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作者:火逸仙 | 分类:历史 | 字数:24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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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第51章
他斜眼睨视着李德贤,半开玩笑地揶揄起来:“哎呀,这不是咱们的大殿下吗?原来您也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不屑表情哪儿去了?”
李涵淼的眼底掠过一丝迷茫,她的视线从林小风身上移开,投向了李德贤,眼神中满是对答案的期盼。
面对周围那些或疑惑、或审视的目光,李德贤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然而他并未退缩,反而挺直腰板,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做出了回应:“是的!我改变了主意!”
“既然老林你如此推崇此事,我又怎好拂你的好意?此事必须有我一份!”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认为普天之下黎民百姓皆应效仿圣上,而作为储君的我,更应当身先士卒,亲身实践,这才是顺应天命、符合民心之举!”
“如果没有我的参与,你是不是还想直接找父皇审批?他老人家断然不会同意,这样一来,推行此事必将阻力重重,步履维艰。”
“老林,你就痛痛快快地答应吧!”李德贤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在场众人无不侧耳倾听,等待着这场纷争的最终定音。
林小风一时间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仿佛被眼前的场景凝固了一般。他万万没想到,短短数日不见,这位太子竟然如同破茧成蝶一般,展现出一种超乎想象的蜕变。他的领悟力与学习速度实在令人咋舌,让林小风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家伙竟然把我的那些点子琢磨得如此透彻,这份悟性真是不容小觑。”
林小风压低声音,略带疑虑地询问:“殿下,可是银钱短缺了?不久前不是才拨给你一笔巨款吗?”
李德贤面露尴尬之色,微微点头,讪讪笑着:“是啊,花光了。银子这玩意儿真叫人又爱又恨,花钱如流水一般,唉,悔不当初啊!”他感慨万分地道,“今日我才深感囊中羞涩的苦楚,年少时的挥霍无知,如今定要多谋些生财之道。”
林小风听闻此言,震惊之余带着难以置信。原以为太子已然明理持重,却不料他的挥霍程度竟然更胜以往。“殿下,您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内便将万余两银子挥霍一空?!”
李德贤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挥手打断他:“此事无需多问,总之并无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便是。现在嘛,我想参与你售卖卫生巾的生意,有没有我的一份?”
林小风愣了片刻,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想要确认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然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要带上殿下了,正盼着您这一句话呢。”
若太子助力,无疑如猛虎添翼。毕竟,李德贤年轻气盛,思维活跃,若此事交由朝廷那些老朽顽固的官员讨论,恐怕只会引来群起攻讦。
李德贤得意洋洋地朗声大笑,眼中闪烁着狡黠与自信:“就知道老林你是够意思的兄弟!”
他高声道,“这卫生巾不仅宫女需用,太监亦当备之;再进一步,朝中大臣们的家眷,无一例外都应使用。我打算以十五文一片的价格出售,并且对朝廷人士打折,倘若哪家不用,那便是违背道德,背离文明,怎敢在朝堂之上自诩为君子?到那时,本宫必定要狠狠地鄙视他们一番!”
