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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玫瑰玛格烈

作者:终往 | 分类: | 字数:61.4万

第14章 别后记得找我

书名:蓝白玫瑰玛格烈 作者:终往 字数:4032 更新时间:2024-11-06 02:43:30

——夏蝉哪时哪刻停止的长鸣就像面粉里混合白盐无可分离找寻

但青春里的那个所有人的自己都格外明朗

那件在走廊你追我躲不厌其烦的事

那个望着窗户外的山山树树空寂的操场就能消磨掉一节课的人

那段冰淇凌一样甜化了你我的时光

是长存梦中的十七八九岁

天气一直在风云变换,温度越来越低,就算奋笔疾书的写了满满的一张卷子,手背依旧冰凉,只是手心有些余热。

英语考试结束后,成茧送走林午,一个人回了空荡荡的校园。

她去教室拿回家复习的书,挑挑拣拣还是弄了一大摞抱在怀里。

刚从教学楼出来便遇到了拎着蛋糕走来的余燊。

“还没回家呢?”他停下脚步来。

“明天回。”

成茧温和的微笑着。

然后侧目看一眼他手里的蛋糕问:“你生日么?”

余燊连忙摇摇头解释到:“没有,是我朋友桑延,本来是明天的,但考虑到得回家复习,就提前给他过了。”

“噢,好,那我先走了。”

“嗯。”

两个人各自朝自己的方向走。

回到住处,成茧抱去的书竟然放了半箱。

收拾完行李,她卷缩进被子里,外面的天色暗沉沉的,她辗转反侧的思考,送什么样的礼物给桑延。

要不就奥特曼吧,如果世界是怪兽,他一出现便赢了。

她趴在床上思来想去,不小心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被一阵狂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看看手表才八点,穿上鞋看门一看,杨洲拎着一袋东西兴致满满的挤了进来。

“大姐,都睡了一觉了,就知道你家远要明天才回去就买了零食找你来了。”

杨洲把零食倒在被子上,麻利的跳上床。

“正好饿了。”

成茧摸摸空落落的肚子。

“剪刀,你数学填空题最后一个答案是什么?”

杨洲咔吱的一块又一块的吃着薯片。

“一啊。”

成茧答到。

“为什么会是一?”杨洲邹眉头问。

“我从来不算的,不是一就是负一或者零。这可是我和我同桌总结出来的规律。”

杨洲边听便沉思着点了点头。

“好像是啊,我每次花好几分钟算都不对,下次干脆也瞎填一个好了。”

“哈哈哈,走歪门邪道。”

成茧笑着打开了QQ音乐,随机播放着,两个人哼哼唧唧边跟唱边吃着东西。

“对了,一直忘记跟你说,上周我在外面遇到之前你喜欢的送快递的男生了。”

“怎么啦?”

成茧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脸认真的看向杨洲。

“他在五街街边的快递车上睡着了。一副很困很累的样子。”

成茧心里面已经隐隐的酸了起来。

她想还好不是她遇到,不然会心疼得无处释怀吧。

她叹口气,下床将窗帘拉上。

“别吃啦别吃啦,咱们去体育场怎么样?”然后坐在床边对杨洲说。

“啊,这么冷的天去干嘛呀,况且这都八点多了。”杨洲慵懒的往厚厚的被子里缩了缩,手里的零食不慎掉了一床。

“哎呀,咱们去画个陶瓷玩偶就回来,你不是一直想画么。”

成茧死死的拽着杨洲的手。

“拒绝,估计人家都收摊了,大冬天的。”

成茧猛的一下将手抽了出去趴起来穿鞋子。

“收假回来我给你带双份的酥肉,我妈秘制的,你不是每年都嫌不够么。”

成茧凑到杨洲的身旁讨好到。

“外加一顿串串,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白头想见的烧仙草。”

杨洲傲娇的将双手抱在胸前。

“没问题,出发。”

成茧穿上棉袄,熄了灯推着杨洲出了门。

两个人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几分钟后便到了体育场。

店铺里的音乐此起彼伏的沸腾着,干冷飓风的深冬街边依旧热闹非凡。

来来往往,或快或慢,与刻骨的寒冷抗衡着。

成茧和杨洲从楼梯上了露天的体育广场。

周末的原因,溜冰的,扎气球的,租单车的,K歌的,卖玩具的,哪家也没有少。

成茧一眼便锁定了体育场正中间那家彩绘玩偶的,她拉起杨洲急速的跑了过去,像是晚一步都会被抢走了似的。

——两位小同学,想画什么随便挑,通通十五。

老板卷缩着身体张罗着。

“杨洲,你挑了什么?”

杨洲早已在一旁坐了下来开始上颜色,只有成茧还犹豫不定。

“当然是我路飞。”

杨洲骄傲的回应。

“我都忘了你是海贼迷。”成茧边挑边嘀咕着。

“海贼王就海贼王,什么海贼迷,这两者意义可十万八千里了。”杨洲抬起头来不满的说。

“小剪刀啊,你快点,都九点了。”杨洲继续催促到。

“挑好了,奥特曼。”

成茧满意的坐了下来也准备上颜料。

“长不大了长不大了,我也无能为力。”杨洲一脸老学究摸样的嘲笑着。

第14章 别后记得找我

“别歧视奥特曼啊,再怎么说他也是和平的象征,是童年的挚友。”

“不歧视不歧视,你赶紧的画。”

“你比我早画那么久,就画了个帽子。”

“还不是故意等你,再说了艺术就是慢行为。”

“我听不懂。”

“那你就闭上嘴加快手。”

“你有棕色么杨洲?”

