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共和
作者:雪月白 | 分类:历史 | 字数: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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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赔钱的货
巍巍太行,高耸如云,群峰之中,白雾茫茫,烟气缭绕。
一个青年道士,腰间系着一个包袱。他身形矫捷,在数十丈高的悬崖石壁上,攀爬游走。他的动作很快,似山猿附壁,又如飞鸟腾空。
他手中还拿着一个专门用来凿石的手镐,不时的在崖壁石缝中打凿几下。
此人正是入山寻找奇矿,为弟子打造兵刃的闲云道人。
数日来,他始终辗转于群山峻岭间。渴了就饮山中的泉水,饿了就吃树上的野果子。若运气好一点,还能打一只野味,开一开洋荤。到了夜里,直接找一个山洞和衣而睡。
闲云道人在崖壁上,寻找半天,仍是一无所获。他放弃了,想要再换一个地方试试。
他见左下方悬崖上长出一颗粗大的崖柏。于是,纵身一跃,向崖柏的干茎上荡去。
干茎粗大,其根茎牢牢扎入崖壁内,踩在上面,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闲云道人盘膝坐在腾空的干茎上。他取下包袱,拿出几个野果子,填腹解渴。
他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周围。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这一棵崖柏很不一般。它如一根手臂一样,从光滑的悬崖峭壁上伸了出来。它的干茎很粗,枝叶茂盛。
闲云道人啃着野果,思忖着:“真是天下无奇不有。这柏树少说也有三尺来粗,两个人也未必能抱得住它。在这不上、不下的半空中,又是在坚硬的石缝里,它如何能长得这么粗?稀奇,好稀奇呀!”
“如果是寻常的崖柏,一般根茎的粗大部分会显露在石壁的外面,只有一些细小的碎根才能扎进石缝。而这一棵?在崖壁的石面上却只有粗大的树干,它的根茎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好奇怪呀?”
闲云道人又向悬崖的石壁上细细的看去。
只见树干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裂缝,另外其周围的石壁要比整个悬崖面向山体里凹进去不少,就像一个圆圆的浅坑,粗大的树干从浅坑的中间直接伸了出来。
“咝?难道?”
他疑惑了一下。随即将包袱系在身后,取下手镐,起身,沿树干向根部走去。
“这个位置应该有一个山洞。否则光滑的石壁怎么可能长得出这么粗大的崖柏呢?”
“山洞?”
闲云双手紧握着手镐的,开始向树干的周围,用力的凿去。
他猜测:如果有山洞的话,极有可能是陨石撞击留下来的。要是那样的话。哈哈哈……
陨石呀?那可是天赐之物,难得的宝贝。一般情况下,陨石都是上等的金属矿物,也是冶炼、打造兵刃的最佳材料。如果运气好,这颗陨石还留在洞中的话。这一趟?值了!
手镐不断的凿击石壁,被凿下来的一块块碎石向悬崖底下坠落。慢慢的,树干的上面出现缝隙,树干也与石壁逐渐分开了。
“还好!这颗崖柏,只是长在洞口。并不是从洞的里边长出来的。如果是那样可就麻烦了,那得凿到什么时候才能凿开洞口?看来运气不错!”
“不过,想想也是,一颗种子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风吹进了洞口,坠落在边缘处。只有在雨水和阳光的滋养下才会生根发芽,然后逐渐成长,慢慢的将洞口给封住了。如果被吹到洞里的深处,等不到阳光,有没有雨水,它怎么可能生根发芽呢?”
许久,石壁与树干之间的缝隙慢慢变大,确实有个小小的洞口显露了出来。当一阵风吹过,还会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闲云道人扒拉开碎石,勉强把手伸到里面四下探了探。除了能摸到树干,其它的,什么也摸不到。
里面的空间很大。
随即,他继续用力的抡起手镐向洞口的周边再次凿去。
“哗啦啦”一声碎响。一大片的石块,脱离坠落。洞口变大,再变大。
直到可以将头,勉强伸进去以后,闲云道人停了下来。
他俯身趴在在树干上,抬眼仔细的向里面观察。洞里的轮廓大致是个圆的,约有三尺来高,是直通通的斜着向下延伸而去。
光线照不到里面,看着黑咕隆咚的,不过,根据风声可以判断,这个洞应该很深。
“索性我再费些力气,将洞口再阔大一点。一会儿,直接钻进去看看,这么深的洞,若是陨石撞击,那陨石必然还在里面。”
他直起腰,继续向洞口边缘凿去。
五更天,褚丘村。
天未亮,月淡星稀。但嘈杂声一片。
街道上人来人往,皆是一身短打装扮。妇女爱美,大多还在头上裹着一块头巾。越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头巾的颜色也往往越是艳丽。
农忙季节里,没有哪个女人再傻傻的去穿着平时爱穿的裙子了。下面都是一水儿的黑灰色粗布裤子,裤子上还多多少少的打着一些补丁。
最重要的,还要在脚脖子上用长长的布条将宽大的裤腿儿给绑的严严实实的。必须要防止在干活儿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钻了空子。若顺着裤腿儿,直入裤裆,那可就糗大了。
男人驾着马车,女人拿着镰刀坐在后面。此时,好像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情况,他们都在往各自的麦田里赶去。
老张头还有工程要干。此时,他们家的牛车,自然交给了张小白来驾驭。
田香兰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赵小雪,坐在牛车里。她紧张的关注着前方的情况。张小白乃初次驾车,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虽然她也不懂怎么驾车,可还是止不住,想要指挥一下。
“哎!小心,小心!”