“还有!@#¥%·······&*”
随着话语愈发激昂,李德贤霍然起身,叉腰放声大笑。那笑声中仿佛已经预见自己即将金银满贯的日子,澎湃的豪情壮志充盈整个空间。
李涵淼的眼珠子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凝固静止,嘴巴大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曾经视如血亲的兄长。
她眼前的这个人,她的兄长,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那副无耻的嘴脸,在她心中激荡起雷霆般的惊愕。
她怎么也想不到,亲人之间,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真面目,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林大人那张坚毅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哀愁。
他的眼神中,仿佛承载着每日必须面对这种不堪之人的沉甸甸的压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微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散:“哎~”
林小风一直紧紧地盯着李德贤的一举一动,他看到李德贤频频点头,那眉宇间的神情,是真诚的赞许。他在心底暗自惊叹:“太妙了!太子殿下在学业上的进步真是令人惊叹!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他看到太子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不仅自发地学习,而且展现出了显著的成长。
这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温暖的欣慰。
但是,他也注意到太子的表情略显夸张,他觉得太子还需要适度地内敛一些。他在心中默念着:“晚点儿再教训他吧。”
三人悠然地在亭子里继续交谈,直到话语渐渐停止,各自心满意足地离去。
关于卫生巾的推广事宜,林小风并不急于求成。
他深知现在的生产力还有限,所以决定让宫中的贵人先尝试使用,然后再逐步推广普及。
对于李德贤突然涉入此事,连同公主也被牵涉其中,林小风感到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这无疑为他将在宫中推广卫生巾的工作带来了意外的帮助。
如果这种东西能在皇宫内得到广泛采用,无疑将带来一笔丰厚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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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朝霞如火,把天际渲染得一片斑斓。
林小风破晓即起,他特意在腰间悬系了一架精巧绝伦的望远镜,那镜头犹如他的警惕之心,时刻窥探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他心里琢磨着,那狡猾如狐的老对手李秋炎,或许正在某个阴暗角落里密谋着如何在今日的朝会上给他设下陷阱。
毕竟,日前派出的家丁中有一人离奇失踪于阳曲县,难保其中没有透露出自己的些许秘密行径,此刻,唯有让这猜忌在内心深处慢慢酝酿发酵。
林小风自我反思,虽然并未做出什么滔天大恶,但在阳曲县的一系列举措——比如那肆意扩展的城池边界,竟悄悄侵犯到了邻县的土地;又或是那偷偷摸摸的排污行为,以及对商贾们的强征暴敛,甚至还有那因一时疏忽而误斩的无辜之人,这些桩桩件件,在他眼中似乎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正是这份内心的忐忑不安,驱使他选择将这神秘的望远镜视作守护符,企盼它能助自己度过眼前的危机。
岁月流转,林小风因过度畏惧生死轮回,竟迫使阳曲县的百姓们不得不竭尽全力攀登科技之巅,而今,这看似无关紧要的望远镜,却恰恰在这个庄严的朝堂之上找到了它的舞台。
靖江帝端坐于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一眼瞥见林小风,虽未多言,却流露出淡淡的关切之意,寥寥几句问候,显得既含蓄又体贴。林小风对此自然不敢怠慢,回敬的话语恭敬且适切,两人之间的表面和谐与平静,就如同那朝霞洒落在金銮殿上的光影,平静无波,却又寓意深远。
随着时辰推移,群臣依次上前陈词献策,林小风则挺拔如松,立于原地,尽管他的心绪早已飘向远方,只觉腰背酸痛不已,那些纷繁复杂的谏言在他的耳边犹如浮云般飘过,无法真正触及他的内心。
紧要关头,李秋炎昂首阔步,嗓音洪亮如钟鸣,骤然打破了朝会的宁静:“陛下,微臣愿当庭弹劾太傅林小风!”靖江帝闻言,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李秋炎,龙目微微收缩,心中对他的做法颇感不满,暗自思量:一个户部天官,怎么就对林小风如此耿耿于怀,不就是儿子吃了点皮肉之苦,为何非要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李卿但说无妨。”靖江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林小风闻此声,瞬间警醒过来,他悄然调整了自己的站姿,犹如猎豹伺机待发,准备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唇枪舌剑。
此时的李秋炎面容肃穆,言语掷地有声,每句话都如刀割一般刺向林小风:“微臣冒死检举林小风三大罪状:其一,擅自逾越规制,大规模扩建阳曲县城,城墙建设违规严重;”
“其二,巧取豪夺,将周边县乡百姓强行划归阳曲县管辖,民怨沸腾;”
“其三,阳曲县长达七年未曾缴纳朝廷赋税,涉嫌重大偷逃税收行为!”
“以上指控皆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支撑,恳请陛下秉持国法,严惩不贷!”