“等会儿啊,我给你调。”

“你还会调色呢。”

“色彩这东西,我玩得转。”

两个人边谈天边上颜料,一直在冷空气吹拂下的手背被冻得通红,拿着画笔的手心却是热乎的红。

好不容易画完,两个人都是一手的五颜六色。

衣服裤子上也沾了不少颜料。

“真的是一身的艺术感。”杨洲上下打量一眼成茧惊叹的说。

“你不也是。”

成茧一掌拍在杨洲的手臂上。

“没你多。”

——上好漆了哈,等干了就可以拿走了。

听到店老板的声音,两个人不再拌嘴,安静的守着陶瓷玩偶。

等她们拿好成品准备离开体育场的时候,原本的热闹已经浅淡了不少。

刚下完楼梯,身后的灯光一瞬间熄灭下来。

成茧抬手看一眼手表,正好十一点。

“走,打个出租回去。”

成茧催促到。

“剪刀,我跟你说,我行李还没收拾呢。”

杨洲跟在身后抱怨到。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来,她们立刻钻了进去。

车上的暖气隔绝了飒飒的东风,两人脸上的温度瞬间升腾上去。

“我的比较好看。”杨洲嫌弃的戳一戳成茧手里奥特曼的头。

“哪有,你的路飞不好看。”

成茧也学着杨洲的摸样戳戳路飞的帽檐。

“你那色彩不搭,照着画都弄成那样。”

成茧白眼一下,不再接话。

到学校外的街道下车后,成茧跟杨洲走到她住的楼下才小跑着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将陶瓷玩偶放在桌上,便想起阳台上的衣服来。

她看到最角落里的奥特曼,第一眼就想到了他。

他不是正义的化身,也不是世界的保护者。

但他于她而言,只要往那里一站,就是一道明媚的光。

万物丛生,草长莺飞。

温暖世界没有怪兽,他是她心里的奥特曼。

冷风趁机入室,她赶紧关上门回到了被窝里,灯一关,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整个房间都褪去了昨夜的黑暗。

她起身拉开窗帘,柳絮一般的雪花隔着窗户扑面而来。

她扬起嘴角满眼雀跃的看着,心情即刻格外明净。

如果此刻他也醒来,是否也和她一样沉浸在洁白的世界。

心有所想,穿上厚衣服下了楼梯后,雪花纷纷落在头顶,她正琢磨着哪只手拉箱子,哪只手打伞的时候,他便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直接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一声不响的走着。

他穿着姜黄色的连帽卫衣,没有打伞,只是把帽子戴在头顶。白色的耳机线在耳畔轻微的晃动。

她踮起脚尖把伞举得极高,整只手都与地面垂直了才艰难的让他也躲在了伞沿的下面。

她一步一看,小心翼翼的,就怕哪片雪不识趣的落在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服。

“笨。”

没走几步,他瞪一眼她用另一只手拿过了她手里的伞。

她放下垫起的脚尖,抓抓头发,依旧小心翼翼的走着。

她总是用余光瞥见她的右手边,为避免碰到他的衣服。

不知不觉,竟然空出来一个不小的位置,估计都能放一个小孩了,自然她的左肩都推满了雪花。

旧的化成了水,新的铺成了装饰品。

猝不及防的,他停了下来从她的后背伸过手来将她左肩上的雪花都拍了下去。

然后自然的又拉起箱子,箱子的小轮子才响起来,他便又用举着伞的手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靠近些。

于是,她的衣服贴着他的衣服。

真正的并肩走着。

一路沉默比絮絮叨叨的聊天要静美更多,如果车站远点再远点就好了。

不要到,不要到,慢下来,慢下来。

她在心里不停的念叨。

一声汽笛和紧张的叫唤声让她回到了现实。

“我到了。前面很多车可以坐回家。”

她停下来说。

他将手里的箱子递给她,关掉伞,纷飞的雪已不知在几时停得干干净净。

“谢谢你。”

她接过伞来说。

他将她的衣服房子帽子拉起来戴到头上,满意的示意她走。

她看一眼前面才踏出一小步,他又拽住了她的衣袖。

“伸出手来。”

她转过身来,听话的把空余的手在他面前摊开。

她放一张红色的纸在她的手里,红色的纸条被裁剪成千纸鹤的模样,还用黑笔点了眼睛。

活灵活现的真好看,成茧不禁浅浅的笑起来。

然后仔细的将它放进口袋里。

“草丛,一路平安。”

她来不及看他的神情,他已经走出了好远。

“桑延,桑延。”

她恍然大悟的又追了上去。

“这个,给你。”她从包里将奥特曼掏出来。

“幼稚。”

他接过东西瞟一眼,不屑的说。

“你看看最底部。”

生日快乐,那是她一刀一刀笨拙的刻上去的。

是那天里,她最想对他说的话。

“明年见。”

见他准备将奥特曼从袋子里拿出来,她心虚的跑走了。

坐上车后,她背着周围人拿出了纸条。

纸条背面写着一串号码,号码下面只四个字,皆是黑色的字迹。

洋洋洒洒,不拘的舞动着。

——记得找我。

记得找我,记得找我,记得找我。

成茧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不再盯着窗外的风景,不再关注雪花的大小。

满心皆是——记得找我。

记得找我,在万物苏醒的黎明。

记得找我,在天光乍现的午后。

记得找我,在西风细雨的傍晚。

记得找我,在黯淡无梦的午夜。

记得找我,在鸡鸣桑树饭香飘扬狗吠深巷新年到来的时刻。

记得找我,在冰雪消融树木有色杂草蠢蠢欲动的冬日尽头。

记得找我,在这一年里夜空烟火璀璨致命的几个小时。

随时随地的抬起头,就是浪漫。

记得找我,也是难的,要先开口的是她。

第一句话终究是要长久的字斟句酌的。

估计到对方看到时已是面目全非。