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床上的人视线清冷的扫了楚清欢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简简单单一眼就收回视线。

转而望着自己的脚尖……

楚清欢转而打开了对面的一扇门，入目是粘贴复制，一模一样。

“嘭”得一声，门被关上，楚清欢只想笑……

原本还想让杨斐死的痛快点，看来现在不行了。

这人还真是擅长在别人底线上蹦迪摩擦啊……

房间的尽头是一个密闭实验室，密码已经被小十破译了，楚清欢输入之后瞬间打开。

心理实验室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位同医学实验，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少，还有一些医学上根本用不到的。

比如最中间的单人床，上面连接着微型电击设备，这虽然是心理治疗方式之一，但一般很少使用，所以当楚清欢看到的一瞬间就给杨斐判了死刑。

整个房间以白灰配色为主，仪器按部就班地摆放着，冰冷的泛着淡淡的光泽。

入目之处只有一个小柜子是红色的，鲜红的，生怕她瞧不见，只有一米高，像一个小型的冰箱。

楚清欢单手捣鼓了几分钟，“咔嚓！”红色柜子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楚清欢不费吹灰之力打开，入目的不是黄金也不是钱，而是一摞摞文件，黑色文件夹，蓝色文件夹，整整齐齐摆放着，楚清欢却把视线落到最底层。

那里的文件格格不入，泛黄的纸张，有些已经被翻的卷了边，明明是摞在一起的却没有用相同的纸张。

像是随手记录下来的，时间紧促。

楚清欢单膝跪在地上，把手枪放在一边，两手捧起那摞文件。

入目是一张照片，她好久没见过了，她的满月照，笑的很开心，被人扶着站在一个木头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个听诊器。

明媚的眼眸，粉嫩的小嘴，可爱的紧……

楚清欢单手抱着文件，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指尖划过留下一道道痕迹，与时光里的痕迹重合。

是谁在她之前曾经抚摸过？

楚清欢眼底暗淡，是庄素衣还是Doctor？

如果是庄素衣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因为爱怜还是研究……

楚清欢不敢细想。

可东风不眷人，房间唯一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吹来的寒冷卷起了一页纸。

红色大字像是一把把利刃扎进心脏，不能拔出来更不能视而不见。

Reshape plan（RHP计划）

重塑计划，她是实验对象。

再往后翻是她基本资料，身体的每一部分的资料，包括基因序列……

有了这些东西，即便是楚清欢有一天死了，他们也可以在技术允许的情况下进行克隆……

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无法落下，她眼角泛红，捏着纸张的手却隐隐发白……

这些东西只有一个人能够轻易拿到，那就是庄素衣……

楚清欢笑的悲伤，像一个疯了的精神病人，不知疲倦的一页页阅读。

出生，换牙，走路，第一次哭泣，第一次崩溃……太多太多第一次了。

越往后翻越接近现在，从六年前起，格式纸张统一，换了一个人记录。

记录更加详细系统，每隔一周都有一次系统的总结，而这也是楚清欢和老师交流的时光……

所以老师就是Doctor也是母亲的合作伙伴儿……

她只是一个被传承的作品，每个人都能记录，每个人都能描摹……

楚清欢双眼无神，嘴唇苍白失了血色……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着……

楚清欢，你早就猜到了是吗？

可为什么看见这些还是心痛呢？

因为她的信仰被最尊敬的两个人亲手推翻……

“啊……我……”

楚清欢的泪水无声掉落，赤红的眼眸里满是怨恨，偏执与疯狂……

她知道这是Doctor想让她看到的，她也知道这或许是实验的最后一步，戒断……戒断成功，他的实验就成功……

“师父，谢谢的的大礼，让我下定了决心。”

终于可以毫无顾忌杀了你……

母亲，我的无情不需要培养，因为我是你的孩子……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不需要塑造……我只是你的作品，怎么能让别人亵渎？

楚清欢握着文件的手缓缓收紧，几乎是要镶嵌进去。

微风依旧轻轻拂来，下雪了，这才是自然第一场雪，刚刚凝结的雪花飘落到楚清欢纤长的睫毛上，遮住欲望……

楚清欢单手拿着材料起身，另一只手拿起手枪：“砰砰砰！”

子弹精准射在电椅上，看着这种东西楚清欢就能感觉到电流在身体中逃窜的感觉。

麻麻的，所过之处皆是灼热……再之后就是穿透血肉的痛，直达心尖儿……

“晦气！”楚清欢丢下一句话，带着文件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她一身白衣站在门边，静静地望向楚清欢，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她的眉眼。

只露出了苍白的唇，和曲线流畅的下巴，冰冷无情。

楚清欢感受到一抹目光，顿住脚步，抬眼望去，从那人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黑夜里的无依无靠的杀手。

“姐姐，你好漂亮，我以后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吗？”

那人忽然开口，声线平稳，即便是看到了楚清欢手上的枪也丝毫没有怯场。

楚清欢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比她足足高出半个脑袋。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楚清欢的每一个表情。

“可以吗？”

她继续问。

楚清欢视线从她身上下移，女孩儿赤脚踩在地板上，指尖微微卷曲。

“不可以，天凉了，不用光脚站在地上。”楚清欢声音清冷。

不是关心，而是不喜欢她和自己的习惯一样。

不喜欢这个世界上多那么楚清欢……

楚清欢原本想要转身离开，可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压低声音凑到女孩耳边：“不要学我，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家人。”

她被风刮来的寒意蔓延到小女孩身上。

她被吓的一个激灵，再次望向楚清欢的视线带着些许慌张，脚上不自觉退后两步。

楚清欢又补充：“不要不穿鞋，我看到这么漂亮的人儿，总是想要收藏起来。”

楚清欢拿着银制手枪的手轻轻抚上女孩儿光洁的脸蛋，钢制冰凉的武器蹭过女孩儿的耳垂，留下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