李秋炎言辞刚落,那双深邃的眼眸沉入眉宇之间,宛如冬夜初降时凝结的一层寒霜,其目光冷硬如冰锥,径直射向对面的林小风,其中交织着困惑与警惕,如同猎鹰审视狡兔般犀利而专注。
他的麾下,那些平素以忠诚无畏、剽悍勇猛闻名的家丁们,在此刻却仿佛被林小风施以无形的魔咒,纷纷在阳曲县这片土地上停下了脚步,背离了他们的主子李秋炎的意志。这情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无声无息却又颠覆了一切。
幸而,其中一名家丁逃脱了这场“魔咒”,他泪流满面,疾奔而归,带着一脸的惊愕与愧疚,颤抖着声音禀报了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话语尚未落地,他就已失魂落魄地告假返乡,向着阳曲县的方向深深一躬,悲痛之情流淌而出:“我对不住阳曲县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阳曲县深深的歉意与哀伤。
李秋炎闻此,内心勃然大怒,一股阴寒之意从心底悄然升起,犹如严冬之夜的北风,刺骨且无情。
更让他气恼的是,自家那位不成材的儿子,自从那次与林小风有过短暂的交集后,只要听到林小风的名字,就像一只受惊的野鸟,全身颤栗不止,无法自持。
这般诡异的现象令李秋炎不禁生疑,林小风莫非暗藏着某种神秘术法,或是能够操控人心的邪魅力量?他在江湖浮沉数十载,阅人无数,却从未遇到如此怪诞离奇之事。
然而,面对李秋炎的质询与责难,林小风并未显露出丝毫恐惧,反而是朗声一笑,那一笑间,眉眼间的从容与自信仿佛乌云散去阳光普照,他心想道:“仅此而已?你们煞费苦心也就找到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看样子,本少爷还真是洁白无瑕,让你们连半根指头都无法指向我。”
“你可知道,即便这些琐碎小事,靖江帝也早已洞若观火?在这朝堂之上,裁判都是我的人了,你到底有何资本敢与我较量?!”
林小风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再次恢复了那份悠然自得的姿态。
他似乎已然将一切掌握在手,无论外界如何波诡云谲,他依然稳坐钓鱼台,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靖江帝闻此言,面庞依旧如古井无波,仿佛早于踏上阳曲县土地的那一刹那,便已从弥漫的空气中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气息。
尽管此时耳畔传来的是关于强逼邻近城乡百姓投靠的骇人消息,对于这类令人惊愕的行径,他并非初尝其味,然而内心深处却冷静如冰,暗自揣摩:以阳曲县目前呈现出来的繁华盛景,怎会还需要用欺诈手段招揽百姓,想必早已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此种言论实在荒谬至极。
靖江帝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声音低沉而悠远,如同深渊中的回音:“林丞相,对此你有何独到见解?”
林大人闻声微微俯首,双眉紧锁,眼中流转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回禀陛下,臣对此并无更多赘述。”
靖江帝微微点头,那一声蕴含无尽深意的“嗯”,犹如一块巨大的磐石投入平静无波的朝堂湖面,虽无声响,却激起了层层迭迭的无形涟漪。李秋炎立时瞠目结舌,眼眸里满溢出惶惑与迷茫,仿佛一头闯入迷雾森林的鹿,急于寻找出路,却又四顾茫然。
“陛下·······”李秋炎心头如火焚烧,焦虑之情溢于言表,“您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此事?恳请您明察秋毫,做出公正裁决!”
