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作者:紫色之水 | 分类:历史 | 字数:24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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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会宁来人,天人大门
小院房间内,林冲缓缓站起了身形,目光闪烁地对窗外道:“会宁来人?哪个派你来的?”
窗外尖细声音道:“自然是大仙知派我来的!”
林冲吸口气:“你是萨满?大仙知如何知道在下的?”
窗外道:“本是不知你,不过粘罕回去了会宁,报告上京情况,言你武艺超群,必然不死。”
林冲疑惑道:“又怎会找到此处?”
窗外嗤笑一声:“我女真兵马虽然撤走,但上京留有无数眼线,只要你不死,找你还不算难事!”
林冲心中暗骂,什么撤走,说得好听,如丧家之犬逃跑罢了,而且也根本没有带离多少人。
就看剑如诡灵,不知何处起,已经落到了青石一边。
赵柽思索一遍,心内将此事打了腹稿,便开始继续喝茶。
“弃,弃子……什么弃子?”不知道为什么,萧里质听到这两个字后,心中更加乱了起来。
扈三娘道:“郎君还是小心为上。”
上京这边的房舍基本都是两层门,最外面是单开的风门,里面还有一层对开的木板门。
随后他打开了风门,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暗,小门小户的,院里也没灯笼可挂,只能依靠星月还有屋内漏出的烛光辨物。
林冲既然有野心,肯定不会默默无名,怎么也该是将领之类,到时询问一些金国之人,只要林冲用了本名,就应该能够问到,哪怕他不用本名,但他此刻形象特殊,也未必就打探不着。
扈三娘低声道:“这人是会宁那边的萨满,杀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因为天色渐黑下来,所以外面房门已经拴紧,林冲对扈三娘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往外屋走。
他计算极为缜密精妙,连着说话,觉得对方的装神弄鬼心思已经得到满足,拿捏时机,闪电转身一剑刺出,而尖细声音准备开口,收缓不住,正是混身气机最松懈之时,林冲的剑出手,尖细声音也吐出了一个字来。
这其实倒也不难理解,在报仇和找到扈三娘之间,扈成选择了先和妹妹团圆,毕竟祝家庄满门都没了,而整个世上扈成只有扈三娘这一个亲人,而且还是亲妹妹,自然要以当下才为最重。
“不会下棋没关系,我摆副残局自娱自乐,萧姑娘帮着收放棋子就好。”
林冲不由眉头微拧,“上使,上使去了哪里?”
那么二人能去哪里?林冲不可能再留秦境,按照当年的天下形势判断,大抵有三地可去,分别是辽、金与西夏。
“那……大仙知寻找在下何事?”
宗弼死了,希尹也死了,希尹不在,那么他手下单线联系的线头和下面那些谍子便全都断了,或许宗瀚还知道一些,可这暂不说,自家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她心中着慌,不知道如何是好,计划还没有成功,上京便丢了,完颜希尹也死掉,那么她还能找谁联络?
找宗瀚吗?可眼下又去哪里寻找宗瀚?
“萧姑娘,闲来无事,下盘棋吧。”赵柽看着萧里质慌里慌张的样子,笑着说道。
林冲杀完那尖锐细声之人后,在院中挖了个大坑,将此人头颅尸身埋了进去,随后回屋把染血的衣物脱掉,塞进了灶下,一把火点燃,片刻化为灰烬。
林冲此刻,丝毫不受对方言语干扰,专心致志掌剑,待那人退到篱笆泥墙旁边,眼看着就要隐进阴影,就瞧他手腕忽然一个怪异反转,从不可能的角度横向使力。
那树枝轻柔难经,可赵柽却好像比猫儿还轻,如同飞鸟一般站到了树顶柔枝处,他俯瞰下去,这树其实极高,可以看到府中各处的场景。
就在这时,林冲嘴角微微一扬,身子鬼魅般转回。
片刻后,林冲盯着窗那边的一处墙角,恭谨道:“上使还开在下玩笑,还请上使现身。”
林冲淡淡道:“杀都杀了,有事也没有办法,一个萨满巫师,竟然也敢来与我耀武扬威,就算是宗瀚来了,我都不会搭理,这人又算什么东西!”
