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抬手摘了楚震华口中的布，随手扔在旁边，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嫌弃。

在布脱离楚震华嘴巴的瞬间，一口鲜血吐出，楚清欢皱眉远离，用手掩住口鼻，绕到他身侧：“父亲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妈妈的事情呢？她已经死了，就不能让她永远那么漂亮的活在我的记忆中吗？”

“我……事实……”楚震华声音颤抖，嘴边的话与鲜血同时涌出……

“咳咳，真是坏到骨子里了呀！”楚清欢轻咳两声，似乎有些乏力，连忙把钢筋戳到地上撑住身子。

“呃，咳咳……”奇怪的声音自地上传来，压抑痛苦。

楚清华却像是才发现一样朝着身下望去。

“呀！”她故作惊讶：“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插进血肉中的钢筋，被她用力拔出，楚震华左腿废了，位置和楚寻然一样，分毫不差。

红色迸溅，似乎是戳到了血管，股股液体流下，蔓延至楚清欢脚下。

“父亲，妈妈的实验成功了是吗？”

楚清欢拄着钢筋，站在他正前方，居高临下发问。

楚震华闻言瞳孔地震，眼中的震惊昭然若揭。

“为……”

他说话极慢。

楚清欢反问：“为什么？”

手上的钢筋转动，沾染的血液在空中开出绚烂的花朵，有几滴溅在她苍白的脸上，顺着俊俏的下颌线流下。

“因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答案，或许我应该谢谢父亲，让我知道了宋砚辞的对手是谁。”

“杀了我……求你……”楚震华不敢看楚清欢眼中的情绪，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魔女，人的性命在她手下成了最有趣的玩具，她不配成为他的女儿，他不想面对现实……

楚清欢闻言，歪头笑问：“杀了你……不不不，你不应该交给警察局吗？”

楚清欢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垂在腿边的手机散发着莹莹光泽，只能看清她身体的轮廓，一点点远离……

淡淡的声音在半密闭的空间回荡，最后撞楚震华耳中……

“不要……我……”

“刷！”

楚清欢转身狠狠掷出手中的钢筋，精准无误的扎进楚震华右腿上，把他死死钉在地上，宛如一只过街老鼠，罪刑昭然……公示天下。

楚清欢迎着秋霜出门，身后的喊叫声一点点远离，她抬起双眸望向天边，微风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她终究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罢了，她本来就不应该渴望感情，工具！私生女！杂种！

哈哈哈，工具？庄素衣……我终于知道最后时刻你对我喊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活着，无情地活着……身边的人都是魔鬼……

是啊，你就是最冷漠的魔，怎么可能允许我长成有思想有情绪的人呢？

天空繁星点点，哪一个是你呢？

“楚清欢，外面冷。”

寒风吹过，木槿花至，温暖也在她身侧落下……

楚清欢转身被一片温热包围，他总是这样悄然出现，手上或拿着一个大衣或拿着一个披风，就在那里等着，等着你自己撞进他怀里……

或许他是救赎……可……她不应该让他永远活在自己的病中，戒断是早晚的事情，戒断发生在最热烈的时候。

可这一刻由她决定，她才是上帝。

楚清欢转身随手擦去下巴的血痕，身子毫无预兆前扑，跌入他的怀中，双手换上他的薄茧，腿脚一翘，他顺势公主抱起。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似是练习千遍百遍……

楚清欢眼角的泪水干涸，眼中最后一点悲伤被情欲渲染，她靠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吐气如兰：“收到礼物了吗？”

定制的项链在几天前送到了，楚清欢已经嘱咐福伯在宋砚辞回来之后交给他。

宋砚辞掂了掂臂上的人儿，转身朝着主楼走去，垂眸与她对视：“我想让妻子亲手为我戴上。”

楚清欢勾住他脖颈下方的红色领带，朝着自己扯来，他配合俯身，两唇之间只有毫厘之距。

唇瓣相碰：“宋砚辞我解脱了，我会让他死在监狱里……你说这是不是他应得的下场呢？”

宋砚辞俯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在最在意的事情上跌了一跤，他死得其所。”

主楼距离很近，几乎在进门的瞬间就被温暖包围，楚清欢第一次以这样一个视角看主楼

夜晚的灯光下，方方正正高低错落的房间就像是一个个天然的橱柜，透明的，就像是摆放在桌上的珍玩物件，就像是楚清欢用来收藏娃娃的玻璃柜。

登上直达电梯，楚清欢一眼就扫到了桌上的锦盒。

丝绒红色紧紧闭着，遮掩了里面东西的面容。

不知道宋砚辞有没有打开看过，这个东西天生就应该由她带到他的脖颈之上。

楚清欢被轻柔放在大床上，宋砚辞伸手拿过桌上的锦盒，递到她面前。

“欢宝儿打开。”

他眼中带着浓厚的欲望，眼底还有被掩饰的紧张。

楚清欢手指抚上，将开未开，突然顿住，单手挑起宋砚辞的下巴问：“今天有雪吗？宋砚辞。”

宋砚辞抬眸，“今天有雪，将会在一分钟后降落。”

他语气笃定，视线都没有一点倾斜，虔诚地望着眼前心爱的女子。

果然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可以人工降雪……

楚清欢从宋砚辞手上接过红色死溶解锦盒，一手拖着一手打开，暖光下的金属依旧冰冷，简洁的锁扣项链静静躺在手心。

特殊金属质感就像是天生用来拴美人的，楚清欢拿出挂在手上，转而望向单膝跪在自己身下的宋砚辞。

“我一个自私且没有礼貌的人，我对你的心思从一开始就很单纯，收藏。”

金属链条在她白皙的手上泛着光芒：“收藏你的一切，包括心和裸体，你可以接受吗？”

宋砚辞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占有。

“楚清欢，我很荣幸。”

他缓缓靠近，把纤细的脖颈露在楚清欢面前，指了指：“楚医生不妨快点，我们好去赏雪。”

楚清欢轻笑：“好啊！我亲爱的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