靖江帝阖上双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额角,仿佛在耐心地梳理着错综复杂的国事脉络。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滞,而后他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就像广袤天空下一只孤独的鸿雁掠过天际,携带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
“罢了,此事朕早已洞若观火。”靖江帝在心底低吟,深知林小风或许行事过于激进,但想到太子在他的影响下日益成长,公主因他的医术得以康复,还有那阳曲县税收背后的秘密——其实全部充实了国库之内——靖江帝本不想深入追究。
然而,李秋炎的直言敢谏,终究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沉默和忍耐。“既然如此,朕倒想听听详情。”靖江帝的话语落下,犹如山岳般庄重且威严。
李秋炎闻此,脸色瞬息间焕发出期待的喜悦:“回禀陛下,相关的证人现在正恭候在宫门外,恳请陛下允许他们进殿陈述实情。” 靖江帝眼神陡然一凝,声音低沉有力:“立刻传唤!”随着话语的落下,整个大殿都似乎感受到了帝王的决心与力量,在寂静中等待着真相的揭示。
未几,一个身躯饱满的身影,在侍卫的引导下,徐徐踏入巍峨壮观的大殿之中。
那人额头上,汗珠宛如雨后新冒尖的春笋般密集,晶莹剔透,在熠熠烛光的照耀下,显露出几分焦急与惶恐的情绪,他是金家县县丞赵长首无疑。
当他的一双眼睛不经意间触及到高居龙椅之上、威严肃穆的靖江帝时,顿时如同触电般浑身一颤,接着便迅疾俯身跪倒,那声音里饱含庄重与紧张:“草民赵长首,现任金家县县丞,参见皇上!”
靖江帝那威严而又深邃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赵爱卿快快起身,朕听闻李大人提及,卿手中握有林小风的罪证,究竟是何等罪证,还不速速呈报上来?”
赵长首的目光随着话语转移,定格在侧旁的林小风身上,瞳孔深处似乎流转着岁月的痕迹,数年前的记忆犹如汹涌潮水般瞬间漫过心扉,脸色刹那间凝结起一道刻骨铭心的仇恨:“回皇上,草民曾在平耀县担任过县令一职。”
“平耀县虽与阳曲县比邻而居,却因地势低洼,相较之下显得更为艰难。犹记得那是大约两三年前的事,林小风突然亲临,言语诚恳,声称阳曲县因人丁稀少,欲从我县临时调配部分百姓。”
“当时战火纷飞,灾祸不断,平耀县与阳曲县人口均不足万,仅凭战时需求才勉强维持县治。对于这样的请求,草民自然是断然拒绝。”
“可是,林小风随即抛出了新的条件,要用阳曲县的青壮年劳动力换取我县的老弱病残。面对关乎县民生死存亡的问题,草民权衡再三,被迫答应了这个苛刻的交易。”
赵长首此刻的脸庞微微扭曲,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然而,未曾想到,阳曲县送来的那些青壮年,非但没有参加任何劳动,反而整日游手好闲,手捧阳曲县馈赠的白面馍馍,享用炖得香气四溢的肉汤,从早到晚穿行在我县的大街小巷之间。”
“他们除了吃就是睡,醒来又是新一轮的酒足饭饱。这般奢侈的生活状态,使我县年轻的百姓看在眼里,心中滋生出无法抑制的羡慕与嫉妒。不出一年时间,我县的年轻人竟然纷纷离家出走,投靠阳曲县。结果,平耀县因为人口急剧减少,最后只能降级为平耀乡·······”
这一席话让殿内的群臣们无不为之动容,个个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默默惊叹。众臣相互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仿佛在感叹:“看看这林小风,活得就像那只国宝大熊猫一样悠闲自在,却让人家苦不堪言,真可谓令人惊愕不已!”
在朝廷的群臣之间,一种抑制不住的窃笑声如同潜行的潮水,悄无声息却又迅猛有力地蔓延开来,宛如一场对赵长首无以名状的悲惨命运进行的无声嘲笑。
赵长首此刻正以宽大的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那满腔的委屈如同秋水泛滥,滔滔不绝,内心深处愤懑之情犹如奔腾的江河,无法平静。尽管他始终坚守清廉,从未有过任何过失,却无端遭到贬谪,官位瞬间从云端跌至尘埃,令人扼腕叹息。
高踞于龙椅之上的李德贤,虽然脸色冷峻如铁石,但那张由于强行压抑笑意而涨得通红的脸庞却无法遮掩,犹如一枚熟透了的西红柿,鲜红欲滴,全身上下更是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仿佛内心的愤怒与欢愉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碰撞。
靖江帝则竭力绷紧嘴角,试图抵挡那即将冲破防线的笑容,显然也被眼前这既荒谬又颇具讽刺意味的景象深深触动。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期盼,喝令道:“继续讲!”