“哎呀,慢一点、慢一点!”
“你往右边一点,给他们让让,让他们的车先走!”
……
“咦?前面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不走了?”
此刻,是大范围收割麦子的季节。家家户户都要赶车下麦田,拥堵自然避免不了。
田香兰小心的站起身来,向远处张望,整条大街被横七竖八的马车,堵的水泄不通。
她抱怨:“哎呀!咋这么多车呀?早知道就在家多睡一会儿了。真是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张小白也抱怨。
“这怨谁呀?还不是怨你?我睡的正香呢!硬是被你给拽起来了。”
“我又没长着前、后眼,我哪知道会堵车呀?”
“娘!年年农忙,年年堵车。儿子都知道,你不知道?想要过河,就这么一座桥。谁不想先过去?大家都在争前恐后,肯定要堵了。出门的时候,我还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被儿子数落,田香兰脸红了。
“以前还不都是你爹带着我。我哪里想过这么多呀?那你说,现在咋办?”
“要我说,你先拿着镰刀,溜达着去地里割麦子。我和小雪在这里慢慢等。只有这样,我们两下才都不耽误。你说呢?”
“咦,我咋没想到?还是我儿子聪明!”
田香兰准备下车。下车前,她把赵小雪叫醒。
赵小雪迷迷糊糊,两只小手揉着眼睛说道:“娘!我困!”
“困也不能再睡了。娘得去地里干活啦。现在天还凉,要是睡了,容易着凉的。小雪乖,和哥哥玩,听见了吗?”
田香兰哄着赵小雪下车了。赵小雪朦胧着睡眼,想要继续再睡一会儿。于是,爬了两下,钻到了张小白的怀里。
“哥哥抱着睡!”
她粉嫩的小脸,嘟起红红的小嘴唇,一双小手搂在了张小白的脖子上。眯上眼,继续睡。
张小白无奈,只能既赶牛车,又抱着她。
牛车缓缓向前蠕动。一刻钟后,走到街道尽头。此时从南、北两个方向过来的车也相继汇聚在了这里。因为,再往前,便是唯一的一座过河的石拱桥了。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张小白的视线范围,正是林婉月。
林婉月端坐在自己家的马车上,由南面来。小丫头也是一身儿短打装扮,红、绿色的短褐,头发上也学着大人围着一块长长的月白色纱巾。
张小白看到她,她也若有感应的明眸一闪,朝向了张小白这里。
“咦,小白哥!”
张小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林母的脸色好像不是很讨喜。
不过,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林婉月拿起镰刀,从自家的马上“呼哧”跳了下来。朝张小白这一边跑来。
“小月,你干什么呢?马上就该走了!”林母喊道。
林婉月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跑到张小白家的牛车跟前。她轻轻一跳,小屁股顺势便坐在车上。
她向母亲挥了挥手。说道:“爹、娘,我就不和你们去了!我要去帮婶婶家割麦子,婶婶一个人肯定会很累的,我得去帮帮她!”
林母一听,急了。
“你个死丫头!咱们家的麦子还没割呢!你倒帮起人家了!我白养你了吗?你快点给我回来!”
一点小插曲,引起周围车上的人“呵呵”一乐。
“小月她娘,女大不中留。姑娘就是给别人家养的。你才知道呀?我看,你们和老张家关系也好!干脆就结个亲家算了。呵呵呵呵”
“就是就是!哎?我听说你们两家不是已经定了‘娃娃亲’了吗?未过门的儿媳妇给婆婆家干点活,也很正常呀!啊?”
“哈哈哈”
“去去去!没你们的事!跟着,瞎起什么哄呀?”
林母表情不悦,连声向周围呵斥。
“好了,好了!不过是开几句玩笑话。看把你给急得?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弄的面子上不好看。”林父劝道。
“那小月咋办?真让她去张家干活呀?”
“去就去呗!孩子也大了。她愿意去,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老张兄弟去忙其它的事情了。地里面缺了个顶梁柱,就让小月去帮帮忙吧!你忘了。前几天小白为小月的事情,差点坐了牢?咱们就当是还他们一个‘人情’。好不好?”
“人情?‘人情’拿什么还不好?非得让她去给老张家干活儿才行吗?你呀!你就惯着她吧!你没看到别人都已经开始笑话我们家了吗?何况,我们家的活儿还没做完呢,她就去帮别人家干了。这叫丢人显眼!”
“哼!谁想笑话,就让他话笑好了。还能少我二两肉不成?只要我姑娘高兴,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好了好了,你也别和她较劲了!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呀,天可要大亮了!”
“走吧走吧!我迟早要被你们两个给气死!以后,干脆让她住在老张家算了!这样的闺女,我不养了。养了也白养!”
“哈哈哈。我看也行!”
“呸!你看什么都行!”
“她娘。和老张家结亲有啥不好的?我看小白这孩子就不错!听说,前两天他为了保护他母亲的名节,把陈三给打了。听听,六尺高个汉子,长的五大三粗,让小白给打了!一般的孩子,谁能做到?更何况他还占着理,是为他母亲打的。这可就不只是一个‘勇’字了,还有个‘孝’字!咱丫头以后跟了他,错不了!”
“她爹!我也没说不好。只是?这也太便宜他们老张家了!”
“切!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又不是说现在就把闺女嫁到他们家。还早呢!”
林父、林母一边小声聊着。马车“唧唧扭扭”向前走动。过了桥,车流渐渐变稀,速度也开始变快。最后,小跑着朝自己家的麦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