赵柽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只是作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足足一个多时辰过去,赵柽深吸一口气后站起身,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整个人都仿佛飘逸了许多,轻轻一甩袖子,烛台上九根蜡烛皆灭,随后脚下仿佛滑行一般出了堂门。
林冲此剑,与寻常剑法的闪电流星甚或势如奔雷不同,飘忽阴魅,无声无息,就刺到青石旁。
林冲闻言轻弹手中黑剑,冷冷笑道:“大仙知又如何,刚才这人本领已经是宗师,还不是被我一剑杀了?就算大仙知到来,也难挡我诛邪剑法。”
至于辽,那时辽已日薄西山,想来林冲不会那这么没有眼光。
“弃子是已经没有用,再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棋子,合该放弃,所以叫做弃子。”赵柽缓缓说道。
他倒也思忖过,实在不行,就让两人打一场生死斗算了,可这般却又有点太不负责,于扈成不算公平。可没想到的是,扈成听说了扈三娘还在世,竟然悲喜交加,激动不能自已,直言若是能找到扈三娘团聚,和李逵的这段仇怨便可以先放一放。
可是这动静只吐出一个字,就变成了怒吼:“啊,你……”
就看他身子飞速后退,想要退出肩中剑刃,可林冲的身子比他更快,前冲之势,那剑居然又深入了三分,已经是断筋伤骨了。
赵柽心中分析,若只是扈三娘一个,并不好找,恐怕最后要张榜天下寻觅,只是那也无妨,他自有这份权势。
所以就当着扈成面允下他此事,帮其寻找妹妹,让这对兄妹能够再聚。
首先西夏是没他影踪,回鹘那边则更不可能。
“你是我大金军中副将,大仙知找你自然是军事,林冲,你怎么还不请我进去,莫非想要违抗大仙知的命令吗?”尖细声音有些不耐烦。
就这时候萧里质进来,萧里质此刻颇有些坐立难安,六神无主,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既然能推测出二人大致的去向,那么只要扫平女真,二人自然便会现出踪迹。
“噗嗤”一声,黑剑洞透他右肩而过。
林冲神色沉如水,一言不发,只是身形追纵,如影跟随。
剩下的就是金国了,赵柽判断,当年林冲和扈三娘离开东京之后,十有八九投奔女真去了,只是不知道眼下在女真的哪里。
林冲又道:“上使莫要捉弄林冲了,还请进屋一叙。”
“我,我不会下棋……”萧里质确实不会,可就算会下也没有心情。
由转日针改成的诛邪剑法,威力并未减弱,来往出招之间还是转日针的鬼魅特色,只是针变为了剑,各有所长罢了。
同一时刻,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块青石旁发出尖细动静:“林……”
赵柽头也不抬地道:“围住了,没气了,自然就全吃了。”
到了外面,天色虽黑,但各处都有灯笼之类照明,他袖中莫邪剑轻轻一吐,接着似乎受剑机牵引,人飘到一棵大树旁边。
外面空无一人。
半晌,依旧没有动静。
尖细声音顿时大惊,呼叫出口:“林冲,尔敢!”
只听得“咔咔,嗖”一串声响,竟然是黑剑平切了过去,直接从那人肩内削至颈下,随后,一颗大好头颅带着半片脖子,直飞上了半空,血喷三尺,溅出五步……
“林冲,你一个小小的副将,莫非敢杀我?我可是萨满大巫师,杀了我你也不要再想活……”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另外就是寸有所短,尺有所长,红线飞针确实厉害,可也有不适合比斗的环境,他是马上战将,又时常冲杀军阵,这转日针就有些不太合用,所以便想改头换面此种武艺。
林冲反握黑剑,来至木门,抽开门栓后朝两边一拉,露出外面的门来。
也不是掠跃,就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踩着粗大树干便走到上面枝杈,接着再继续向上。
这时他的身影也彻底显现出来,一身黑衣,脸颊瘦削,双眼泛鱼白,唇薄似刀。
这一剑,其实要稍稍早过尖细声音开口的时间,乍看是同时,实际上却微早了一些。
尖细声音大叫一声,想要躲闪却实在来不及,这剑太过于阴辣,哪怕他自身武艺高超又擅长轻身隐匿,但还是无法彻底躲过。
“可是……”萧里质脸色苍白地盯着棋盘:“那么多子,怎么就没有用了呢,放在那里摆着也好啊,放弃了不是太过心狠?”