赵长首环顾四周,耳边的嬉笑声越发尖锐刺耳,仿佛无数针尖戳在他的心头。他只能抬头望向苍穹,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继续讲述那段让他头痛不已的经历:“紧接着,面对那不可思议的局面,臣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将阳曲县所有相关人士全部遣散。”
“然而世事往往如此捉弄人,不久之后,林小风竟然将先前被遣散的老弱妇孺一一接回,他们在林小风的悉心照料下,个个变得皮肤白皙,体态丰满,回到故乡后每日悠哉游哉地坐在街头巷尾,摇头晃脑地感慨阳曲县生活的诸多美好。”
“这下可好,乡里的百姓也纷纷效仿离去的人们,那些原本送走的平耀原住民,不论我如何驱赶,如何苦口婆心地劝阻,他们就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对故土充满了深深的眷恋,这让我倍感困扰,痛苦不堪。”
此刻,人群里那蓄积已久的笑声再也无法遏制,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越发高昂激越。
赵长首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面颊,每一颗都仿佛倾诉着一段段艰辛的心路历程:“就这样,在那一年之后,平耀乡终究因为人口大量流失,万般无奈地由乡降格为村·······”
“噗嗤——”这一声笑,犹如冰山裂隙中的一缕春风,即便是久经风雨、冷峻如铁铸的王景文,也在这瞬息之间神色显露出罕见的裂缝,那一贯紧锁的眉头与深邃的眼神瞬间脱去了坚毅的铠甲,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心中暗自咬牙,琢磨着那个机敏狡猾的林小风,若是真接纳了这么一个“干儿子”,无疑是亲手打开了门户,让一头伺机而动的狼潜入家门,恐怕日后的祸患将如影随形,绵延不断。
赵长首正娓娓道来,话语如溪水潺潺,未曾停歇,而他的内心却如同一部古老的皮影戏,光影斑驳间映现出一幅幅尘封已久的画卷。那曾被岁月强行撕裂的记忆,此刻随着叙述的深入,竟重新焕发生机,疼痛如此新鲜,仿若昨日。
“话说那年,在本县的一个偏僻村落,具体来说就是那个只剩下几十号人口的村子,老夫我曾一度以为那里的一切都将归于死寂,就此沉沦于时光的沙海之中。”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天上的星宿纵能推演万物,却敌不过人间的权谋百变。林小风这小子,其心机堪比狐狸,竟然悄无声息地在平耀村边的河道处插下了一根阴险的管道。那时的老臣我,尽管早已运筹帷幄,认定大局已定,料想林小风即便再怎么翻云覆雨,也无法颠覆既定乾坤。”
“然而,生活往往充满意外,就像林小风那只黑手操控下的阴谋。没过多久,那管道内就开始汩汩流出污浊不堪的粪水,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流转眼间便化作一股刺鼻腥臭的浊流,让人望而生畏,遑论饮用!”
“更加令人愤慨不已的是,阳曲县那些贪婪的人们,竟然趁火打劫,从自家县里挑来清水高价兜售给无辜村民!林小风的这一卑劣行径,简直是禽兽不如,其罪当诛,皇上您得明鉴啊!”
四周原本嬉笑嘲讽的围观者,在听闻此事后笑声顿时冻结在半空,继而化作了沉重且满含同情的注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赵长首身上,仿佛透过他们的眼眸,传递着一种共同而又无力的哀叹。
对于这样的乡邻暴行,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能够深切体会到赵长首内心的煎熬与苦楚。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是对善良受辱、正义蒙尘的痛心疾首。
“时至今日,那个宁静的平耀村终究未能逃脱厄运的魔爪,最终沦为一片荒芜凄凉的土地。老臣我再也无法忍受这般欺凌,于是呕心沥血,撰写了一份详实无比的奏疏,直呈断天府,之后便被调派到了他县,出任县丞一职,希望能借以远离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寻一份心灵的慰藉。”
赵长首说到此处,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种种艰辛与辛酸,犹如决堤的大坝,伴随着话语的尾音汹涌而出。
他身形微微摇晃,然后重重地跌坐于地,低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哽咽,那悲壮的情景让所有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甚至有些人的眼泪已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准备滑落下来,一同见证这场人间悲剧的无情揭露。
林小风的嘴角轻轻扯起一道弧线,那抹讥诮仿佛月下弯刀,锐利又冷峻,他眉宇间的戏谑光华犹如狡黠星光,一闪一烁,道出了世故人心的微妙变化。“原来如此,照你这般说辞,我倒成了你的救命稻草,化身为你的大恩人了?村长摇身一变为县丞,这难道不是一件足以让人艳羡不已的大喜事么?”
