,有胆有识,可惜乡下水浅难养蛟龙。他最近刚到省城发展,以后还需要您多照应啊!”
那胖子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我以为乡下地方的公安都管到省城来了,什么鸡霸玩意儿,警服都让人扒了,还这么牛逼。”
孙中华赶紧赔笑道:“这位是皮修平皮老板。他心直口快,人其实不坏。”
我冷笑道:“老孙头,你腿脚慢,两次落到我手里,直是够倒霉的。不像你这位搭档,临难脚底抹油,也不顾及你的死活,跑得他妈的比兔子都快,真他妈够义气。”
胖子又想发作,却被孙中华使劲拉扯了两下,只好气呼呼地坐下了。向总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的一个妙龄姑娘道:“这是我收养的女儿向金铃,金铃,跟呼延叔叔问好。”
这个姑娘虽然不情愿,仍然款款站起,向我微一鞠躬,说:“叔叔好!”那女孩儿撑死也就是十九二十的样子,长发如云,身材高挑,匀称有致,皮肤极白,穿着一件粉缎绣金线边的旗袍,高跟鞋,黑色长筒袜,雪白的颈中用红线系着一枚小小的铜铃,整个人光彩照人,简直令人不敢逼视。
我红了脸,连说:“叫哥,叫哥就行。你哥长得是着急了点,那都是在山沟里熬煎的,其实比你大不了几岁。”
我心里暗想,早听说现在小三都爱管大老板叫干爹,没想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豁得出去。心里一时好奇,忍不住向她上下打量,看得那姑娘脸上微微一红,脸露不悦之色。
皮修平冷笑道:“快把你那哈拉子擦干净喽,瞅你那损样,见到漂亮姑娘魂儿都飞了。也不知道借着党和政府的名义,在乡下祸害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
向总微微一笑,便叫上菜。吃饭的过程中,大家只是闲聊,向总向我们连连敬酒,先问候了沈傲兰的父亲,又闲谈了一会儿省城的官场和民情。他既不提有什么事,我也就不问。菜转过来提筷子就吃,酒敬过来举杯就喝。向总问了那天晚上我们几个群斗僵尸的情况,连连赞我们艺高人胆大。我想说两句“人民公安不惜为了人民赴汤蹈火”的场面话,又想到自己已经被扒了警服,只好闭口不言。
席间孙中华又说起他这几年的经历。他上次在我们乡里盗墓配阴婚,在与买主交易时,被我抓了现行,被法院判三缓二,他的宝贝儿子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法院以侮辱尸体罪判了三年实刑。老孙头问我:“呼公安,第一次我们在你们乡盗尸配婚,一路行踪极为低调,你是怎么提前知道我们要去盗墓,将我们抓个正着的?”
我笑道:“这其实并不难。那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村里有人报案,说下地干活的时候,见女儿坟头的土色有异,怀疑是被人刨过的。我们开棺一看,果然不见尸体。进村的大路只有一条,我看了那个路口唯一的视频监控,当天只有十几辆农用三轮车经过。你化装成一个老农的模样,车斗里拉了两筐粪肥,我本来没有怀疑你,因为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没有同伙,如何做得了这个案子?转念一想,我又明白过来了。从监控上看,你的车斗比其他的农用三轮车的车斗浅了
不少。那自然是你儿子和被盗尸体一同躺在车斗里,上面盖了一块与车斗同色的薄铁板,上面再压上粪肥,遮挡尸体的腐臭,以此充当障眼法。从村里到县城,农用三轮车要走大半天才能赶到。我骑上摩托加速追赶,快到县城时,便见你与买主在路边的麦地见面,正要交换对方的三轮车开,就将你们抓了个现行。”
孙老头道:“原来如此。唉,我当时干这丢人的营生,那也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我老汉本是东北黑龙江人,一生漂泊江湖,靠坑蒙拐骗,攒下一点小钱,本来打算投点资,给我这个老来子娶房媳妇,却不幸遭遇了集资诈骗,被骗得血本无归。听说关中古墓甚多,便动起了盗墓的歪心思,于是南下关中,投靠远房亲戚,却不想这边有名的古墓都被保护起来了,又实在缺钱,就做起了盗尸配婚的生意。没想到才做了两起,就在呼公安手底翻了把。我儿子出狱之后,我们爷俩又重操旧业,没想到我儿子刚刚钻进盗洞,盗洞突然塌陷,将他掩在地底。我当即打电话报警,警察和救护车来时,我儿子已经……唉,呼公安,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今年也26岁了呀!”说罢频频用手抹泪。
我心中惨然,说道:“唉,老孙,你也是个可怜人呀。”
“因为这事,我成了累犯,立即被法院判了实刑。老来丧子大不幸,我就知道,这是我这辈子偷坟掘墓太多,遭了报应。这回出狱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了。由于我是东北过来的黑户,办不了低保,东北又有一群债主找我要债,我也不敢回老家去。我只好每天到兴庆公园看招聘广告,就这样,我因为略懂古董,便应聘到顺城巷的一家当铺当了伙计。我们这个当铺的老板,就是这位皮老板了。”
我说了我被清除出公安队伍的经历,皮修平道:“臭雷子,咱俩还算同命相怜啊。”原来他之前在部队里干过仓库出纳,因为举报领导中饱私囊,偷偷倒卖物资,被领导反咬了一口,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双双被打发提前转业了。皮修平干了多年仓库工作,在识货上颇有心得,便开了一家当铺,倒也经营得像模像样。
我顿时对皮修平生出一丝同命相怜之感,赞道:“怪不得,老皮,你那手单手退子弹耍得可帅得很啊,我当时就疑心你是退伍老兵,果不其然。”
孙中华道:“我在这家当铺中干了大半年,因为鉴赏古玩眼光精到,渐渐有些名气,一些四五十年前的老朋友也找上门了来,替我招徕了许多生意。那天,一位大老板光临我们这小小当铺,出了高价,请我出山,拜托我们找寻一物,便是这位向总了。”
我心中一动,暗想:“终于说到正题了。”于是说道:“这位大老板自向总想要找的,就是李秀萍眼中的血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