赵柽看着种彦崇和扈成离开,叹了口气,他倒是没有如何规劝扈成,毕竟这等血海深仇,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不合适劝说。
没人回应他,刚才的尖细声音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院中静谧冷肃。
林冲立刻赔笑道:“马上,在下马上就开门请上使进入。”
那么就剩辽、金和西夏。
萧里质疑惑道:“刚才我看好几个空隙都能放一样颜色的棋子,怎么就能围得住呢?是你在与自己作弊,故意让另一面赢吧?”
外屋其实就是个位于两室中间的灶房,前面便是房门,他走到大锅柴火旁边,手掌微微一动,那柴火内立刻有黑光一闪,悄无声息到了他手中,竟是一口通体漆黑如墨的宝剑。
赵柽喝了口茶,斜睨她眼:“什么叫与自己作弊?那片棋子叫做弃子,因为没有什么用处了,放弃掉才是正理,不然反而是累赘。”
田虎那边林冲不会投奔,毕竟梁山与田虎曾有些嫌隙,而且无论后来宋江征讨田虎,还是黄孤潜伏卧底,都没有发现过林冲二人踪迹。
可是他已开口,那处墙角却全无动静,就连秋日夜晚常冒的蛐蛐都没了叫声。
他改动这门武艺有两点考虑,第一自然就是转日针使用起来太过娘气了。
可是扈三娘和林冲在一起,却并非那么难了,林冲这个人自从上了梁山之后性情大变,已经不是当年的唯诺之夫,有了野心和手段,怕是不会甘心隐居山林。
林冲道:“娘子不必担心,收拾一下,早点安歇吧。”
他再怎么也是豹头环眼的昂藏大汉,就算身体有隐疾暗恙,可并非是宦官,扯着红线,兰花指飘动,驭使细小银针,成何体统?有些太不像话了!
赵柽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棋盘那一大块空白,忽然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表情,接着竟仿佛中了定身法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起来。
他其实已经发现了尖细声音的真正藏身之处,却假意不觉,连番出言示弱低头,只为关键时刻突击袭杀。
萧里质无奈,只得取来棋盘,看着赵柽摆了个不认得的棋阵,然后边想边两面对弈。
扈三娘担忧地道:“可是这人说是大仙知派来的,大仙知在金国地位超凡,隐隐国师而居,而且听闻武艺已入化境……”
林冲这一剑,是根据转日经武艺改的诛邪剑法,大体都还是转日经的路数,只不过将那红线飞针换成了宝剑。
不过很显然,扈成是没有本事找到扈三娘的,但是他愿让步,赵柽自然也乐意从中斡旋,扈成找不到扈三娘,不代表他也找不到。
她想找个理由和赵柽提出返回中京,然后趁机逃跑,希尹都死了,上京也丢了,之前的谋划已经实行不了,还留在赵柽身边干什么?
她可不想最后被赵柽察觉自己是女真人,那就惨了,别看赵柽整天笑眯眯,但可心狠手辣着呢。
萧里质越看越气,最后道:“陛下,我走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竟忘记了回中京逃跑的说辞。
她虽然不会下棋,但站在旁边观看,总是瞧出些门道,就看赵柽忽然下手吃了一大片棋子,她顿时惊道:“怎地就全吃了?”
也就是说,林冲面对窗子那边的说话,其实都是在使诈,他根本知道尖细声音不在此处,却对着空气讲话,只为麻痹对方。
看他此刻目光言语,似乎之前的尖细声音就藏在窗子那侧阴影内。
转眼午夜时分,四周静寂非常,但忽然小院内轻风吹起,竟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模糊朦胧,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往哪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