赵长首一听,脸色瞬息之间凝固成铁石般的青灰,双目炯炯生辉,像两把炽热的火炬,愤怒地锁定在林小风身上,恨不能将对方焚烧殆尽。
林小风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挺胸抬头,高亢激昂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其中充斥着无尽的讽刺与傲骨的不屑,“圣上,微臣斗胆进言,此人所言犹如深宫太监于寂寥之夜编织的离奇故事,空洞无物,毫无事实依托!”
此时的大厅之内,静谧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清晰可闻,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林小风身上,倾听着他每一字一句的反驳:“各位乡亲父老都听到了,我何时动用过强制手段逼迫哪一位来到我阳曲县?个个都是心甘情愿投奔而来,何来强抢之说?”
王景文的脸庞在这刹那间如同流动的水墨画,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以捉摸,既有困惑也有疑虑,更有深深的思索。
李秋炎的面色宛如笼罩了一层厚重的乌云,声音虽低沉却力透纸背,质询之声犹如巨石落井,激起层层涟漪:“你怎敢断定没有强诱之嫌?那些本应在平耀县挥汗如雨的青年男女,何以在你阳曲县无需辛勤劳作,便能享受丰盛的肉食佳肴?还有那些被送回原籍的妇女儿童,他们在故乡传颂阳曲县的富饶与和谐,这难道不是你林小风一手策划的诱骗大计?”
对此,林小风泰然自若地张开双臂,眼中透露出无辜而又坚韧的目光,仿佛是在揭示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只因阳曲县实实在在的生活条件优越罢了!年轻人在外谋生,家中亲人挂念,送上一份温饱菜肴,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至于那些思念平耀县故土的妇孺,我不过是遵循人伦天理,让她们得以回归家园,这究竟犯了哪门子的错?”
李秋炎此刻内心的焦躁如同烈火烹油,再也压抑不住,他猛拍案几,雷霆震怒:“那你怎么解释擅自向平耀县河流排放污秽之事?”
林小风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纹,语气中带着对无知者的怜悯与自负,“李大人此言差矣,所谓‘粪水’,乃是我阳曲县农民珍视的农家肥,富含养分,滋养大地,乃是农田的宝贵财富,有人求之而不得呢。”
赵长首听着这话,像是弹簧受压后的爆发,腾地一下从座椅上弹起,面红耳赤,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已经排到河里去了,我们如何取用?”
林小风微微挑眉,言语间满是玩味与挑衅,“怎么取用?你们那小村子不过几十户人家,区区肥水捞一点,也能浇灌出一片丰收的田野?当初你们不愿意搬迁至阳曲县,如今在此处诸多指责,又能怪罪于谁?”
追溯往事,林小风针对阳曲县劳动力匮乏这一难题,展现出超凡的智慧与策略。他巧妙地将触角伸向毗邻的平耀县,通过给予恩惠、不惜花费大量银两,成功吸引了大批村民前来。
而对于那些最终未能移居阳曲县的村民,林小风心中并非无情,而是出于悲悯,实在不忍目睹他们生活在困厄之中。
于是,他做出一个看似荒谬实则用心良苦的决定——将排污设施巧妙设计,直接将富含营养的农家肥引入他们的田地,此举在他看来,实乃解救苍生于贫困的长远之策。
赵长首胸中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前的炽热岩浆,积蓄已久的不满几乎要将脚下的大地都烤焦,他的双目圆瞪,瞳孔中闪烁着熊熊烈火,恨意让他如同困兽般连连跺脚,发出沉闷有力的响声。那个林小风,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跃登上云端,连续三级晋升,却让我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同僚一夜之间从庙堂高官跌落至乡村村长的位置。如果不是那断天府巡查官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恐怕我早已堕入更为凄惨的境地,难以自拔。
就在今日的金銮宝殿上,林小风竟然还敢面不改色地颠倒事实,混淆是非!
赵长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他转过身,面对着威严的靖江帝,言语间带着疾风骤雨般的凌厉:“陛下,您且听听!那林小风私自扩张阳曲县的边界,其面积之广已经到了无法精确衡量的地步,保守估计也是原先规模的数倍之多,此举严重违反了朝廷的疆域划分制度,其背后的险恶用心,实乃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靖江帝听完赵长首的话,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好奇,他徐徐启唇,声音宛如悠扬的古琴弦音,向着林小风发问:“林爱卿,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辩解或解释?”
林小风闻此,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失措,相反,他缓缓低垂眼帘,脸庞如同深渊般深沉静谧,步伐稳如磐石,在大殿的正中央来回走动,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民生与国策交织的经纬线上。片刻之后,他抬起眼眸,语调平静而又坚决:
“遥想当年烽烟刚熄,四海尚未安定,阳曲县虽然困苦不堪,却还能勉强维持基本生活。然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微臣得知了平耀县及其周边小县的悲惨状况,那里的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生活的惨状犹如人间炼狱,令微臣痛彻心扉。”
“因此,微臣决定以阳曲县为基础,竭尽全力救济那些处在生死边缘的百姓。于是,阳曲县逐渐成为了众多流离失所者的避难所,随着难民的不断涌入,才形成了如今庞大的规模。”
“阳曲县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现如今人口数量早已超过了原有的行政规划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不得不进行必要的扩建。”
“诸位大人,请各位换位思考一番,如果你们身处微臣的位置,面对的是无数嗷嗷待哺的黎民百姓,又该如何抉择?”
“能否狠下心来,任由他们遭受饥饿的煎熬,忍受饿殍满目的惨状,而无动于衷,不做任何拯救之举呢?”
李秋炎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哼声如同冰凌破裂,在空气中激起一阵凛冽,“狡辩!若真心要施以援手,何须拐弯抹角,直接发放钱粮即可,为何非要将灾民接至阳曲县内?你究竟揣着何种心思,竟藏着掖着!?”
林小风眼中闪烁着锐利与决心,骤然扬起手臂,直指赵长首那张富态圆润的脸庞,其音铿锵有力,“诸位,请看这位大人,面泛油光,身满肥膘,而他所治理之地的百姓却个个皮包骨头,试问,我怎能对此等现象视若无睹,安心交付重任?”
赵长首哑口无言,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指控打入了冰窖。
“我天生命带富贵相,怎容你肆意诋毁!”赵长首内心的绝望犹如潮水般涌出,他瞪大的眼睛中满是对不公的控诉,“肥胖有罪吗?我吃的是自家的米,碍着谁了?”
林小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言语间充满轻蔑与挑衅,“哦,原来如此!世上竟有这般奇特之事!恳请陛下将此君下狱,断其饮食月余,届时若仍见其肥硕之态,臣甘愿领罪受罚!”
赵长首心中一片凄凉,悔不该踏进这个是非之地,未曾料想林小风在朝堂之上依然嚣张跋扈,毫无收敛之意。
靖江帝的手指,在那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龙凤御案上漫不经心地游弋着,如同一位老者在抚触岁月沉淀的痕迹,那一道道木质纹理中,似乎满载着江山的磅礴底蕴与悠悠岁月的斑驳沧桑。
他的眼神深邃如古潭,平静之下暗藏波澜,却又透出一种超越世俗纷扰的淡泊与疏离。
他那低沉且极具穿透力的话语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盘旋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钟磬,“休得再嬉笑怒骂,接下去陈述真实情况,朕要听的,是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